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成都

第一章 雨雾成渝三月的成都，总是被一层薄薄的雨雾笼罩着。

细雨如丝，缠绕着整座城市，将银杏叶洗得发亮，在青灰色的天空下微微颤动。

苏雨站在重庆汽车站的候车厅里，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幕。

她要去成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作为北大中文系的青年教师，这本该是一次寻常的出差。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总是莫名地悸动，仿佛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开往成都的大巴即将出发，请旅客尽快上车。”

广播里响起温柔的女声。

苏雨拎起行李走上大巴，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内的空气潮湿而清冷，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

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看着窗外模糊的风景。

大巴驶出车站，开上成渝高速。

雨越下越大，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苏雨闭上眼睛，试图小憩片刻，却总是无法平静。

“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吗？”

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

苏雨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毛衣的男子站在过道上，指着她旁边的空位。

他头发被雨淋得微湿，几缕黑发贴在额前，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平添几分洒脱。

“没有，请坐。”

苏雨微微挪了挪身子。

男子放下背包，在她身旁坐下。

“这雨下得真大，从重庆一直追到成都似的。”

他笑着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温暖。

苏雨轻轻点头，没有接话。

她不是善于和陌生人交谈的人，尤其是在心情纷乱的时候。

“你也去成都？”

男子似乎不介意她的冷淡，继续问道。

“是的，参加一个会议。”

“真巧，我也是。

川大举办的古典文学研讨会？”

苏雨惊讶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男子笑了，眼角泛起细微的纹路：“我猜的。

因为我也去那个会。

我是川大文学院的教师，林枫。”

“北大中文系，苏雨。”

她简短地自我介绍。

“苏雨...”林枫轻轻重复她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就像江南的雨，细腻婉约。”

苏雨微微脸红，转过头看向窗外。

大巴正行驶在一段弯道上，远处的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

“成渝高速的风景总是让我着迷，”林枫轻声说，“尤其是在雨中。

你看那远山，朦朦胧胧的，好像藏着无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