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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功夫,沈月卿便来到了一个深宅大院。

院子荒凉萧瑟,枯树上挂着一道白色的破布,带着丝丝凉意。

一阵忽如其来的秋风,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抖了抖肩膀,双脚浮于地面。

摊开双手,想抓住身边飘落的银杏叶,却透了过去。

她顿了顿,一抬眼,才发现院中不止她一人。

迈开腿,朝两个稚子靠近,两人都对她存在没察觉。

果然看不见,沈月卿松了口气。

一带着面具的稚子,立在树下,站在他对面的,是个瞧起来比他还枯瘦三分的男童。

男童眉目端正,肤色雪白如玉,年龄虽小,却也可从中窥见,长大后定是个风华绝代小公子。

可这男童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挨着骂。

“我都说过了,整个周府都是我的财产,你们也都是我的奴隶!”

一巴掌呼在脸上,本白皙的皮肤泛起一圈红色,他紧蹙眉,黑眸中满是冷血。

“野种!

你爹娘不伦的破事,真是给我们周家招黑!”

又是一脚,重重落在少年干瘪的肚子上,他承受不住后退半步,挺拔的背脊咚一声,撞上干枯树干上。

从鼻子中发出一声闷哼,少年瞧起来七八岁大小,只是无助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对方话语激怒了他,双拳在看不见之处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中去。

双目微微泛着红色,他眼神之中透着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狠厉。

“瞪什么瞪?

信不信我将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说着,戴面具的男孩抬手,朝另一人的眼睛掏去,一副要挖眼珠的姿势。

在距离眼球半拳头之处,才堪堪停下来。

瞧见戴面具男童正欺负另一个长相秀气的少年,她本能迈开步子上前阻拦。

回过神来,自己不过是鬼魂形态,除了冷眼旁观,什么也做不了。

戴面具的应是周铮琚,她立在原地,忽有些气愤。

果然,人不是一下子坏掉的,有些人从小就只知道恃强凌弱,怪不得长大之后变成人人恐惧的刑司獠。

扑通——没等她在心中骂个痛快, 就又出了状况。

一道黑影掉入水中,水面溅起半米高的水花,站在岸上的少年,衣摆上晕出水渍的暗色。

沈月卿一顿,瞳孔中微怔住,方才还被压在树干上欺凌的男孩,将周铮琚一把推下了水里。

少年一动不动地盯着湖面,冷眼旁观水中拼命翻腾求救的周铮琚,面无表情。

沈月卿半跪屈膝在湖岸上,伸手想去捞那水中稚子,才一抬头,心上爬出一阵寒意。

那面容清秀的男童,唇角微微勾起,拍了拍手,蹭掉手中树渣。

似在洗清罪恶一般。

她不知这面容清秀的男童是谁,此刻却觉得他的笑容很是骇人。

百鬼夜行,真正的恶鬼混杂在人群之中,在大家都放松警惕时,反咬一口。

渐渐地,湖面没了挣扎痕迹,水面恢复一如既往平静。

咕噜咕噜,那属于周铮琚的面具,从水中缓缓浮现, 在水面漂浮摇晃。

浮在水面的面具,再一次飘到了少年的脚边,他半蹲下来,抬手想去拿面具。

沈月卿滚了滚喉咙,忽的有些不祥的预感。

她百感交集,虽说讨厌周铮琚,但看到周铮琚落水也没人去救,她心上微微一蹙,有些自责。

少年就这样盯,看手中的面具好一会儿,确认水面不再有气泡后,才垂眸观察西周。

院中的枯树枝,一只通身乌黑的鸟,发出阵阵哀鸣,很是刺耳。

不远处庭院,长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沈月卿循着出处望去,一步步生莲的端庄女子走来。

女子似乎刚哭过,干涩嗓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子和少年九分相似,少年见女子靠近,手足无措想把面具藏起来,慌乱地将视线乱飘。

“母亲…我…”妇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古代女子生子嫁人早,掐指一算,这孩子是她的骨肉,其实也说的过去。

她发髻有些散乱,面容憔悴,但眼神之中尽是对孩子的慈爱。

抬脚走了过来,看到少年手中的面具,妇人呼吸一滞,忽的变了脸。

“周铮琚的面具怎么在你手中?”

周铮琚最痛恨的,是被看到他脸上丑陋的伤疤,这意味着不完整,也意味着被贬低和嘲笑。

堂堂周家大少爷,父母亲也都是盛京之中的华贵之人,面容己是上乘,生出的孩子更是圆润可爱。

可三岁的一场大火,掉落下来的房梁,稳稳的砸中了周铮琚的脸,一道伤疤就这样停留在他的脸上。

周家对此虽面上宽容,却也就此冷落了这孩子,将他送到冷清的后院自生自灭,不再将他作为唯一周家才俊培养。

“他……不小心掉入水中…死了。”

少年露出无辜且纯真的神情,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手指着湖水的中央,试图蒙混过关。

沈月卿冒出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少年,“纯恶”。

世人皆是复杂的存在,善不善得彻底,恶也恶不下决心,而少年纯恶,就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一样。

可一转身,那男童地尸身,喝足了水一般鼓着肚皮,浮在水面。

头朝着的方向,睁大的双眼还带着死前一刻的惊讶。

似乎不敢相信,平日任人欺凌的少年,居然敢出手伤害自己。

一阵长久的沉默,那妇人取出一把雕刻着花纹的匕首,抚了抚少年端正秀气的眉眼。

滚烫的热泪滴落在少年乖巧地面容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顺从地闭上了眼,任凭处置。

“别怪娘……”伴随着悲切的沉吟,妇人就这样在少年的右脸划伤,豆大的血珠从血痕中涌出,滴落在青面獠牙的面具之上。

少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叫喊,不怕痛一般,都咽到肚子中去。

事了,妇人眼神坚毅地摸了摸少年地发,站起身来,为他戴上那本属于周铮琚地面具。

两人地身形神似,亲缘关系之下,面庞也有七分相似。

让少年假扮周铮琚,确实很合适。

同样是被抛弃在清冷后院地孩子,许久没有嬷嬷来伺候,周家人己经快要记不住周铮琚地嗓音,自然也不容易穿帮。

少年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第一时间却不是喜悦。

见妇人转身要离开,少年有些慌张地叫了一声:“母亲!”

妇人身着华服,端庄秀气,脚步一顿却没有回过头来,她压抑着嗓音之中的哀伤:“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她清雅的眉眼中,包着一股热泪,万般柔情与不舍不言而喻。

本以为阿钰是周家唯一的正常人,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般令人痛心之事。

少年不解,眸光中也闪烁着泪花,恳求着母亲不要伤心,弱弱地将小脑袋埋在母亲怀中。

“母亲,钰儿知错了……”不,周家的血脉之中流淌着不可磨灭的基因,这疯子基因一代一代不但没有削弱,反而加强了。

妇人抹了少年眼睑下的泪珠,狠下心道:“从今日起,你是周铮琚,阿钰,你该改口了。”

少年沉默片刻,扯着母亲的裙角,神色复杂地道:“姑……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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