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知道你恨我,怪我抢了你二十年的人生……”林白莲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脸色比床单还白,气若游丝,一只手却死死攥着江凡的衣角,像是用尽了最后力气。
“我把一切都还给你,公司、爸妈的爱……我都让出来,只求你别再因为我和爸妈闹脾气了,
好吗?看到你们这样,我比死了还难受……”他眼圈一红,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
病房门“砰”地被撞开。“江凡!你这个孽障!你对白莲做了什么?!”江母冲进来,
一把狠狠推开江凡,心疼万分地搂住林白莲,“白莲别怕,妈妈在。”江父跟在后面,
脸色铁青,指着江凡的鼻子骂:“混账东西!一回家就搅得鸡犬不宁!
白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江家就没你这个儿子!”江凡被推得一个趔趄,
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看着眼前这熟悉到令人作呕的一幕——焦急的父母,
楚楚可怜的养子,还有他这个永远格格不入、被千夫所指的真少爷。过去两个月,
类似的戏码上演了无数次。但这次,他没像往常一样沉默,或者徒劳地争辩。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声。这笑声在充斥着指责和哭泣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三双眼睛瞬间集中到他身上。江凡站直身体,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衣角。然后,
他上前一步,俯身,近距离盯着林白莲那双还挂着泪珠、却闪过一丝慌乱的眼镜。“还给我?
”江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你说得对,你是该还。”他目光下移,
落在林白莲病号服下露出的昂贵睡衣领口上。“不过,在这之前……”江凡伸出手指,
轻轻点了点那面料,“你身上这套‘VCA’***款真丝睡衣,也是我的吗?如果我没记错,
标签上写的应该是我的名字。毕竟,这家里所有用我名字订的东西,
好像最后都穿在了你身上。”林白莲的脸唰一下血色尽失,攥着被单的手指猛地收紧。
“江凡!你胡说什么!一套睡衣而已,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江母立刻护犊子地反驳,
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妈,我不是计较睡衣。”江凡直起身,
目光平静地看向江父江母,“我只是好奇,一个口口声声说要把一切都还给我的人,
为什么连一件睡衣都舍不得还?”他顿了顿,视线重新回到林白莲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还有,关于他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这个问题。”江凡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我刚好,有一点小小的补充。”林白莲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失声叫道:“哥!不要——”江凡没理他,直接点下了播放键。手机里传出的,
赫然是林白莲清晰的声音,带着一丝算计和狠绝,
与此刻病床上柔弱无助的形象判若两人:“……啧,江凡那个废物应该快回来了。
等他一会儿上楼,我就从这儿摔下去……摔得狠一点,最好骨折,
爸妈肯定会认定是他推的……看这次还不让他彻底滚出这个家!”录音播放完毕,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江母搂着林白莲的手臂僵住了。 江父脸上的愤怒凝固,
转为震惊和难以置信。 林白莲彻底瘫软在病床上,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江凡收起手机,环视一圈,将眼前三人精彩纷呈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轻轻笑了笑。“戏,好看吗?”病房里那死寂的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江母的手还搭在林白莲肩上,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她看着养子那张瞬间惨白、写满惊恐的脸,又看向亲儿子江凡那平静无波,
却冷得彻骨的眼神,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父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震惊、难堪、还有一丝被愚弄的愤怒在他眼中交织。
他铁青着脸,目光锐利地射向病床上的林白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白莲,
这录音……怎么回事?”“不……不是的!爸,妈!那是伪造的!是哥他恨我,
他剪辑了录音来陷害我!”林白莲猛地回过神,泪水决堤,挣扎着想坐起来,
却“虚弱”地摔回枕头上,哭得撕心裂肺,“我当时……我当时只是在生气,说的气话啊!
