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饮还没来得及出声,那人就有所察觉的转过头来了。
还是少年的样子,但己经精致到让人觉得有些妖异。
看向迟饮的两汪眼睛像黑洞洞的深潭,看不出什么情绪,偏偏配上了花瓣一样的嘴唇,即使面无表情嘴角也自然微微翘起。
他的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看着和这简陋的厅堂极不相符的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殿下,我是新来侍奉你的,我叫”迟饮低下头正说着,突然止声。
那人悄无声息地过来了,她的下巴被轻轻捏住抬了起来。
她和那双纯黑的眼睛对视住,一时间竟脑中一片空白。
迟、饮李引商的嘴唇一张一翕,做出迟饮名字的口型。
是了,他是哑巴。
那只冰凉的手离开了迟饮的脸,李引商又回到窗子前,似乎神游一般不再搭理迟饮。
默了默,迟饮道了声:“那殿下,我先退了。”
缓缓走出端瑞堂。
好诡异的人。
迟饮心想。
所以,两年后他是怎么死掉的呢。
迟饮抿了抿唇,无用的系统,陌生的世界,记得不是很清楚的小说剧情,现在的情况摆在面前感觉比高数还难做。
……下雪了。
出去的时候还是小片小片的夹着雨飘落,一会儿就大的把端瑞堂的地铺了浅浅一层。
迟饮看到那边树下一个什么在动着,走近一看倒有些熟悉,原来是李引商之前手里抱着白猫。
在雪天十分隐蔽,迟饮好不容易才看出来。
她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学校的小猫们,对动物有种天生的亲近。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但小猫这种生物还是不变的可爱。
迟饮觉得有些亲切,一边走过去一遍嘬嘬地呼唤小猫。
白猫没有跑,很温顺的埋在迟饮怀里。
迟饮一遍给小猫挡雪一边熟练的摸着,***地叫它。
“会冷吗?
要不要跟我进屋呀?”
迟饮说着就把猫抱了起来,她怕这个雪天会把猫冻坏了。
刚站起来白猫就从她怀里轻盈一跳而出,往后奔去。
迟饮回头想唤,却见白猫钻到那人身边。
是李引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子出来了,撑着把伞,淡淡的看了迟饮一眼。
迟饮有些尴尬,是啊,这猫看着养的很好的样子,虽然可能李引商境况不大好,但是肯定对小猫是一个好主人。
确实不用她操心太多。
迟饮忐忑地向李引商弯腰:“殿下,是我无礼冒犯了。”
李引商抱起猫,竟然走过来把伞给了迟饮。
迟饮几乎吃惊地要说不出话。
为啥呀,因为我抱了他的猫?
还是他单纯看她淋雪?
“谢谢殿下。”
迟饮一边满脑疑问,一边道谢,行了礼后慢慢回到自己的新房间。
……端瑞堂的宫人少的可怜,虽然这样算分配的活多了,但她倒是乐的有了自己的空间。
紧绷了一天的精神,在迟饮躺在床上的时候稍稍有点松懈,她刚刚合上眼,那道机械音不合时宜的在脑中响了起来。
“现在去李引商的床旁边,把熏香灭了,打开窗子。”
机械音说道。?
“系统?
为什么这么做?”
迟饮心累的疑问。
“这是任务。”
“可是现在这个天气把窗户打开,李引商会被冻病的吧。”
沉默。
迟饮几乎要翻白眼,但还是磨蹭的从被窝爬了起来,披了外衣,慢吞吞的走出房间。
现在是半夜,端瑞堂除了冬夜寒风的呼鸣之外,寂静的仿佛没有任何活物,头上的月光惨白一片。
迟饮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里面更是一片漆黑。
有、有点恐怖。
“系统?”
迟饮小声地呼唤,没有得到回应。
她咬咬牙,蹑手蹑脚的来到李引商床旁边,一转身差点吓得叫出声。
李引商的脸是朝外侧的,被月光一照白的像鹅卵石一样。
床头熏香旁边还有打火的工具。
房间里没有一个宫人,熏香应该是他自己点的。
迟饮根本不知道系统为什么发布这样的任务,但是还是照做了。
她轻轻吹灭火星。
转身要去开房间的窗,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身后传来有些喘的呼吸。
那呼吸喘得越来越大,几乎像破碎的风箱,迟饮赶紧回头看李引商,只见他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张着嘴巴,双颊开始因呼吸困难泛红起来。
迟饮慌了,叫道:“系统?
系统!
怎么回事?
他看着不大好的样子。”
系统又是沉默。
难道是熏香?
迟饮瞥到打火工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颤抖着把熏香又点上了。
刚要起身,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扼住了喉咙,迟饮抬起眼,又撞进那片黑潭。
少年双颊像桃花一般的透出温暖的粉色,迟饮却觉得窗外的寒风己经透过没打开的窗户吹进来了。
完蛋。
他醒了。
你 要 杀 我?
是这个口型吗?
她感觉轮到她自己呼吸不上了,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
她这是任务失败了吗?
为什么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任务?
她会死吗?
她会回家吗?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几乎正在消散了,己经无法思考了。
就在这时那只手突然放开了她,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一下子跪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角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
眼前的少年也还在喘气,但也许是熏香重新燃起来的缘故,比刚刚好了很多。
他站了起来,又蹲下,阴影笼罩在迟饮面前。
迟饮的下巴又被他冰冷的手捏住抬了起来。
她看着他的口型。
猫 喜 欢 你 我 不 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