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业革命的设想
“呃……”林烨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正在举办摇滚音乐会的马蜂窝，嗡嗡作响，还特么挺有节奏感。
两股截然不同的记忆洪流如同脱缰的野狗，在他意识的原野上疯狂对冲、撕咬、最后不情不愿地开始尝试融合。
一边，是地球打工仔林烨关于九九六、外卖、短视频、房贷以及那口到死都没吃上的火锅的执念。
另一边，是星元界联邦顶级“废柴”林烨关于星辰大海、冷漠母亲、商人父亲、天才弟弟以及那份孤注一掷疯狂计划的绝望与不甘。
“所以……”地球林烨的意识率先勉强抢到了“麦克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虽然沾了灰但明显材质顶级、款式陌生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似乎年轻了几岁、手感还不错的脸蛋，用一种混合着懵逼和荒诞的语气，在空荡荡的石室里喃喃自语：“我这是……穿了？
而且，原主好像……也叫林烨？”
他话音刚落，心底深处，一个年轻、带着浓浓疲惫和“倒了血霉”语气的声音响了起来，清晰得就像在他脑子里开了个私人频道：“不然呢？
难道你以为我会叫龙傲天或者叶凡吗？”
地球林烨被这突如其来的“颅内对话”吓了一跳，但随即，融合中的记忆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正是那个花光零花钱、清空了十里人畜、结果把他这个“蓝星打工人”弄过来，还没吞成的星元界本土林烨！
“***！
哥们儿你还真在啊！”
林烨差点蹦起来，“我以为咱俩己经糊成一团分不开了呢！”
“从灵魂本源上来说，确实是分不开了，像两坨被强行和在一起的烂泥。”
心底的声音，也就是本土林烨，没好气地回应，语气里充满了投资失败的懊恼，“但意识暂时还能各说各的……不过看样子，主导权在你这个‘异界烂泥’手里。
亏！
血亏！”
地球林烨没理会他的抱怨，反而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像是在憋笑，又像是在同情。
“林烨……啧啧，像你这种身份背景模板——母亲是联邦上将，钢铁女武神；父亲是星际巨富，商业帝王；自己呢，偏偏是个天生星核暗淡、无法修行的‘绝世废柴’；还有个天赋异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弟弟……哥们儿，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前世那边的小说里，你这就叫‘天胡开局，地狱难度’，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废柴逆袭流男主角啊！”
心底的本土林烨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小说”、“废柴逆袭流”这些来自异界的概念。
然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更深的郁闷和自嘲响了起来：“是啊……我原本也以为，我拿的是萧炎的剧本。
总有一天能找到我的药老，或者捡到个什么逆天宝物，然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抓狂的委屈：“可谁知道！
谁知道我特么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搞来了《噬星融魂秘仪》这种听起来就牛逼哄哄的外挂，结果没招来老爷爷，也没招来系统！
把我自己给招来了！
然后我还吞不掉你！
我现在算什么？
我把自己变成了我的‘老爷爷’？！
还是买一送一、强行捆绑销售的那种！”
“哈哈哈嗝……”地球林烨一个没忍住，首接在空旷的石室里笑出了鹅叫，甚至打了个嗝。
他仿佛能看到心底那个灵魂正在抱头蹲防、无能狂怒的样子。
“别笑了！”
本土林烨恼羞成怒，“我现在严重怀疑，我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或者作者就是个沙雕！”
“哎，话不能这么说。”
地球林烨好不容易止住笑，试图安慰（？
）这个倒霉的“自己”，“你看啊，虽然过程是曲折了点，结果是奇葩了点，但咱俩现在好歹也算‘合体’了不是？
知识共享，记忆互通！
你这星元界的土著知识，加上我地球的现代思维，这叫什么？
这叫强强联合，跨界合作！”
“联合个屁！”
本土林烨依旧愤愤不平，“知识能当星力用吗？
你的那些什么‘物理’、‘化学’，能点亮我的星核吗？
不能点亮星核，我还是个废柴！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力量，一切都是空谈！”
“谁说力量就只有修行这一条路了？”
地球林烨的意识里，属于现代人的思维开始飞速运转，那些被本土林烨视为“无用杂学”的地球知识，正在与星元界的见闻发生着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回想起本土林烨记忆中，那种被称为“星石”的，内部蕴含着稳定、纯净能量的矿石。
这玩意儿，是星元界修行者布阵、炼器、辅助修炼的硬通货，就跟地球上的石油、煤炭、铀矿差不多地位。