我怎么可能会真的伤害自己来陷害哥?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们了……”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是以前,他这副模样早已换来江母的心疼呵护和江父的无奈妥协。
但此刻,那段清晰的、带着算计和恶意的录音,像一根冰冷的针,戳破了他精心维持的气球。
江母眼神复杂,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安慰他。江父眉头紧锁,沉默着,
显然不再全盘接受这套说辞。江凡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没有半分波动,只觉得可笑。
他懒得再去争论录音是否剪辑,事实如何,在场三个成年人,心里都清楚。他抬手,
打断了林白莲的哭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呜咽声:“不用演了。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名义上的父母。“你们不是一直觉得,是我回来了,
才打破了这个家的‘和谐’吗?”“你们不是一直认为,是我在咄咄逼人,
欺负这个‘善良柔弱’的养子吗?”“好。”江凡点了点头,
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我如你们所愿。”他转身,没有任何留恋,
径直走向病房门口。“江凡!你去哪儿!”江父终于出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江凡脚步不停,手搭上门把。“站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事情还没说清楚……”江母也急了,上前两步。“说清楚?”江凡拉开门,半侧过身,
最后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疏离得像在看陌生人,“跟你们,没什么需要说清楚的了。
”“从今天起,我江凡,与江家再无瓜葛。”“你们,”他的目光掠过江父江母,
最后落在病床上瞬间止住哭泣、眼神深处泄露出一丝窃喜的林白莲身上,“好自为之。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迈出病房,反手轻轻带上了门。“砰。”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病房内,是呆若木鸡的父母和内心狂喜却强装悲痛的假少爷。病房外,江凡背对着那扇门,
挺拔的身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投下长长的影子。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电梯,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放大,最终化作一个充满掌控感的、意味深长的微笑。走廊尽头,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影挺拔的男人无声地出现,对他恭敬地颔首。江凡步伐从容,
走了过去。好戏,才刚刚开场。***总部,顶层会议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江父江振华死死盯着投影幕布,
上面显示着对方公司的最终报价——一个精确到令人绝望的数字,
刚好比江氏的底线低了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二。这不仅仅是价格战,这是精准的狙击。“王总,
我们江氏的合作诚意您是看到的,这个价格,我们完全可以再谈……”江振华强压着怒火,
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坐在他对面的,“顶峰投资”的代表王总,
却只是慢悠悠地合上了文件夹,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江董,很遗憾。
贵公司的方案和报价,与我们最终的选择标准……略有出入。董事会已经做出决定,
这个项目,将由我们与‘寰宇资本’共同开发。”“寰宇资本?!”江振华猛地站起身,
脸色铁青,“这家公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王总,
我们之前从未听说过……”为了这个新能源项目,江氏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
几乎是赌上了半副身家。一旦失败,资金链断裂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横空出世的“寰宇资本”,简直像是专门来截胡的!王总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关于项目的具体细节,
或许江董可以亲自与我们‘寰宇’的总裁面谈。他就在隔壁休息室。”江振华心头一沉,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带着助理,跟着王总走向隔壁。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宽敞的房间里,一个年轻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城市全景。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过身。当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江振华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瞳孔骤然收缩。“是……是你?!”站在他面前的,
正是三天前被他亲自赶出家门的亲生儿子——江凡!
江凡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意大利手工西装,气质矜贵沉稳,
与之前在江家时那沉默隐忍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
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江董,别来无恙。”江凡开口,声音淡漠。
“江凡!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振华又惊又怒,声音都变了调。
他身后的助理也目瞪口呆。王总恭敬地站到江凡身侧,微微躬身:“江总。
”这一声“江总”,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振华心上。江凡没有理会江振华的失态,
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江振华惨白的脸,唇角微扬。“看来江董很意外。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鲜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忘了自我介绍。江凡,
寰宇资本,执行总裁。”他顿了顿,迎着江振华难以置信的目光,
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另外,通知你一声。贵公司为了这个项目,
抵押出去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因为未能及时赎回,按照协议,现在已经归属寰宇了。
”江振华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那是江氏的命脉股份!“你……你算计我?!
”他指着江凡,手指都在颤抖。“算计?”江凡轻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商场如战场,
江董在商海沉浮几十年,难道不懂这个道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眼光不行,决策失误,
给了对手可乘之机。”他举起酒杯,隔着几步的距离,对着江振华遥遥一举。“这一杯,
敬江董的……‘养育之恩’。”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优雅,
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碾压。江振华看着空了的酒杯,又看看眼前这个陌生而强大的儿子,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儿子,
更是一个……他根本无法想象的可怕对手。江凡将空杯放在一旁的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总,送客。”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江振华一眼,转身,重新面向落地窗外的繁华都市。
第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扇了出去。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商业上遭遇重创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在上流圈子里传开。与此同时,
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也开始在网络上悄然发酵。深夜,
林白莲坐在自己依旧奢华却隐隐透出不安的房间里,登录了他的社交小号。
他看着网络上那些关于江凡“强势回归”、“神秘财团总裁”的讨论,
嫉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精心挑选了一张角度刁钻、脸色苍白的***是在医院时偷***的,背景虚化,
营造出脆弱感。然后,他手指翻飞,写下了一段看似真情实感,
实则处处埋雷的文字:@白莲不染尘: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身心俱疲。
我知道自己或许占用了本该属于别人的二十年人生,对此我始终心怀愧疚,
愿意用一切去偿还。可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非要赶尽杀绝吗?
家不成家,亲人反目,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我会努力坚强的。配图:苍白侧脸照他没有指名道姓,
但“占用人生”、“赶尽杀绝”、“亲人反目”这些关键词,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瞬间激起了千层浪。一直关注着他的粉丝和不明真相的网友立刻炸了:“***!信息量好大!
是那个真少爷回来了在报复吗?” “白莲哥哥好可怜!抱抱!鸠占鹊巢的又不是你,
你也是受害者啊!” “豪门真可怕,真少爷气量也太小了吧,非要逼死养弟吗?
