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红纹路像活物般在他掌心游走,溃烂处的肉芽突然暴长,刺破新生皮肤钻入棺木缝隙。
"开棺。
"苏倾倾的金锁链缠住他手腕,链坠划开棺盖边缘的封蜡。
八个张家护卫在长老示意下上前,刀刃插入棺缝的刹那,青铜鼎在祠堂深处发出悲鸣。
最先开启的棺椁喷出青灰色烟尘。
护卫首领的眼球突然凸出眼眶,瞳孔里倒映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喜鹊。
那些由符纸折成的妖物振翅时洒落磷粉,沾到皮肤的护卫瞬间肌肉萎缩,像被抽干水分的枯枝。
"活物镇棺,方显诚意。
"苏倾倾剪断缠绕在护卫脖颈的傀儡丝,丝线落地竟化作蜈蚣钻入地缝。
张天启踉跄着后退,撞上第二口棺材。
棺盖因撞击滑开半尺,腐烂的茉莉花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清月最爱的香囊正在尸水中沉浮,系带还残留着当年他打的同心结。
"少家主小心!
"三长老的惊呼被喜鹊嘶鸣淹没。
咒文凝成的妖物啄食着护卫的眼珠,尖喙穿透颅骨吸食脑髓的声响,像极了幼时母亲为他嗑开核桃的声音。
张天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溃烂伤口渗出的黏液正沿着棺木咒文蔓延。
"看着。
"苏倾倾突然拽过他颤抖的手,按在第三口棺材的饕餮纹上。
棺盖轰然洞开,窜出的却不是喜鹊,而是上百条缠着银铃的傀儡丝。
丝线穿透在场所有活人的天灵盖,张天启在剧痛中看见护卫们整齐划一地跪地叩首:"恭迎主母。
""这份嫁妆,张家可还满意?
"苏倾倾的剪刀剪断连接自己的傀儡丝,护卫们立刻化作血水渗入地砖。
张天启的呕吐物溅在第西口棺材上。
腐蚀性的液体融开漆面,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指甲抓痕——那些纵横交错的刻痕,竟与母亲临终前在床板上抓出的印记完全重合。
"开最后一棺。
"大长老的龙头杖重重顿地,残余护卫颤抖着将撬棍插入棺缝。
阴风突然卷着纸钱盘旋成漩涡。
张天启腕间的金锁链应声绷紧,苏倾倾的盖头被掀飞刹那,他看见她颈后浮现的咒印与棺内飘出的黑雾如出一辙。
"天启..."沙哑的女声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张天启扑向棺椁的动作比意识更快,溃烂的双手扒住棺盖缝隙时,腐肉被咒文灼烧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黑雾中伸出的枯手抚上他脸颊,翡翠耳坠碰出清脆声响。
"娘?
"枯手指向苏倾倾的方向。
张天启转头看见绯衣新娘褪去半边人皮,露出森森白骨的面容。
她齿间叼着的半块鸳鸯佩正在滴血,与他怀里的残片拼成完整图案。
"闭棺!
"大长老的符咒贴上棺盖,却被反震成齑粉。
苏倾倾的剪刀突然刺穿张天启手掌,将他钉在棺沿。
黑雾中的枯手趁机扯住他衣襟,腐尸气息喷在颈侧:"快逃..."血契帖从她袖中飞出,将棺材重新封印。
张天启在眩晕中看见咒文喜鹊聚成母亲的面容,鸦群般的嘶鸣震碎祠堂窗棂:"葬天者...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