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亡命奔逃
莱恩把自己塞进一艘废弃商船的破舱底他撕下那身沾着天龙人“纪念品”的昂贵西装袖口，用力擦着拳头。
黏腻感恶心的让他想原地螺旋升天。
“啧，贵族的肺活量真不错，”他听着远处港口方向传来的尖锐哨音和海军靴子踏地的闷响，“嚎得全岛都听见了。”
他摸出怀里那个木盒。
深紫色的蜥蜴果实静静躺着。
那道细微的裂缝还在，幽绿色的微光却消失了。
他捏起果实，触感冰凉坚硬。
刚才那光，是错觉？
还是这东西真有问题？
他掂量了一下，暂时压下疑虑。
填饱肚子要紧，进化能力刚在生死边缘蹦迪，急需燃料。
他掰下一小块果肉，塞进嘴里。
“呕——！”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沼泽和烧焦橡胶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爆炸！
莱恩的脸瞬间扭曲，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他死死捂住嘴，眼泪都飙出来了。
难怪恶魔果实叫“大海的秘宝”，这他妈是味觉酷刑！
他艰难地咽下那口地狱混合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身体深处，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开始涌动。
行吧，代价是值得的。
他强忍着恶心，把剩下的果实小心包好。
突然，船舱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废船堆附近。
“动作快！
检查这片区域！
一只老鼠都不能放过！”
一个粗嘎的声音吼道，带着明显的紧张。
“是，巴斯提尤上校！”
几个士兵齐声回应。
莱恩像壁虎一样无声地贴在舱壁阴影里，呼吸放得极轻。
“妈的，”那个叫巴斯提尤的上校似乎在烦躁地踱步，“黄猿大将亲自出马了！
就在岛的另一边！
听说速度比光还快，正挨个区域扫荡！”
黄猿？
莱恩的瞳孔微微收缩。
麻烦大了。
那家伙的速度，自己现在绝对跑不过。
另一个海军的声音响起，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抖：“上校，那个……那个海贼的悬赏令下来了！
刚收到的传真！”
“多少？”
巴斯提尤的声音陡然拔高。
“三……三亿贝利！
首……首次悬赏！
罪名……弑神！”
舱内的莱恩挑了下眉。
三亿？
海军搁这打发要饭的呢？
至于弑神？
呵，杀头猪而己。
看来捅了世界政府的肺管子。
“嘶……三亿！”
巴斯提尤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是用力啐唾沫的声音，“疯子！
不知死活的疯子！
查尔罗斯圣……那可是造物主的后裔！
他怎么敢？！”
“现在全岛封锁！
所有离岛船只禁止镀膜，港口彻底瘫痪！”
另一个士兵报告，“上面命令，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翻出来！
死活不论！”
“废话！
让天龙人丢了那么大脸，不碎尸万段怎么行！”
巴斯提尤的声音充满戾气，“都给我打起精神！
尤其是那几个重点区域！”
重点区域？
莱恩耳朵竖了起来。
“明白！
女帝那边己经加派了人手！”
一个士兵立刻回答。
女帝？
波雅·汉库克？
莱恩脑中闪过那张绝色但高傲的脸。
她还在岛上？
巴斯提尤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那个麻烦的女人！
让她去玛丽乔亚开会偏不去！
活该被留在岛上‘反省’！
正好，拿她当个诱饵也好！”
“诱饵？
上校，她可是七武海……”士兵的声音有些迟疑。
“七武海又怎样？
得罪了天龙人，屁都不是！”
巴斯提尤嗤笑，“上面说了，她就是个烫手山芋！
关在镀膜工匠聚集区那边的临时行馆里，美其名曰‘保护’，实际就是软禁！
盯着她，别让她跑了，也别让她死了！
等抓到那个弑神的疯子，再一起处置！”
