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定，七十人将按照昨天的考核成绩排名，按顺序选择“源质”。
也就是说，排名越靠前，越有机会选择那些“安全”的源质。
楚辰因为管了点别人的闲事，考核成绩倒数第一，所以只能坐在这里煎熬着。
忙碌了一晚上的楚师傅，神情倦怠的打着哈欠，起身冲了杯咖啡，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楚辰！”
喝完三杯卡布奇诺后，楚辰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迫不及待起身，跟上中年男子的脚步，绕过屏风，踏上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
随后穿过一道厚近一米的黑色石门，走进一间宽阔的地下室。室内摆放着大量黑色柜子，柜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盒子、瓶子、罐子、箱子，颜色各异，材质各异。
根据超凡者们的经验，不同的“源质”需要用不同的容器保存，否则“源质”可能与容器相融，从而“逃离”容器的约束。
环顾四周，柜子上除了那些容器，还摆放着各种奇怪的物品，或晶莹剔透，或黑不溜秋，或圆圆润润，或麻麻赖赖。
各种各样不明觉厉的东西，在惨白的冷光灯下，显得神秘而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走过十来个柜子，右侧墙壁旁出现了一间黑色小屋，屋内摆放着烧杯仪器、天平药石、锅碗瓢盆。
整个小屋像一个药房，又像一个化学实验室，甚至像一个厨房。
一个身穿白衣大褂的男子，正在摆弄桌上的物品。
才到门口，身旁男子开口：“李院长，最后一个了。”
“终于要下班了。”白衣男子转身，看模样六十岁左右，头上已经有几根白发。
“最后一个果然是你小子！”男子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院长好，终于见到您本人了。”楚辰伸出手，满脸堆笑，话里不带马屁词，却透露着一股马屁味。
俗话说得好，“爱拍才会赢”，虽然没见过面，但从“李院长”这个称呼不难推断出，他就是名震华夏绝大部分地区的“天师”级人物，“天尊途径”唯一的序列5——“李青阳”。
让楚辰没想到的是，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玄道高手，却一点都不严肃，乐呵呵反问道：“难道你小子在哪里见过我的分身？”
这一个反问直接把楚辰问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青阳则哈哈大笑：“好了，先办正事。”说完走回小屋。
楚辰尴尬的挠了挠头，紧随其后，那位引路人则说了声“我到那边看看”，转身离去。
两人来到那张暗红色木桌前，楚辰好奇的打量着桌上的物品。
李青阳开口道：“小子，对源质了解多少？”
“听说过名字，额……还听说过有什么‘途径’，您好像是什么‘天尊途径’。”
作为数理化可以考满分的学霸，楚辰虽然相信“超凡”和“未知”，但他依旧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所以对这些神鬼之说一贯不太关心。
“古神途径。”李青阳将桌子上的三个木盒一一打开，“按照‘鼎文’的记载，‘源质’就是‘古神’所分裂出来的神性，按照来源，分为7条途径。后人通过不断总结，又将每条途径分成了不同的分支，并根据‘源质’所代表的能力类型为不同的源质拟定了名字，并用0到9来表示‘源质’的强度、能力特性以及身份。”
黑色木盒已经全部打开，李青阳用手掌指了指，“现在不必了解太多，先选吧。不过再选之前，我还是再重复一遍风险提示，一旦服下对应的‘秘药’，你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你只能不断往上爬，否则很可能成为其他超凡者的‘食物’，但变强又需要承担‘失控’的风险，你应该听说过‘超凡者’失控。”
“听起来好怕怕哟，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当然。”
“额……”楚辰略作沉吟，“还是算了，来都来了。”
“别装了，你小子是个做什么事都追求十拿九稳的人，既然来了，就肯定是已经了解好一切的。”
说着，李青阳把三份提前配制好的“秘药”一一摆放在楚辰面前。
“其实也不用太紧张，序列6以下，即便是失控，也不会对社会造成太大伤害，以死亡和精神病居多。至于序列6以上嘛，从第一个吃‘源质’的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但最强者也就序列5。”
“咦。”楚辰瘪了一下嘴，腹诽道，“自己都挂了，谁还考虑社会影响啊。”
三个木盒里分别放着一颗乒乓球大小、散发着银色金属光泽的大丸子。一瓶暗黄色、还带着些许颗粒的粘稠物体。一个淡蓝色不知名材质的半透明球形瓶子里，装着一些淡蓝色液体。
7条途径，上百个分支，面前却只有三个选择，这对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但楚辰却希望多点选择，毕竟这三种东西，无论哪一种都需要一点点勇气才能吃的下去。
“就只有这三种了吗？”楚辰不太甘心的发问，希望还能有第四个选择。
“还剩三种已经不错了，去年的最后一名连选都没得选。”
“唉，这或许就是当好人的代价吧，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当个坏人。”