一个大胆的、堪称疯狂的想法，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们）的思维。
“兄弟，格局打开！”
地球林烨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你的星核是暗淡，无法首接吸收利用星辰之力。
但是！
星石里的能量，是现成的啊！”
“星石？
那又怎样？
除了修行者和特定的阵法、器械，谁能利用里面的能量？”
本土林烨下意识地反驳，但语气己经带上了一丝疑惑。
他感受到了地球林烨意识中那股强烈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灵感”。
“我们不能首接利用，但可以‘间接’利用啊！”
地球林烨的思维越来越清晰，语速也越来越快，“你看啊，在我的世界，早期人类也不会首接利用电能，但我们发明了蒸汽机，把热能转化成机械能！
后来我们掌握了电磁感应，把其他能量转化成电能，再用电能驱动一切！”
“你的意思是……”本土林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灵魂都为之震颤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我们完全可以跳过‘个人伟力归于自身’这个阶段！”
地球林烨的意识几乎在咆哮，“我们用星石作为基础能源！
模仿我记忆中的机械原理，结合你们这个世界独有的符文技术、材料学，造机器！”
“造……机器？”
“对！
造机器！”
地球林烨兴奋地“挥舞”着并不存在的拳头，“先造简单的，比如能用星石能量驱动、自动运转的纺织机、锻锤！
取代人力，提高生产效率，积累资本和技术！”
“然后，我们造更复杂的！
利用符文来模拟电路板，用星石能量核心代替发动机，打造出属于这个世界的——外骨骼装甲！
不，甚至是全覆盖式的动力铠甲！”
想象着那副画面：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穿上他们打造的钢铁铠甲，就能拥有媲美低阶修士的力量、速度和防御……本土林烨的意识彻底呆住了。
“再然后呢？”
他下意识地问，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
“再然后？”
地球林烨嘿嘿一笑，语气充满了搞事前的兴奋，“我们可以组建一支完全由普通人驾驶的钢铁军团！
他们不需要苦修几十年，只需要经过标准化训练，就能形成恐怖的战斗力！
到时候，什么高阶修士，什么翻江倒海，在成建制、标准化、源源不断的钢铁洪流面前，看看是他的星力先耗尽，还是我们的弹药（能量）先打光！”
“我们还可以建立工厂，铺设铁路……呃，或许是悬浮轨道？
开发基于星石能源的通讯设备、计算单元……我们要在这星元界，搞一场轰轰烈烈、彻彻底底的——”两个灵魂的意识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同步，他们异口同声，在寂静的石室里喊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词语：“工业革命！！！”
喊出这个词后，两个林烨都沉默了。
但这次的沉默，不再是之前的茫然、绝望和互相抱怨，而是一种充满激动、期待和无穷斗志的沉默。
原本笼罩在本土林烨灵魂深处的、因无法修行而带来的阴霾，似乎被这道名为“工业”的曙光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正在他们脚下缓缓展开。
“好像……有点意思？”
本土林烨的声音里，第一次没有了颓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
“何止是有点意思！”
地球林烨豪气干云，“想想看，当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被他们眼中的‘蝼蚁’们用钢铁和能量光束揍得找不着北时，那表情该有多精彩！”
“而且……”地球林烨的语气变得有些狡黠，“你爹不是商业巨擘吗？
咱们这项目，前景广阔，市场巨大，他有没有兴趣投资一下？
你娘不是联邦上将吗？
咱们这钢铁军团，物美价廉，量大管饱，她有没有兴趣采购一批，装备一下她的基层部队？”
本土林烨：“……”他突然觉得，这个来自异界的“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虽然匪夷所思，但……好像意外的非常带感！
而且，仔细想想，操作性似乎……并非为零？
“走吧，‘老爷爷’！”
地球林烨（主导意识）操控着身体，从冰冷的地面上利落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地球人的精明和星元界贵族式傲慢的复杂笑容。
“第一步，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步，想办法搞点启动资金……嗯，或许可以先把你这身看起来挺值钱的衣服当了？”
“你敢！！！”
本土林烨在他心底发出了一声羞愤的咆哮。
“小点声，吵得我脑子疼。”
“那是我的脑子！！！”
“现在是我的了……”两个灵魂吵吵闹闹着，走向了石室唯一的出口（原主记忆中的隐秘通道），也走向了一条注定要颠覆整个星元界的、画风清奇的强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