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在宿舍阳台的藤椅里,指尖划拉着手机屏幕,论坛热帖的标题刺得人眼疼——“椿园夜半有女鬼,照片会自己消失!”
配图是张歪斜的老屋照:朱漆门褪成了灰白色,门楣上“椿园”二字的金漆剥落殆尽,像道凝固的旧疤。
帖子里详细描述了七拨闯入者的经历:有人在祭坛前拍到穿旗袍的黑白照片,出屋再看,相框空空如也;有人听见女人啜泣,手电筒光束里看见飘动的裙角;最玄乎的是个男生,说自己被鬼摸了肩膀,醒来发现后颈多了枚褪色的盘扣。
“阿树!”
阿野扭头冲对面床铺喊,“这破屋离学校就两站,今晚去看看?”
正用电脑打游戏的阿树手一抖,鼠标“啪”地砸在键盘上:“你疯了?
上周我听保洁王姨说,那屋闹鬼是因为二十年前死了个女人,死状可惨……你上次说厕所镜子会动,结果被自己的倒影吓哭?”
阿野挑眉,从抽屉摸出相机甩过去,“赌一顿烧烤敢不敢?
我带了三脚架和红外补光。”
阿树盯着相机镜头,喉结动了动,到底还是抓起外套:“去可以,但我先说好——要是真见着鬼,你得背我跑!
还有,你那破相机别对着我闪!”
雨幕在两人出门时彻底兜头浇下。
阿野把相机挂在脖子上,防水罩拉链拉得严实,雨水顺着伞骨滴答坠落,远处老屋的轮廓在雨雾里若隐若现,像头蛰伏的巨兽。
巷口的路灯坏了两盏,昏黄的光晕里,青苔在墙根蔓延成墨绿的网。
“你说……帖子里说的‘鬼新娘’,会不会就是照片里的女人?”
阿树缩着脖子,伞沿压得低低的,声音发闷。
阿野踩过一个水洼,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脚:“论坛还说她穿月白旗袍,身侧总靠着棵海棠树呢。
没准是个痴情女子,等丈夫回家等了一辈子。”
“少说风凉话!”
阿树突然拽住他胳膊,“你听——”风穿过巷子,带来若有似无的啜泣声,像女人压抑的呜咽。
“是风声。”
阿野故作镇定,可握伞的手心已沁出冷汗。
老屋的门就在前方,朱漆剥落的门板上,几道抓痕像野兽的利爪。
门楣上“椿园”二字缺了“园”字的“口”,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