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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求他。

我离开了他的公司,像一具行尸走肉。

我必须自己想办法。

我回到我和沈知行所谓的「家」。

这个房子很大,装修得金碧辉煌,却处处都是林晚晚的痕迹。

墙上挂着的「获奖设计」,是我的。

玄关摆着的「得意之作」,是我的。

书房里,被他锁在保险柜里的「灵感手稿」,还是我的。

林晚晚踩着我的心血,成了惊艳世界的天才。

而我,是躲在阴影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讽刺。

我走进我的绣房。

这里是这个家里,唯一属于我的地方。

也是沈知行从不踏足的地方。

他嫌这里「匠气」太重,配不上他国潮教父的身份。

我打开一个尘封多年的紫檀木箱。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幅绣品。

那是我耗时三年,为祖母九十大寿准备的贺礼——《松鹤延年图》。

这幅绣品,采用了苏绣里早已失传的绝技——双面三异绣。

一面是青松翠柏,一面是红日祥云,而内里藏针,绣出了一整部《心经》。

针法之繁复,构思之精巧,当世无人能及。

这是我苏家压箱底的宝贝,也是我准备用来救祖母命的最后希望。

我联系了一位世交的收藏家。

他看到照片时,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孩子,这……这是传说中的双面三异绣?你竟然会?」

「伯伯,我急需钱救我祖母,您看这幅作品……」

「我马上飞过去!你等我!钱不是问题!」

电话挂断。

我颤抖着手,将绣品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回锦盒。

这是祖母的命。

我不能让它有任何闪失。

就在这时,绣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沈知行带着一身刺鼻的酒气,闯了进来。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这个他口中「匠气十足」的地方。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手中的锦盒。

「这是什么?」

他大步走来,伸手就抢。

我死死抱住。

「沈知行,你别碰它!」

我的激烈反抗,让他眼里的暴躁更添了几分。

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松手。

锦盒掉在地上,摔开。

《松鹤延年图》的一角,从丝绸里滑了出来。

那一瞬间,沈知行那双只认钱的眼睛,迸出贪婪的光。

他或许不懂艺术,但他懂价值。

「好东西。」

他扔开我,像捡起一块金砖一样,捧起了那幅绣品。

他看着我,眼神不再是厌恶,而是像一头发现了新猎物的饿狼。

「苏晚星,你还藏着这种宝贝?」

他将绣品紧紧攥在手里。

「这个,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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