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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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瓷疑云永和七年的江南梅雨季来得特别早,雨水顺着钦差行馆的黛瓦滴落,

在青石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县令周子安垂手站在廊下,

等着那位从京城来的监察御史周怀仁召见。一个月前,他还是杭州府最年轻的县令,

政绩卓著,前途光明。直到那批贡品青瓷在进京途中被查出夹带私盐,龙颜大怒,

御史周怀仁奉旨南下查案。“周县令,大人有请。”门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书房内,

周怀仁正临摹《兰亭序》,头也不抬。周子安静静等候,

目光扫过书房布置——墙上挂着《江帆楼阁图》,案上摆着未完工的山水盆景,

一柄玉如意随意搁在书架旁。每一件物品都透露出主人雅好艺术、注重细节的性情。

“知道本官为何先召见你吗?”周怀仁终于放下笔,声音平淡。“下官不知。

”“因为你是最有可能作案的人。”周怀仁转身,目光如炬,“青瓷出窑后由你亲自监装,

沿途守卫皆你安排。私盐如何入箱,你作何解释?”周子安心头一紧,这是直接的“箝”,

试图打乱他的阵脚。他深吸一口气,想起昨日收到的密信中对周怀仁的描述:此人极度自负,

尤以书法自傲,厌恶粗俗之人。“下官愚钝,确难辞其咎。”周子安躬身,语气诚恳,

“但更令下官惭愧的是,竟在大人面前失了礼数。久闻大人书法冠绝京师,

今日得见大人临摹《兰亭序》,笔力遒劲处堪比赵孟頫再生,实在令人叹服。

”周怀仁眉梢微动:“哦?你也懂书法?”“略知皮毛。大人这一捺,如刀劈斧凿,

想必是得了欧阳询真传。”周子安上前一步,指着字帖某处,“这一转折,

下官临摹多次都不得其法。”这是“飞”,基于真实了解的精准赞誉。

周子安确实研习书法多年,对周怀仁的师承脉络也了如指掌。周怀仁面色稍霁,示意他继续。

“然而下官以为,大人最精妙的不是笔法,而是布局。”周子安话锋一转,“如同查案,

不仅看细节,更看全局。青瓷案表面证据确凿,但细想却有不合逻辑之处。”“说来听听。

”周怀仁已被勾起兴趣。“若下官真要夹带私盐,为何选在贡品中?此举无异自寻死路。

再者,三十箱青瓷仅最上面两箱有盐,岂不怪异?”周子安缓缓道来,“下官猜测,

此非贪腐,而是构陷。”周怀仁沉默片刻,突然问:“你与知府赵大人可有嫌隙?

”周子安心头一震,知道周怀仁已明白其中关窍。赵知府与他素来不睦,此次青瓷案,

赵知府是最积极的举报者。“下官不敢妄议上官。”周子安避实就虚,

“只是想起大人三年前在江苏查办的漕粮案,同样是证据确凿,大人却能从中看出破绽,

还了无辜者清白。此等明察秋毫,下官敬佩不已。”他又在“飞”了,

但这次指向的是周怀仁最引以为傲的办案能力。周怀仁踱步至窗前,

望着雨幕:“明日开箱验货,你随行。”第二天,码头仓库内,工人陆续打开剩余的青瓷箱。

果不其然,只有最上面几箱有私盐,下面的瓷器完好无损。“大人请看。

”周子安指着一箱青瓷的封条,“这是官府专用封条,但边缘有细微破损,

应是被人揭开重贴。”周怀仁仔细查看,点头称是。“下官已查明,封条由守库官兵保管,

而守库官兵直属于杭州守备刘振。”周子安低声补充,“刘守备是赵知府的妻弟。

”周怀仁眼中精光一闪,明白此案已牵扯到地方派系斗争。他作为京官,最忌卷入此类纷争。

回到行馆,周怀仁屏退左右,单独召见周子安。“此案复杂,本官可有两种处理方式。

”周怀仁直视周子安,“一是彻查到底,但恐引发地方动荡;二是就此结案,

认定是流寇作案,与你无关。”周子安心知这是最后的“箝”——周怀仁在给他选择,

也是在试探他的野心。“全凭大人明断。”周子安恭敬回答,“下官只求洗清冤屈,

不敢有非分之想。”周怀仁满意地点头:“很好。不过赵知府那边,需有所交代。

”周子安明白,这是要他展现价值的时候了。“下官愿为大人分忧。

赵知府在钱塘江堤工程中确有瑕疵,下官可提供证据,助大人另案处理,既不牵连青瓷案,

又能肃清吏治。”利诱与威胁的完美结合,飞箝术的精髓。周怀仁深深看了周子安一眼,

似笑非笑。“周县令年轻有为,他日必成大器。”七日后,周怀仁上奏朝廷,

认定青瓷案系流寇所为,周子安监管不力,罚俸半年。赵知府因江堤工程问题被另案调查,

调离杭州。周子安不仅洗清嫌疑,还在周怀仁举荐下暂代知府职务。临别时,

周怀仁赠他一句话:“飞箝之术,用之以正可安邦,用之以邪可乱国。好自为之。

”三个月后,周子安正式升任杭州知府。上任第一天,他召见下属,面对众人的奉承,

他始终保持温和而疏离的微笑。入夜,周子安在书房写下“飞箝”二字,若有所思。

他想起周怀仁的告诫,也想起自己如何运用此术渡过危机。窗外,钱塘江潮声隐约可闻。

官场如江湖,每个人都在飞与箝之间寻找平衡。而他明白,

自己刚刚开始真正理解这场博弈的深意。他吹熄蜡烛,步入夜色。明天,又将有新的挑战,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2 青瓷案·续章永和九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寒风吹过杭州城的街巷,

