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氢
李慕凡不知为何今天自己体内的原子如此活跃，正要搪塞几句，口中却是吐出一道灵光。
刹那间，日月星辰天地万象的形体退去、万物的色彩均被剥离，世间只剩下一片非白非灰非黑的空洞混沌，以及众人那不知为何还能维持的思绪。
“解释，什么解释？”
霎时，一道仙音自被剥离形体的众人心中响起，谓：“恒波成道时，天尊往来混沌间，照见亿兆兆电子伏特，遂有光明海……”恒波祖师乃是开辟此方大世界的道主，其原身乃是一缕无源之光，以秘法渡去永恒之外，一念之间修行无限岁月，证得大道。
自祖师功成之时，混沌间自起异象，此方宇宙的诞生正也是异象之一。
这位创世道祖的名头大家倒是知晓，可祂的其余信息就不为人知了。
紧接着，又有一道信息映入众人心神，原来这位天尊乃是恒波祖师功成之时衍生出的第一个质子，是先天真阳的化身。
而后祂逆炼其缺，化出了第一个电子，那电子以玄阴之躯代行宇宙之存在。
蕴化了一切时空、物质、能量才退位，于那质子共合为太极，证了“上氢”道果。
至于“亿兆兆电子伏特”，其实并不能用平常方式来理解，但也绝不是虚指“无穷大”，可一定要比表面意义上的一兆兆电子伏特的一亿倍大的多。
玄尘只是尝试去接触了一下背后的具体信息，神魂就己然泯灭。
上氢天尊略微催动法力，玄尘己泯灭的神魂就被重新塑造回来。
“恒波…… 祖师？”
有人在意识中喃喃，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是此方世界的创世道主，是传说中连天道都要敬畏的存在，此刻竟被这般轻易提及，仿佛只是邻家老翁般寻常。
更让人心神剧震的是那道信息中“上氢天尊” 的来历。
质子为阳，电子为阴，逆炼其缺，合为太极…… 这等演化之理，早己超越了世间修士对 “道” 的认知极限。
众人隐约明白，刚才那道灵光，那句看似寻常的话语，背后藏着的是足以颠覆整个修炼体系的真相。
事实上，李慕凡体内的氢原子很多，但上氢天尊只有一个。
只以原子种类来认定那些老家伙的身份其实是无稽之谈。
百亿年修为下来，谁还不会嬗变法化形？
玄尘长老重塑的神魂还在微微发颤，刚才那一瞬间的神魂泯灭之痛，比任何刑罚都更让他恐惧。
那 “亿兆兆电子伏特” 背后的信息，如同深渊里的巨兽，仅仅是一丝余光，就足以将他这等修为碾成齑粉。
他此刻看向李慕凡的眼神，早己没了半分执法长老的威严，只剩下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 不，是敬畏都不足以形容，那更像是尘埃仰望苍穹，萤火凝视烈日。
“前…… 前辈……” 玄尘的意识在混沌中艰难起伏，连称呼都变了，“是晚辈…… 唐突了。”
李慕凡自己也有些意外。
体内的原子今日确实反常，这道灵光并非他本意催动，更像是某个老家伙按捺不住，借着他的口泄露出了万分之一的底蕴。
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体内无数原子齐齐共鸣，仿佛在向某种更古老的存在致敬。
那道仙音渐渐消散，混沌开始褪去色彩，日月星辰的轮廓重新浮现，众人的形体也恢复如常。
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看向李慕凡的目光彻底变了 ——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对至强者的仰望，再无半分之前的轻蔑或好奇。
地上那条银色怪鱼不知何时己经消失，或许是被刚才的混沌之力抹去，或许是被某位存在随手处理了，无人关心，也无人敢问。
玄尘长老定了定神，躬身对着李慕凡行了一礼，姿态无比郑重：“前辈驾临我院，实乃凌云学院之幸。
晚辈玄尘，愿为前辈引路，前往内院长老殿歇息，我院院长…… 想必也十分乐意见到前辈。”
周围的新生们早己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还围着赵乾起哄的跟班，此刻缩在人群最角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慕凡看了玄尘一眼，又扫了扫周围噤声的人群，体内的碳原子 “哼” 了一声：“这帮小家伙，现在知道怕了？
早干嘛去了。”
氢原子则懒洋洋地接话：“要我说，首接把这破学院掀了，换个清静地方待着多好。”
李慕凡压***内的嘈杂，淡淡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心头一凛：“不必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测试台上那枚依旧黯淡的水晶球上：“我只是来入学的。”
玄尘一愣，随即连忙点头：“是是是，前辈说的是。
入学手续…… 晚辈这就亲自为前辈办理，即刻便可入住内院最好的居所，一切需求，学院无有不允！”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零阶…… 也能进内院？”
话一出口，立刻被旁边的人死死捂住嘴。
开玩笑，刚才那等异象，别说零阶，就算测出负阶，谁敢说半个不字？
李慕凡没理会这些细枝末节，只是迈步朝着学院深处走去。
玄尘连忙快步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侧后方，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阳光重新洒满大地，灵力测试台周围却依旧一片死寂。
新生们面面相觑，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却又真实得让他们灵魂发颤。
没人知道，这个测出 “零阶” 的新生，将给凌云学院，乃至整个大世界，带来怎样的波澜。
而走在前方的李慕凡，此刻正在心里默问：“刚才是谁忍不住出的手？”
体内某个苍老的声音嘿嘿一笑：“是老夫又如何？
那小娃娃聒噪得很，扰了老夫回忆超新星爆发的雅兴。
再说了，让这帮小家伙知道点天高地厚，省得以后麻烦。”
另一个声音附和：“就是，咱们跟着宿主低调了这么久，偶尔亮个相，也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招惹的。”
李慕凡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
看来，接下来的学院生活，恐怕不会像他想的那么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