” “听说真少爷动用手段把江家都快搞破产了,就为了泄愤?” “@寰宇资本江凡,
出来给个说法!这么欺负人不怕遭报应吗?”水军下场,节奏被带得飞起。
“#江凡逼死养弟#”、“#豪门真少爷戾气太重#”等话题热度开始攀升。
林白莲看着评论区一边倒的同情和对江凡的声讨,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江凡,
你有钱又怎么样?舆论能毁了你!寰宇资本,总裁办公室。江凡靠在椅背上,
听着助理汇报网络上的舆情。“江总,需要立刻联系公关部门进行澄清和压制吗?
”助理语气有些紧张。江凡看着平板上林白莲那条矫揉造作的微博和下面不堪入目的评论,
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觉得有点无聊。“不用。”他淡淡开口,“让他跳。跳得越高,
摔得越惨。”他拿起内部电话,按了一个键:“把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
用‘热心网友’的名义,放出去。记住,分批次,要有‘节奏感’。”“明白,江总。
”一个小时后,就在林白莲那条微博热度达到顶峰,几乎要爬上热搜榜的时候,
几个知名的八卦爆料号几乎同时发布了一段视频和一段音频。视频明显是夜店的监控录像,
显示就在三天前——正是林白莲在微博上宣称自己“身心俱疲”、“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
画面里,林白莲穿着一身骚包的亮片衬衫,在卡座上和一群男男女女摇骰子喝酒,动作狂放,
笑容灿烂,甚至搂着一个辣妹热舞,哪有一丝一毫的“虚弱”?音频内容更是劲爆,
是林白莲带着醉意、充满不屑的声音:“那两个老不死的,现在心里肯定后悔死了吧?哼,
要不是我会哄,他们早把我踢出门了!”“亲生的又怎么样?一个在贫民窟长大的废物,
拿什么跟我斗?我动动手指就能玩死他!” “江家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那个江凡,
只配给我舔鞋!”这两记实锤,如同两颗重磅炸弹,直接在网络上引爆了。“??????
这他妈是‘快要撑不下去’的人?”“白天柔弱白莲花,晚上夜店蹦迪王?我yue了!
”“录音里骂养父母‘老不死的’?这就是他嘴里感恩的‘家人’?
”“之前心疼他的我简直像个***!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太恶心了!
之前全是装的!亏我还那么相信他!”“#林白莲人设崩塌# 滚出娱乐圈!哦不对,
他不在圈里,那就滚出豪门!”“给真少爷道歉!@寰宇资本江凡 对不起!
”舆论风向瞬间一百八十度逆转。林白莲的微博评论区彻底沦陷,
从之前的同情安慰变成了铺天盖地的辱骂和嘲讽。
他之前营造的所有“善良、柔弱、无辜”的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
林白莲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疯狂刷新的辱骂,看着那段视频和录音,
整张脸扭曲得如同恶鬼。他疯狂地拨打水军头子的电话,却只听到关机的提示音。
他猛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江凡——!!!”他知道,
他完了。他的公众形象,社会名誉,在这一天,迎来了彻彻底底的第一次社会性死亡。
而始作俑者江凡,此刻正悠闲地品着咖啡,看着这场由自己亲手导演的好戏。面具一旦撕下,
露出的真容,往往丑陋得不堪入目。网络上的狂风暴雨,同样席卷了江家别墅。
江母坐在真皮沙发上,
手机屏幕上是林白莲在夜店狂嗨的视频和那段不堪入耳的录音循环播放。
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胸口堵得发慌。羞辱,难堪,
还有一丝被愚弄多年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她想起之前无数次,
因为林白莲的“委屈”和“眼泪”,而去斥责、怀疑自己的亲儿子江凡。想起那天在病房里,
江凡那冰冷彻骨的眼神和决绝离开的背影。
“怎么会……白莲他……他一直很乖的啊……”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内容简短:妈,我是江凡。
明天下午三点,半岛咖啡厅,方便见一面吗?江母的心猛地一跳,
几乎是瞬间回复:方便!妈妈一定到!她握着手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凡凡还愿意叫她一声“妈”,还愿意见她!第二天下午,半岛咖啡厅角落。
江母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精心打扮过,却难掩憔悴和忐忑。当看到江凡穿着简单的休闲服,
身姿挺拔地走进来时,她立刻站起身,眼眶瞬间就红了。“凡凡……”江凡在她对面坐下,
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和疲惫。“妈。”他叫了一声,声音不高,
却让江母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凡凡,之前……之前是妈妈不对,妈妈糊涂,
错怪你了……”江母急切地道歉,想去拉他的手,却被江凡不着痕迹地避开。“都过去了。
”江凡垂下眼睫,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声音有些低沉,“我只是……有时候会想起小时候,
在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看着别的孩子被领走……那时候总幻想,
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一天也来接我。”他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