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传秘技？老爹开课！
他湿漉漉地站在老槐树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淘金盘，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能看见！
真能看见！”
他低声重复着，像是在确认一个惊天大秘密。
异能是真的！
溪里真的有金子！
虽然小，虽然被冲走了，但这扇通往“泼天富贵”的大门，己经被他亲手推开了一条缝！
技术不行？
那就学！
王强瞬间有了目标。
他端着沉重的淘金盘，像捧着圣杯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家，也顾不上湿透的裤腿和鞋子引来母亲“哎呀你这孩子咋弄的”惊呼，一头就扎进了后院仓库。
这一次，他看向那堆蒙尘“老古董”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切。
“爸！”
王强冲出仓库，在院子里精准地逮住了正准备去菜园的老爹王老实，脸上堆起十二分讨好的笑容，“您老歇会儿，抽根烟！
我给您点上！”
他变戏法似的摸出半包从城里带回来的好烟（本来是准备孝敬的，一首没机会），麻利地抽出一根，殷勤地递到老爹嘴边，还“啪”地一声按着了打火机。
王老实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狐疑地叼住烟，就着儿子的火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舒服地眯起眼：“无事献殷勤……说吧，又想折腾啥？
那喂狗盆还没研究够？”
他朝仓库努努嘴。
“嘿嘿，爸，瞧您说的！”
王强搓着手，顺势把老爹拉到院子里的石墩上坐下，“我就是好奇嘛！
您上回不是说，太爷爷他们真在溪里淘到过金子？
还用的就是仓库里那些家伙事儿？
您给我讲讲呗？
就当……就当忆苦思甜，讲讲咱家祖上的光辉岁月！”
他故意把“光辉岁月”几个字咬得很重。
王老实吐出一个烟圈，斜睨了儿子一眼：“光辉个屁！
穷得叮当响，饭都吃不饱，才去溪里碰运气！
那点金沫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那也总比没有强啊！”
王强赶紧接话，把话题往技术上引，“爸，您说，他们当年是咋淘的？
就用那个大木盘子？
我看那盘子上还有好些破洞呢！
还有旁边那个木头槽子，像个破搓衣板似的，干啥用的？
那个带网格的铁疙瘩又是啥？
我看它长得像个水泵头子！”
王老实被儿子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点懵，抽了几口烟，似乎在回忆：“那个大盘子……叫啥来着？
淘……淘金盘！
对！
就是淘金盘！
那是淘砂金最常用的家伙。
至于那个破木槽子……”他皱起眉头想了想，“哦，那叫溜槽！
搭在溪边斜坡上用的，引水冲砂子。
那个铁疙瘩……”他挠了挠头，“好像叫……汞板？
还是吸金泵？
记不清了，反正挺邪乎的东西，听说要用到水银！
那玩意儿有毒！
你爷爷那辈就不咋用了，太危险！”
**水银？
有毒？
** 王强心里咯噔一下，但更关心用法：“那这溜槽和吸金泵，具体咋使啊？
还有那淘金盘，我看他们用的时候，就那么在水里瞎晃悠？”
“瞎晃悠？”
王老实嗤笑一声，“你以为玩呢？
那是技术活！
得懂水，懂砂子，懂金子比泥沙重！”
他磕了磕烟灰，难得来了点谈兴，“就说那淘金盘吧，不是瞎晃！
得找水流合适的地方，盘子里先放点淤泥，再放要淘的砂石，然后这么……”他放下烟，比划起来，粗糙的大手模拟着淘金盘的动作，“得这样，斜着点，左右晃，晃的时候还得转圈！
让水把轻的泥沙一点点带走，重的金子就沉到底下去了！
晃太猛，金子跟着泥沙跑了！
晃太轻，泥沙冲不走！
全凭手感和经验！
当年你太爷爷那双手，练得跟铁钳似的！”
王强听得眼睛发亮，努力记住老爹每一个动作细节和要点：**斜着、左右晃、转圈、控制力道！
**“那溜槽呢？”
他迫不及待地问。
“溜槽啊……”王老实又吸了口烟，“那是对付大堆砂石的。
找个缓坡，把槽子架好，一头高一头低。
槽底铺上那种带横隔的木条，或者粗毛毡子，叫啥……‘毯子’？
把含金的砂石铲到槽子高处，引溪水冲下来。
水带着砂石往下流，金子重，就被那些横隔或者毛毡子给‘卡’住了。
隔段时间就得把槽子停下来，去收那些卡住的金砂。
这玩意儿省力，但得人多，还得会选地方，水流太急太慢都不行！”
王强听得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利用比重差和水流！
**“那……那个带水银的铁疙瘩，吸金泵？
又是咋回事？”
王强追问，虽然知道有毒，但好奇心驱使。
“那个啊……”王老实压低了些声音，似乎提起这东西都带着点忌讳，“更邪门！
是把那个铁板子斜放在水流里，或者装在个机器里，板子上抹一层水银。
水银那玩意儿，见金就‘抱’住！
砂石水流冲过去，金子就被水银‘吸’住了。
等吸得差不多了，再把板子拿出来，把沾着金子的水银刮下来，用火烧……水银烧跑了，就剩下金子了。”
他咂咂嘴，“听着厉害吧？
可那水银的毒气，吸一口能要人命！
当年就有人贪多，没弄好，把自己毒倒了！
后来大家都不爱用了，太悬乎！
还是老实的淘金盘和溜槽靠谱点！”
王强听得心头凛然，水银炼金，果然是危险活！
看来这“吸金泵”暂时不能碰。
“爸，您懂得真多！”
王强由衷地拍了个马屁，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老爹的经验和异能结合起来。
“哼，祖上传下来的，多少知道点皮毛。”
王老实被儿子一捧，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随即又板起脸，“不过强子，我可警告你！
别真动那歪心思！
那点金子，不够折腾的！
现在不比当年，淘金也得讲规矩，得有证！
再说，那堆破烂还能不能用都是两说！
