这大概是我最后对裴清砚有价值的地方了。
“抱歉，我能摸一摸这台钢琴吗？”
女孩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穿着白天裴清砚为她买的白裙。
裴清砚一个眼神，我默默让开位子。
女孩坐下，月光为她镀上银边。
琴声响起，裴清砚眼里竟有水光浮动。
我愣在原地。
一曲毕，女孩微笑着转过头。
“阿砚。”
裴清砚眼里的泪水应声落下。
他嗓音里甚至带上哽咽。
“安安，是你吗？”
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会透过我的脸怀念，却从不会把我错认成林安安。
女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
“阿砚，我在。”
裴清砚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
“安安，别离开我。”
那晚，裴清砚抓着女孩的手，入睡时，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
第二天，他难得没从噩梦中惊醒，睡得十分香甜。
女孩在走廊上堵住我。
“宁秘书，我们谈谈？”
房间里，她率先开口。
“其实，我就是林安安。”
我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
她又道：“当年我死后，重生到这副身体。我和阿砚本就是一对，如今我回来，你也该让位。”
无力感席卷全身。
我这个替身，怎么可能比过原主？
我也不想丢掉自我，模仿林安安，成为他们爱情路上的阻碍。
可是没有人参，奶奶又该怎么办呢？
胸腔一阵苦涩，我低下头。
“抱歉，我做不到。”
4
“这订婚戒指，是阿砚设计的吧？”
林安安托起我的手。
钻石熠熠生辉，思绪拉回裴清砚为我带上戒指那天。
他眉眼温柔：“这是我亲自设计的，纪念我们永恒的爱情。”
林安安嗤笑一声。
“这是他曾经专门为我设计的戒指。你不过是沾了我的光。”
我瞬间如坠冰窟。
林安安眼神不屑。
“你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替身，到底还有什么脸留在这？”
我再也听不下去，落荒而逃。
却正好在走廊撞到裴清砚。
他嗓音淡淡：“东西收好了么？什么时候搬走？”
我心头一梗。
他轻蔑的眼神，就像丢掉一件失去价值的物品。
可奶奶还在等我，我试图垂死挣扎。
举起手上的戒指：“我用这个跟你交换人参……”
戒指却突然被拍到地上。
裴清砚像被激怒的狮子，咬牙切齿。
“你做梦！宁霜，你还要不要脸？”
“阿砚，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林安安浅笑着，又带些少女的娇羞。
裴清砚瞬间变脸，亲昵地把她揽进怀里，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明天，可以吗？”
“那你今天下午陪我试婚纱，好不好？”
裴清砚毫不犹豫应下。
林安安笑着看向我：“宁秘书，你也一起去吧。”
5
趁林安安换婚纱的间隙。
我站在裴清砚面前，放低姿态，近乎哀求。
“奶奶真的不能再等了，只要你愿意拿出人参，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可以整容，变得和林安安一模一样。反正都是替身，娶我，不也一样吗？”
裴清砚翘起腿，扫了我一眼，不屑地勾起唇角。
“画皮画骨难画心。别白费力气了。人参我不会给你的。”
鼻头一酸，我强压下眼眶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