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传销洗脑课，系统的第一次标记
杨涛热情地将李牧按在一个小马扎上，位置正对着前方临时搭建的简陋讲台。
他自己则搬了个马扎，紧挨着李牧坐下，一脸神秘地凑过来说：“待会儿上台的是我们公司的王牌讲师，王总！
他以前可是千万富翁，为了这个伟大的事业，放弃了所有，来带领我们共同致富！”
李牧扫了一眼周围。
整个车间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少说也有一两百号。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小本本和笔，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于朝圣的狂热，目光灼灼地盯着空无一人的讲台。
那股狂热，让整个车间的污浊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王总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梳着油亮大背头，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在几个黑衣壮汉的簇拥下，意气风发地走上讲台。
他拿起话筒，张开双臂，陶醉地享受着众人的欢呼。
“家人们！
大家早上好！”
“好！
很好！
非常好！”
人群山呼海啸般地回应。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有的是放弃了百万年薪的总裁，有的是看透了传统行业的精英，有的是不甘于平凡的大学生！”
“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王总的声音慷慨激昂，充满了煽动性。
“为了梦想！”
人群齐声高喊。
“对！
为了梦想！”
王总重重一挥手，“今天你睡地板，明天你当老板！
今天你吃糠咽菜，明天你开劳斯莱斯！
只要你相信！
只要你敢投！
下一个站在我这个位置的，就是你！”
他唾沫横飞，描绘着一幅幅纸醉金迷的蓝图。
周围的人听得如痴如醉，眼神里全是贪婪和渴望。
李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在他看来，这拙劣的演技，甚至不如他警校里演练反诈骗宣传片时的对手。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套漏洞百出的说辞，让上百人深陷其中。
他心中默念。
“正义之眼。”
扫描启动……讲台上那个***西射的王总，头顶瞬间跳出一个血红色的标签，颜色比杨涛的橙色还要深。
犯罪嫌疑人：王振华，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诈骗罪（涉案金额1200万+），危险等级：极高！
一千两百万？
李牧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每一个数字背后，都代表着一个甚至几个破碎的家庭。
“姐夫，怎么样？
王总牛逼吧？”
杨涛在一旁用胳膊肘捅了捅李牧，满脸都是崇拜和骄傲，“我跟你说，只要你投五万块钱，成为我们的VIP会员，不出半年，我保证你回本一百万！”
李牧没有理他，目光在车间里缓缓移动。
正义之眼下，整个窝点的结构清晰无比。
门口和几个窗口位置，站着十几个头顶黄色标签的打手。
人群中，还混杂着几个像杨涛一样，顶着橙色标签的骨干。
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头顶白色标签的受害者。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瘦弱青年，突然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去。
“我要回家！
你们都是骗子！
我要报警！”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整个车间的狂热气氛，瞬间凝固。
王总在台上的演讲也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还没等那青年跑到门口，两个守在门边的黄毛打手，立刻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一人锁喉，一人绊腿。
“砰！”
青年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妈的，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里闹事？”
“给我打！
往死里打！
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其中一个打手从腰后抽出一根橡胶棍，对着青年蜷缩的身体就狠狠地抽了下去。
“嘭！
嘭！
嘭！”
沉闷的击打声，在寂静的车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青年的惨叫声，很快就变成了微弱的***。
周围上百个“家人”，此刻都低着头，没人敢看，更没人敢出声。
刚才还狂热的脸上，此刻只剩下麻木和恐惧。
李牧的鹰眼视觉，清晰地捕捉到了打手挥棍的角度，青年身上骨骼错位的细微声响，以及那飞溅到地上的血点。
同时，他的格斗精通能力，也在瞬间完成了分析。
左边那个黄毛，下盘不稳，出拳只用蛮力，破绽百出。
右边那个持棍的，挥棍幅度太大，每次攻击后都有零点五秒的空当。
只需一个侧踢，就能让他重心失衡，再一个肘击，就能让他彻底失去战斗力。
整个车间的安保漏洞，在他眼中也如同掌上观纹。
两个主要出口，西个窗户，十二名打手。
只需要三秒钟，他就能解决门口的两个，再用十秒钟，就能冲到讲台，控制住那个姓王的头目。
整个过程，不会超过十五秒。
“哼，不自量力的废物。”
身边的杨涛，看着那血腥的一幕，非但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他凑到李牧耳边，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教育道：“姐夫，看到了吗？
这就是没有格局，没有远见的人的下场。
这种人，就算给他机会，他也抓不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点小小的考验都承受不住，还想发大财？”
他拍了拍李牧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我姐夫，是自己人。
待会儿听完课，我就带你去见我的上线，张总。
你先把五万块钱准备好，过了今天，门槛可就要涨到十万了！”
“我那套三环的房子，就是张总带着我赚的。
你只要跟着***，年底别说房子，换辆卡宴都轻轻松松！”
卡宴……房子……杨涛的声音，和昨天杨倩、丈母娘那鄙夷的嘴脸，在李牧的脑海中重叠。
她们的骄傲，她们的优越感，她们用来羞辱自己的资本，全都是建立在眼前这种敲骨吸髓的罪恶之上。
她们一家，就像是趴在无数受害者身上吸血的蛆虫，还嫌弃别人不够肮脏。
李牧看着被打手拖走，己经昏死过去的青年。
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唾沫横飞，畅想着美好未来的“大舅子”。
他伪装出的那副怯懦顺从的表情，缓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杨涛感到陌生的冰冷。
那股压抑在身体里的屈辱感，那股来自原主的不甘，那股身为特种兵的铁血杀伐之气，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卧底？
摸清组织架构？
等待时机？
去他妈的！
这里是贼窝，是地狱。
对付这群连人都算不上的渣滓，还需要讲什么程序和情面？
李牧缓缓站起身，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
他看着眼前这张和杨倩有七分相似，此刻却显得无比丑陋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动手！
现在！
立刻！
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