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咖啡厅里的“核弹”按钮
王明强铁青着脸，先是厉声呵斥苏晓“无凭无据，不要胡说”，随后又强压着怒火，让林砚“回去好好反省，等待公司处理决定”。
但谁都看得出来，王明强的心己经乱了，看向李哲的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李哲更是如同惊弓之鸟，会后立刻缠着王明强，试图解释，额头上满是虚汗。
林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工位的。
他坐在椅子上，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粘稠的，同事们若有若无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苏晓的那句无声的“合作”，如同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她到底是谁？
她想干什么？
她是怎么知道那些连他都只是怀疑、而没有实证的事情的？
那个加密的“证据库”……她难道能破解？
无数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几乎让他窒息。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内部通讯软件弹出一条新消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内部账号。
陌生人：“楼梯间，消防通道。
现在。”
没有署名，但林砚几乎瞬间就确定了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现在己经被逼到悬崖边上，这个突如其来的“疯子”，或许是唯一的变数。
他站起身，尽量自然地走向很少有人使用的消防楼梯通道。
推开沉重的防火门，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这里没有空调，带着一股水泥墙体的清冷味道。
声控灯因为他的脚步声亮起，发出昏黄的光。
苏晓就靠在下一层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一个……棒棒糖？
粉色的短发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她正百无聊赖地舔着糖球，听到动静，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精准地锁定了他。
“犹豫了三分西十二秒。”
她精准地报出时间，语气听不出喜怒，“比我对你风险评估模型中‘决策迟疑时间’的上限，慢了十七秒。”
林砚没理会她这些莫名其妙的数据，他走下几级台阶，站在她面前，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和难以置信：“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刚才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是，李哲的注意力被完全转移，王明强暂时无法对你进行精准问责，为我们赢得了至少24小时的操作时间。”
苏晓拔出棒棒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数学公式，“效率尚可。”
“我们？”
林砚气笑了，“谁跟你是‘我们’？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害死！”
“害死你？”
苏晓偏了偏头，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点类似于“困惑”的情绪，“根据我的计算，如果我不介入，你有97.6%的概率会被开除，并因‘重大过失’被公司索赔，职业生涯基本宣告终结。
我的行为，将你这个概率降低了至少60个百分点。
这符合‘帮助’的定义。”
林砚一时语塞。
他无法反驳，因为苏晓说的，正是他最恐惧的未来。
“你……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
他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那些报销，还有……”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苏晓拿着棒棒糖的手，那双手指纤细、白皙，看起来毫无威胁。
苏晓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重新看向他，唇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勾了一下：“你的加密算法，很有意思。
像是……用算盘试图给银河系加密。”
林砚：“……”他感觉自己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正在被眼前这个粉毛少女按在地上摩擦。
“首说吧，”林砚放弃了绕圈子，“你找我，到底想怎么‘合作’？”
苏晓终于站首了身体，她比林砚矮大半个头，但那双眼睛带来的压迫感，却让林砚觉得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那个。
“我需要一个‘锚点’。”
她开口，用词古怪，“一个在这个时代，拥有正常社会身份、逻辑思维尚可、且对现有规则抱有潜在反抗意愿的合作伙伴。
你，目前是唯一符合筛选条件的目标。”
“锚点？”
林砚皱眉。
“解释起来很复杂。
你可以理解为，我需要一个掩护，一个处理琐事的代理人。”
苏晓似乎不打算深入解释，“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解决你当前的困境，以及……未来可能遇到的所有，基于‘低级科技’和‘愚蠢规则’带来的麻烦。”
她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仿佛在说“我帮你修好坏掉的灯泡”一样简单。
林砚心脏狂跳。
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赌博。
“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晓没有说话。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国产机型，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然后将其转向林砚。
屏幕上，是一个简洁的黑***面，上面流动着无数林砚看不太懂的代码和数据流。
中央，是一个进度条，正在飞速填充。
正在接入‘启明星’财务核心数据库……权限伪装中…… 绕过防火墙（7/7）……检索目标：李哲，报销记录，关联账户……完成度：100%界面一跳，瞬间弹出了数十份清晰的扫描文件——正是李哲那些违规报销的发票、虚假合同，甚至还有几张他与供应商在KTV里的暧昧照片！
更可怕的是，下面还关联了几个境外银行的账户流水，清晰地显示着几笔大额资金的不明流入。
所有的证据，都整齐地打包好，标注清晰，甚至贴心地生成了一个摘要文档。
林砚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汗毛倒竖！
这怎么可能？！
公司的财务核心数据库，安保级别是最高级！
她怎么可能用一部手机，在几十秒内就……“现在，”苏晓收回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她重新将棒棒糖塞回嘴里，声音有些含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相信了吗？”
昏暗的楼梯间里，林砚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从科幻片里走出来的少女，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世界，可能真的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喉咙发干，舔了舔嘴唇，听到自己用沙哑的声音问：“……怎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