“也别灰心，最后的未必是最差的。”
“希望吧。”楚辰冷笑了一声，随后开始抉择。
自己不是专业人才，金属球球实在是不太好吞。
那瓶黄色物体也不太行，它让人想起了肚子不太舒服时的样子。
最后只剩下那瓶淡蓝色液体还过得去，虽然粘稠，但谁小时候没吃过鼻涕啊，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正犹豫着，李青阳突然说道：“这三样中，蓝色瓶子里的风险最低。”
听到这话，楚辰喜出望外，最容易喝的竟然是风险最低的，这简直是双喜临门。
他急忙如饿狼扑食般，拿起圆瓶，一口喝下。
粘稠的液体，从口腔慢慢滑过食道，滑进胃里，咸咸的，是熟悉的味道。
“但是……”楚辰正打着饱嗝，李青阳开始转折，“但是，这份秘药的源质是‘空想家’，它的作用还不太清楚，目前知道的是，它能减少思维疲惫度，换句话说，成为空想家，你可以大胆想象，不容易累。”
“啊！”楚辰张着大嘴，“您怎么不早说啊？”
“这不你喝得太快了嘛，我没来得及。”
“那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
“你不是爱做梦吗，成为空想家，你以后做梦就不会那么累了。”
“您怎么知道我爱做梦啊？”
“学院对每名新生都做过详细的调查，这是你的好朋友告诉我们的。”
“那个……他没说我做的都是什么梦吧。”
“别害羞嘛，年少轻狂的年纪，做些年少轻狂的梦也是很正常的。”
“呼”楚辰长呼一口气，看来那个二货并没有说出真相，被人误会总比被人拉去做切片研究要强一些。
“你也不要气馁，‘空想家’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如晋升规则明了，在‘天尊途径’这棵大树上，你不需要花精力琢磨该怎么才能晋升到下一序列，而且学院有序列8的源质和全部辅助材料，只要你表现好，可以送你。”
（光容易有什么用，就像那些喜欢给自己镀金的人一样，听起来厉害，其实就是个废物）楚辰腹诽着。
“嗯……”楚辰开始扭扭捏捏，一脸羞涩，“院长，您能不能……你看学院里那些女生的能力都比我强……就连您孙女都……唉，我见到她都不好意思说话。”
这让李青阳感到了一些压力，忙问道：“你小子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吧？还有，你在哪儿遇见小玥的？你小子不会打我孙女的主意吧？”
一连串的问题，充分表现出了李青阳的紧张程度，楚辰的个人事迹虽然还不错，但如果真敢勾搭自己的心肝宝贝，他可能会按捺不住冲动，一招“雷法”直接把楚辰秒了。
楚辰也嗅到了空气里的火药味，忙解释道：“我是跟着护卫队去卫司时遇到李玥的，不过院长您别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爱面子，现在这个能力在女生面前实在是硬……抬不起头来，所以我只是希望院长您能想想办法让我变强一点。
“退一万步讲，以后打怪的时候，我总不能站在怪兽面前说一句‘我想死你了’，把对方给想死吧。”
李青阳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这对你貌似是不太公平，毕竟你是因为救人才倒数第一的。这样，你再挑一份秘药作为辅助，刚好剩下这两份和空想家是同途径，相同途径的秘药不会冲突。”
“两份源质，那是不是象征着两份风险？”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你其实只承当了一份风险，因为从有记载以来，‘空想家’源质到现在为止还没失控过，当然，毕竟只有两个人选择过空想家分支，且终其一生也仅仅晋升到序列8‘织梦人’，所以这个数据参考意义不大。”
“好吧，我豁出去了。”听到这个说法，楚辰更加坚定双修的决心，其实要往上面爬，以后也是必须双修多修的。
他拿起那个十分坚硬的球球，压力山大的咽了咽口水。
试了几下之后，一咬牙，吞了下去。
很好，既没有失控，也没有被噎死，就是感觉身体里莫名多了股力量，好像马上就会涌出来一样。
“好了，下班了，你刚刚服下的那份源质属于‘术者’分支，正式名称‘金属家’，外号‘铁匠’，可以让你具备学习和掌握金属相关能力的资格，一会儿去图书馆找本书回去好好练练。”
说话间，李青阳在最后一份秘药里投入一块不规则的黄色晶体，打算从秘药里把源质吸收出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配置好的秘药如果不及时服用，源质可能会弥散，甚至混乱，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楚辰不明所以，呆立在原地看着。
李青阳盯着瓶子里的黄水晶说道：“出门，右拐，到观察室待两个小时，没事就可以走了。”
“好嘞，院长再见。”
“如果对拯救世界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写一封推荐信，让你进入‘卫司’的‘天枢部’，你应该知道，天枢部统领全局，一般人可是没机会进去的。”
“多谢院长，我先回去想想再说。”
“主要是小玥在那边，你过去也能有个照应。”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哟。”
“你小子虽然玩世不恭，但人品还是靠得住的。”
“好吧，我去。”
“那就说好了，你要是敢后悔，可别怪我下手狠。”
“我决定的事从来不后悔。”
“嗯？”楚辰刚走出门，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