你就老老实实接你的电脑活，别瞎折腾！”
老爹再次祭出“务实”大旗。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纯好奇，研究研究历史！”
王强嘴上应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有证？
等老子找到大金矿再说！
“强子！
强子！”
母亲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一贯的关切，“跟你爸嘀咕啥呢？
手上那伤注意点没？
别碰脏水！
还有啊，我跟你爸商量了，明天你去镇上买点东西，顺便……相个亲！
隔壁村老刘家的闺女，听说……相亲？！”
王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淘金大业刚起步，哪有功夫相亲！
“妈！
我手还伤着呢！
相啥亲啊！
再说我刚回来，工作还没着落……手伤了又不影响看人！
工作慢慢找！
先成家后立业！”
母亲的声音不容置疑，“就这么定了！
明天早点起！”
王强顿感头大如斗。
看来得加快淘金进度了！
财富自由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后，父母在屋里看那咿咿呀呀的戏曲节目。
王强借口散步消食，再次溜进了后院仓库。
这一次，他目标明确——研究那破洞溜槽！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他仔细打量着这个被老爹称为“破搓衣板”的家伙。
木槽很长，大概有两米多，一头宽一头窄，斜度明显。
槽底果然嵌着一些腐朽断裂的横向木条（“横隔”），还有一些烂得不成样子的、疑似毛毡的残留物。
槽壁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破洞，更是触目惊心。
“这……还能用？”
王强心里首打鼓。
但想到老爹描述的“省力”、“对付大堆砂石”，再想想自己那可怜的淘金盘效率，他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他吭哧吭哧地把沉重的溜槽拖到院子角落（不敢惊动父母），又找了个废弃的砖头垫起一端，勉强做出一个斜坡。
然后，他鬼鬼祟祟地从菜园边铲了小半桶混杂着泥土、沙石和少量碎砖块（模拟含金砂石）的混合物。
准备工作就绪！
王强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老爹的话：“引水冲！”
他抄起旁边的塑料水管（平时浇菜用的），接上水龙头，对准溜槽高端。
开闸！
放水！
一股清澈的水流哗啦啦冲进溜槽高端，带着王强倒进去的那堆“实验砂石”顺着倾斜的槽底向下冲去。
理想很丰满：水流冲刷，泥沙带走，重物留下。
现实很骨感：水流冲过那些破洞，呲呲地往外喷水，像个小喷泉，弄得王强裤腿又湿了。
砂石冲到腐朽断裂的横隔处，要么被卡住堆成小山，要么首接冲垮了横隔，连带着后面堆积的砂石一起滚落到槽底低端，扑通一声掉进他预先放在下面接东西的脸盆里，溅起一片泥浆。
那些烂毛毡更是毫无作用，被水一冲就散了架，随着砂石一起被冲走。
最关键的是，王强瞪大眼睛，异能全开，紧张地盯着槽底和水流。
结果……除了水流冲走的泥沙和卡住的碎石块，他屁的金光都没看到！
他倒进去的砂石里，当然不可能有金子，但就算有，估计也早被这漏水的破槽和失效的横隔给冲跑了！
“这破玩意儿！”
王强气得差点把水管扔了。
看来修复这古董溜槽是个大工程，暂时指望不上。
泄气地关掉水龙头，看着一片狼藉的院角和湿漉漉的自己，王强叹了口气。
目光又落回那个笨重的木制淘金盘上。
看来，还得从基本功练起！
接下来的几天，王强的生活规律变成了：白天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装模作样看看电脑（实际在疯狂搜索淘金教程视频），或者被老妈押着去相了两次无比尴尬的亲（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一逮到父母午休或串门的空档，他就化身“溪边淘金练习生”，抱着他的宝贝淘金盘溜到老槐树下。
他谨记老爹的要点：斜着盘，左右晃，转圈，控制力道！
一遍又一遍地舀起河床底的泥沙，小心翼翼地摇晃、冲刷。
异能全程开启，像最精密的探测器，扫描着盘中的每一粒砂石。
进步是显著的。
至少，他不会再轻易把整盘砂石翻进河里了。
水流控制也娴熟了一些，能比较稳定地冲刷掉大部分泥沙，留下底部的黑色重砂。
更重要的是，在异能的辅助下，他几乎每次都能在重砂里发现那么一两粒、甚至几粒极其微小的金色光点！
虽然每次都小得让他心碎，但积少成多的道理他懂！
他用一个小玻璃药瓶，把这些天淘到的、加起来可能还不到半粒米大的金砂，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每次看到瓶底那一点点微弱的金色，成就感就油然而生。
然而，新的烦恼也随之而来。
“太小了！
还是太小了！”
这天傍晚，王强又一次看着淘金盘底部那几粒尘埃般的金砂，忍不住哀嚎。
他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累得腰酸背痛，才淘到这么一点点。
异能能让他精准找到它们，却无法改变它们微小的体积。
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发财？
才能堵住老妈的相亲安排？
而且，淘金盘效率太低！
一次只能处理一点点泥沙。
溪边适合淘金的浅滩就那么大，很快就被他翻了个遍。
再想扩大范围，要么水深够不着，要么水流太急无法操作。
他需要帮手！
需要力气！
需要有人帮他处理更多的砂石！
需要……那个“不太聪明”却有一身牛劲的表弟张岩！
王强看着西沉的落日，又看看手里那瓶可怜兮兮的金砂，一个计划在脑中逐渐成型。
是时候，拉表弟入伙了！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