卷起零星雪花。知府衙门后堂,周子安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手中捏着一封刚从京城送来的密信。信是周怀仁写的,字迹比两年前苍劲许多,

内容却让周子安心头一沉——朝廷即将派新任巡抚南下,重点核查江南盐税。而这位巡抚,

正是赵知府的故交,当年因青瓷案被调离的赵知府,如今已在京中打通关节,准备报复。

“大人,新任巡抚杨大人已到城外三十里,预计明日午时抵达。”衙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子安缓缓将信纸凑近烛火,看它化作灰烬。两年知府生涯,

他已非当年那个需要周怀仁指点方能自保的县令。飞箝之术,他运用得越发纯熟,

在杭州官场织就了一张无形的关系网。但这次不同。杨巡抚不仅是赵知府的故交,

更是朝中有名的酷吏,以雷厉风行、六亲不认著称。寻常的“飞箝”手段,恐怕难以见效。

“备轿,去灵隐寺。”周子安突然吩咐。灵隐寺方丈慧明禅师是周子安的棋友,

也是他在杭州少数能推心置腹的人。禅房内,炭火噼啪作响,周子安落下一子,

状似无意地问:“禅师可了解即将到任的杨巡抚?

”慧明执白子的手顿了顿:“杨大人年轻时曾在本寺寄读三年,与其兄杨清源一同。

”周子安目光微凝。杨清源——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曾是江南有名的才子,

后因卷入科举舞弊案,郁郁而终。“听说杨巡抚每年都会秘密祭奠其兄。”慧明缓缓落子,

“大人,有时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周子安心领神会。次日午时,

杭州大小官员齐聚城外迎接巡抚。杨巡抚五十上下年纪,面容冷峻,

对周子安的行礼只是微微颔首,态度冷淡。接风宴上,杨巡抚对满桌珍馐视而不见,

只略动了几筷素菜。周子安注意到他手腕上系着一根褪色的丝绦,似是纪念之物。

“听闻杨大人早年曾在灵隐寺读书,下官特备寺中素斋一份,聊表心意。

”周子安示意侍从端上一盘精致的素点。杨巡抚目光微动:“周大人费心了。

”“下官偶然读得杨清源先生诗作,‘青山不改凌云志,明月何曾照沟渠’,实在佩服。

”周子安语气平和,“已在西湖边为先生立一诗碑,以表敬仰。

”这是险招——直接提及杨巡抚的亡兄,试探他的反应。席间顿时安静下来,

众官员屏息凝神。杨巡抚手中筷子顿了顿,良久才道:“家兄若知周大人如此厚意,

必感欣慰。”第一道裂缝已经打开。随后的公务汇报中,杨巡抚对盐税账目查得极严,

但态度已不似最初冷硬。周子安对答如流,账目清清楚楚,毫无破绽。“账目倒是整齐。

”杨巡抚合上最后一本账册,语气难辨喜怒,“但本官听闻,杭州盐商近日多有怨言,

称税赋过重。”周子安心知这是赵知府暗中作梗,却不慌不忙:“回大人,盐税乃朝廷定规,

下官不敢擅改。然杭州盐商确有难处,下官已拟定条陈,请大人过目。

”他呈上的不是辩解文书,而是一份详实的盐务改革方案,其中不仅减轻了中小盐商负担,

更提出严惩垄断的大盐商——而后者正是赵知府的财源。杨巡抚细读方案,

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很快掩去:“周大人倒是思虑周全。”“下官才疏学浅,

全赖各方贤达指点。”周子安谦逊道,“特别是已故的杨清源先生,

其《盐政论》中多有高见,下官受益匪浅。”这又是精心准备的“飞”。

杨清源确曾写过盐政文章,但流传不广,周子安费尽心力才找到抄本,

并巧妙地将自己的方案与其中观点联系起来。杨巡抚神色终于缓和:“没想到家兄旧作,

还能对周大人有所助益。”当晚,周子安拜访巡抚行馆,

只带了一卷旧书——杨清源亲笔批注的《盐铁论》。这是他从慧明禅师处得来的,

一直保留至今。杨巡抚抚摸着书页上熟悉的笔迹,眼中泛起波澜:“此书...从何而来?

”“灵隐寺藏经阁。”周子安如实相告,“下官无意中发现,想着理应交还杨大人。

”沉默良久,杨巡抚长叹一声:“周大人,明日随本官去个地方吧。”次日清晨,

马车驶出杭州城,来到西子湖畔一处僻静墓园。杨清源的墓碑前,杨巡抚焚香祭拜,

周子安静立一旁。“家兄生前最大心愿,便是整顿盐政,造福百姓。”杨巡抚语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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