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雷劫渡人，功德再升
他跟着楚无垢翻过最后一道山脊，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啼叫，仿佛也在催促他们赶路——为的就是赶在第七道雷落下前抵达雲嶺。
云层压得很低，紫电如蛇游走其间，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潮湿交织的气息，像是雷火即将落地前的预兆。
远处山巅隐约会传来闷雷轰鸣，像有什么人在天罚之下挣扎求生。
楚无垢脚步微顿，目光投向那片雷雲深處，语气温沉：“林青岚……还真是急了。”
云岭的雷劫比预想中急。
楚无垢带着陈玄奘翻过山脊时，正看见半空中那道身影。
林青岚的道袍己被雷火撕成碎片，残布随风飘荡，露出她手臂上一道道血痕。
周身灵气如枯井般干涸，只剩筑基后期的修为在劫云下苟延残喘。
她咬着牙硬扛第七道雷，右肩己经焦黑，左手却死死攥着个青玉瓶——里面该是她攒了十年的筑基丹。
雷光映得她脸庞惨白，汗水混着血水滴落，在风中蒸发成雾。
周围山顶站着七八个修士，有金丹期的，也有练气的，没一个动手。
“这女娃得罪了玄阴宗，”有黄衣修士嗑着瓜子笑，“玄阴的人说了，谁救她谁就是同党。”
“等她劫后虚弱，抢了那玉瓶，够换十颗聚气丹。”
另一个搓着手指，眼中泛起贪婪的光。
陈玄奘攥紧楚无垢的袖子，指甲都掐进肉里：“大师，她在发抖。”
楚无垢望着林青岚发颤的膝盖。
那点抖不是怕雷，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跪。
他想起三日前，血刀门的人踩着凡人的骨头大笑时，那些被绑的百姓也是这样抖。
“大师——”陈玄奘的声音带着哭腔，声音被雷声吞没又反弹回来。
楚无垢叹气，抬手结印。
佛怒火莲在掌心腾起，不是灼烧的红，是慈悲的金。
莲花裹住林青岚心口，替她挡下第八道雷。
雷劈在莲瓣上，炸出刺目白光，空气瞬间升温，夹杂着草木焦香。
林青岚突然抬头，看见半空中立着个染血的和尚，袈裟被雷风掀起，露出心口淡金的光。
“净世咒。”
楚无垢低喝。
他指尖弹出一串佛珠，每颗珠子都裂开，溢出佛经的梵音。
劫云突然矮了三寸，第九道雷劈下来时，只剩碗口粗的银线。
林青岚咬碎舌尖，鲜血喷在青玉瓶上。
瓶颈炸开，十颗筑基丹化作灵气，灌进她经脉。
雷劫消散的瞬间，她修为首破筑基圆满，周身金芒大盛，照亮了整片山谷。
周围修士倒吸冷气，纷纷后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林青岚踉跄着落地，跪在楚无垢面前，把青玉瓶递过去：“这是我全部家当，求大师收下。”
楚无垢没接。
他望着功德面板上突然跳动的数字：功德+800。
系统提示在脑海炸响：“解锁天眼通初级形态。”
“你该谢他。”
楚无垢指了指陈玄奘。
林青岚转头，看见小沙弥正用破布擦她肩上的焦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她鼻子一酸，突然笑了：“我林青岚，欠你们师徒一条命。”
山背面的密林中，灰衣人缩在树后，把这一幕全记进传讯玉符。
玉符化作流光，飞向玄阴宗的金顶大殿。
谢玄机捏着玉符，指节捏得发白。
他盯着玉符里楚无垢心口的淡金光，突然笑出声：“功德之力……能渡雷劫，能化冤魂，果然能重塑法则。”
他挥袖召来大弟子：“去，在青牛村散布消息，说楚无垢杀了二十八个凡人。”
“是。”
大弟子领命。
谢玄机望着窗外阴云，指尖划过案上的毒酒：“等他自投罗网，我要让全修真界的剑，都捅进他心口。”
楚无垢不知道背后的算计。
他带着陈玄奘下云岭时，小沙弥突然拽他袖子：“大师，前面有个村子，我闻见炊饼香了。”
楚无垢低头，看见陈玄奘眼睛发亮，像只馋嘴的小兽。
他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去。”
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往青牛村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