镀膜工匠聚集区？
临时行馆？
软禁？
莱恩捕捉着关键词。
有意思。
世界政府把烫手山芋扔香波地了？
一个被天龙人记恨的七武海，一个刚宰了天龙人的通缉犯……“妈的，晦气！”
巴斯提尤骂骂咧咧，“黄猿大将在东区，我们守好西区！
特别是废船坞和镀膜区！
那疯子受了伤，肯定跑不远！
搜！
给我一寸寸地搜！”
脚步声和呼喝声渐渐远去。
舱底阴影里，莱恩的眼睛亮了起来。
受伤？
他活动了下肩膀，刚才全力爆发后的酸痛感正在快速消退。
进化带来的暖流在修补身体。
这点“伤”，不值一提。
波雅·汉库克。
被困在镀膜区。
一个被世界政府软禁的顶级战力，一个对天龙人同样没多少好感的七武海。
盟友？
或者……一个分量足够的人质？
他摸了摸怀里那颗裂了缝的果实。
不管这玩意儿有什么古怪，现在都顾不上了。
镀膜工匠聚集区……他得去那边看看。
天龙人想用她当诱饵？
那自己不妨去收下这份“大礼”。
莱恩像幽灵一样滑出破船舱，融入香波地错综复杂的阴影小巷。
他避开主干道，在屋顶和废弃建筑的夹缝中快速穿行。
空气里海军巡逻队的口令声此起彼伏。
“第三小队报告！
13号区域无异常！”
“第五小队，封锁27号GR所有出入口！”
“注意！
目标极度危险！
遭遇后立即呼叫支援！
重复，立即呼叫支援！”
莱恩蹲在一处高耸的泡泡树顶，俯视下方。
镀膜工匠聚集区的轮廓就在前方不远。
那片区域比别处更乱，停靠着不少等待镀膜或修理的海贼船残骸，大大小小的工棚和仓库林立。
一座相对整洁、门口站着西名海军卫兵的二层建筑，在杂乱的环境中格外扎眼。
临时行馆。
就是那里了。
行馆周围，明哨暗哨，至少布置了三队海军。
士兵们神情紧张，手指就没离开过扳机。
汉库克被看得够死。
莱恩的目光扫过行馆紧闭的窗户。
不知道那位高傲的女帝，此刻是什么心情？
被自己效忠的世界政府像囚犯一样看管着？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至少，有利用价值。
他需要更近一点，观察守卫换班的间隙和行馆内部结构。
他像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从树顶滑下，落在一间巨大工棚的屋顶。
这里视野更好，距离适中。
刚伏下身体，工棚下方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喂，听说了吗？
东边废船坞那边……”一个沙哑的声音。
“怎么了？
找到那个疯子了？”
另一个声音急切地问。
“找到？
找到尸体了！
一队巡逻的兄弟，六个！
全躺那儿了！”
“什么？！
谁干的？”
“还能有谁？
就那个刚宰了天龙人的疯子！
‘鬣狗’巴斯提尤上校带人过去的，脸都绿了！
听说……现场干净得吓人，都是一击毙命！
脖子被捏碎，或者心口开了个洞！
那家伙……根本不是人！”
莱恩无声地咧了咧嘴。
鬣狗？
这外号挺配。
那队倒霉的海兵，是他摆脱追踪时顺手清理的路障。
看来效果不错，至少把“鬣狗”和大部分兵力吸引到废船坞那边了。
镀膜区这边的守卫，相对就松懈一些。
工棚下的对话还在继续，充满了恐惧。
“妈的……三亿的怪物……嘘！
小声点！
别被听见！
黄猿大将在东边扫荡，那疯子说不定就躲到我们西边来了！”
“快换岗了……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换岗时间？
莱恩记住了这个关键词。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重新锁定了那座被严密“保护”的行馆。
波雅·汉库克……你准备好迎接拜访了吗？
希望你的脾气，比传闻中好一点。
他摸了摸下巴，又想起那颗裂开的果实。
一丝微弱的、非自然的冰凉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这玩意儿，总让他有点不踏实。
算了，先搞定眼前的***烦。
下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从废船坞的方向，被风悄悄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