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眠的手捏着玫瑰一直停在她面前，手指上被花刺扎破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在手指上留下几个深褐色的血痂和玫瑰明艳刺目的红色放在一起，有种丧心病狂的诡异美感。
虞星不接，仰着头看他，沉默不语。
他就一直举着，大有一种今天她不接过去他就能举一晚上的趋势，固执得可怕。
正常人是无法跟疯子拉锯的，因为虞星的脖子很快就酸了。
为了保护脆弱的脖子，她妥协了，虞星避开被血沾染的地方，伸出两个指头面带嫌弃地捏住了玫瑰的花苞，于眠顺势才放开手，又从篮子里捡起一支。
花有些缺水，这支的花瓣微微发蔫儿，不过这不影响于眠对它的喜爱，这次他没再发疯去攥花刺，只是将花拿在手上，继续道：
“你是个很轻浮的女人，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
虞星嫌弃地捏着那支血迹斑驳的玫瑰，听到于眠对她的评价，瞬间就炸了毛：“系统，他骂我！”
系统竟然跟于眠站在同一战线，“他说得对，你个轻浮的女人。”
虞星：“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只要出色的外貌就可以吸引到你，让你像只花蝴蝶一样向人示爱，一旦有更吸引你的人，你马上就会对上一个失去兴趣，就像你对我一样。”
说到这里，可以很明显地听出他话里的怨念。
虞星不以为然：“对啊，被你发现了。”
“你真令人讨厌。”
于眠盯着她恶劣的脸突然说道。
“怎么？”，虞星挑起一边眉毛，“讨厌你就放开我啊！”
“不可能。”，于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招惹我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虞星无奈，“我后悔了，要是知道会被你这样病态又偏执的人黏上甩也甩不掉，我一定不会进那间花店。”
“也不是非你不可。”
“什么？”
于眠低头凝视虞星怒意浮现时的脸庞，眯起眼睛：“我见过太多对我示好的女人，那天突然想……也许试试也不错？我的生活太单调乏味了。”
拿我玩儿？巧了，我也是拿你玩儿。
虞星抬头跟他对视，四目相对的瞬间火花四溅。
她嗤笑道：“那太遗憾了，我以为你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呢。”
“你不用生气。”，于眠忽然笑了，“你比我还先腻歪这场互相欺骗的游戏，不是吗？”
“啊，不。”，虞星漫不经心地揪着玫瑰花的花瓣，一朵漂亮的玫瑰很快被她揪秃了，“你藏得太好了，我没发现你这副疯子的面孔，所以……”
她把被她揪秃的花枝扔回篮子里，耸肩道：“提分手的时候我还真情实感地愧疚过呢。”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他像是被触动到哪根脆弱神经一样，忽然呼吸沉重，他眼神阴骛地扫过虞星，一只手按住她的身侧，语气危险道：
“别说那两个字！”
虞星讨厌被人压制的感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扬起下巴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怎么？被人甩对你这种人来说很难受吧。”
“不算太难受，很新奇的感觉。”，于眠单手撑在她的上方，一手把玫瑰放在她的脸侧，仔细地端详了许久，都没有比出来玫瑰和虞星哪个更娇艳一些。
不过虞星这样活生生的人要比玫瑰更加灵动很多，他把眼神从玫瑰移到虞星张扬高傲的脸上，愉悦地用手指在虞星的脸上滑动。
“我发现比起戴着假面跟你玩那些幼稚的恋爱游戏，还是现在有意思的多。”
“哼。”，虞星哼笑出声，“你是伪装得太久了，都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了。”
于眠兴致缺缺地点点头，“大概是吧，见识过我真正模样的人没几个还活着了，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里陪我吧。”
既然都不装了，虞星也不必再在他面前保持什么形象了，她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拍开他的手，晃了晃绑住手的链子，道：
“行了吧你，你以为你是谁？我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会没有人发现吗？我虞家也不是吃素的！”
于眠直起身，好整以暇地整理白衬衣，冲虞星微微一笑，“你猜虞家那些人能找到你吗？”
虞星顿觉不妙，“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找了几个绑匪给虞家打勒索电话，等他们筹到了钱就撕票，再找个人丢进海里，你不就死无全尸了？到时候还会有人找你吗？”
虞星瞪大眼睛，呼地坐起来，却被锁链绊住倒回床上，正到在于眠之前滴到血的地方，血腥味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她忍着恶心怒道：
“你敢！”
于眠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学着她之前的动作耸起肩膀，“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玩具了，记得不要再惹怒我，好吗？”
虞星气得直发抖，咬牙切齿道：“我呸！”
他伸手帮她拂开挡住脸的发丝，又换上虞星熟悉的那副温和绅士的面具，轻轻叹了口气，规劝似的对虞星道：“听话一点，我会对你很好的。”
他把手上的玫瑰别在捆着虞星双手的锁链上，心情舒畅地离开了房间。
“他走了没？”
虞星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门口，向系统确认道。
即使跟她呆了这么久，系统还是不能适应她说变脸就变脸的神奇演技，它探测了一下，回她：“走了……”
“走了就好，装小白花可累死我了。”
她一下瘫倒在床上，被绑住的手无处安放，她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身换了一个侧躺的姿势，又用脚勾住被子把自己裹得像条毛毛虫。
“真讨厌，都锁了门干嘛还要绑住我，手好酸呐！”
系统想了想，从自己的资料库里找出一段文字：“将猎物牢牢束缚住是猎食者获得满足感的一个来源。”
“算了吧。”，虞星一阵恶寒，“你说得越来越像凶杀案了。”
系统：“你要再不想办法跑成为凶杀案女主角是迟早的事。”
虞星眼皮直打架，敷衍它：“快了快了，我好困啊……”
系统：“……”
大意了大意了，下次一定得擦亮眼睛挑宿主，这种意外被拉来凑数的它当初就不该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