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人编辑接烫手活,布贴画奶奶偷偷撤摊2025 年常州钟楼区的初秋,
风里带着青果巷老槐树的清香。王艺桐站在 “城市文化” 编辑部的玻璃门前,
第三次理了理白衬衫的下摆 —— 衬衫是上周特意买的入职装,
领口还别着个小巧的珍珠别针,是外婆临走前给她的,说是 “见人做事,要整整齐齐”。
工牌捏在手里,边缘被手汗浸得发潮,上面的照片里,她笑得有些僵硬,
还是同事帮她 P 掉了嘴角的小梨涡才敢用。这是她入职新媒体部的第三天,
部门里的同事大多抱着电脑敲敲打打,键盘声像密集的雨点。主编李曼君的办公室门虚掩着,
透过缝隙能看到她对着电脑皱眉,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杯壁凝着水珠。“小桐,进来一下。
” 李曼君的声音传来,王艺桐深吸一口气,攥着采访本走进去,
采访本第一页写满了她昨晚熬夜查的 “非遗专题策划点”,
连 “如何跟手艺人拉近距离” 都列了三条:聊手艺传承、提老巷回忆、夸作品细节。
“坐。” 李曼君把一杯热咖啡推到她面前,咖啡杯上印着编辑部的 logo,
边缘有点磕碰,“这次给你派个重要任务 ——‘非遗焕新’专题,重点拍青果巷的手艺人。
” 她指尖敲了敲电脑屏幕上的表格,
表格里 “非遗专题” 那栏标着 “优先级:最高”,但经费数额旁边画了个问号。
“下周交第一版素材,要是数据不好,后续采访经费可能就砍了。” 李曼君说话时,
眼神飘向窗外 —— 楼下的公交站台上,有人举着 “非遗文创展销” 的小广告,
被风吹得翻卷。王艺桐没注意到,她桌角压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用铅笔写着 “上级要求:首周播放量需破 50 万,否则停项目”,
纸条边缘被反复折叠,留下深深的折痕。“我一定好好做!” 王艺桐用力点头,
采访本差点从膝盖上滑下去。走出办公室时,同事小林凑过来,
偷偷塞给她颗薄荷糖:“曼君姐也是没办法,上次‘老字号复苏’专题,就因为数据没达标,
最后只发了篇短文。” 小林压低声音,“对了,你要是去青果巷,
记得帮我带个巷口张记的***糕,刚出炉的最好吃。” 王艺桐把薄荷糖塞进嘴里,
清凉的味道驱散了几分紧张,她抱着采访本往青果巷跑,心里暗暗想:不仅要拍好专题,
还要帮小林带***糕,更要让手艺人的故事被更多人看到。青果巷的青石板路沾着晨露,
踩上去有点滑。两侧的白墙爬满藤蔓,偶尔有探出墙头的石榴树,挂着几个红灯笼似的果子。
巷口的张记麻糕店已经开了门,蒸笼冒着白汽,老板张叔正用长筷子翻着锅里的麻糕,
油花 “滋滋” 响。“小姑娘,要甜的还是咸的?” 张叔笑着问,
王艺桐想起小林的托付,赶紧说:“要两个咸的,麻烦您稍后帮我留着,我先去前面办事。
” 往前走没几步,就看到吴思瑶的 “巷里文创店”,店门上方挂着块木质招牌,
“巷里” 两个字是用竹编拼的,风一吹,挂在门口的布贴画风铃叮当作响,
画着牡丹的布贴被风吹得翻飞,却不见本该摆摊的周桂兰奶奶。“有人吗?
” 王艺桐推门进去,风铃又响了一阵。
各种文创产品:用常州梳篦改造的书签、印着老巷风景的笔记本、还有用竹编做的小收纳盒。
吴思瑶正蹲在柜台后翻找东西,扎着的高马尾沾了点线头,
牛仔裤膝盖处还有个补丁 —— 是她自己用布贴补的,上面绣了只小小的猫咪。
“你是‘城市文化’的编辑吧?我叫吴思瑶。” 吴思瑶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指了指靠窗的空位,那里摆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个粗陶茶壶,
“本来该让周桂兰奶奶来摆摊的,她每周一、三、五都会来,结果今早我来开门,
就发现她把布贴画都收走了,只留下这个空木盒。”王艺桐凑过去看,
柜台里的空木盒是老松木做的,边缘被磨得光滑,盒底还沾着几根金色的绣线,
是周桂兰奶奶常用的那种。“奶奶为什么突然撤摊?” 她掏出笔,刚要在采访本上记录,
笔尖顿了顿 —— 采访本上 “如何展现手艺人活力” 那条下面,
她还没来得及写具体方案,要是连手艺人都找不到,方案再好看也没用。
“还不是因为商场经理昨天来闹。” 吴思瑶气呼呼地坐在茶几旁的藤椅上,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里面先传来个粗嗓门,是商场经理的声音:“吴老板,
你这布贴画太老气了,客人都绕着你的摊位走!再不下架,我就涨你房租,从下个月开始,
每月多收五百!” 录音中间有几秒停顿,接着传来个清冷的女声,语速不快,
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周桂兰的布贴画,是不是都用的老纹样?
有没有批量生产的渠道?”“这是谁的声音?” 王艺桐赶紧问,
指尖在采访本上飞快地记着 “米白色职业装 + 黑框眼镜 + 问布贴画渠道”。
吴思瑶挠了挠头,从货架上拿起个布贴画小挂件,是只绣着兔子的:“没看清脸,
昨天跟着经理来的,穿米白色的职业装,戴个黑框眼镜,看着挺斯文的,
结果问的问题都怪怪的。她还摸了***奶的布贴画,说‘这种手工的东西,效率太低了’。
” 她突然眼睛一亮,拉着王艺桐的手腕就往巷尾跑:“我知道奶奶住哪!
就在巷尾的小平房,她儿子去年帮她翻新了院子,还种了棵桂花树!咱们去找她,
说不定能劝劝她 —— 奶奶其实很喜欢有人看她的布贴画,上次有个小朋友说喜欢,
她还免费送了个小挂件呢!”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巷尾跑,路过一家修钟表的老店,
老板正戴着老花镜修手表;还有家卖老布料的铺子,老板娘坐在门口晒太阳,
手里拿着针线缝布偶。周桂兰家的小平房就在巷尾,院门口种着棵桂花树,
细碎的桂花落在地上,铺了层淡淡的金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剪布料的 “咔嚓” 声,
偶尔还夹杂着收音机的声音 —— 在播常州评弹,是《珍珠塔》的选段。王艺桐刚想敲门,
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周桂兰奶奶的叹气声,很轻,却听得真切:“思瑶这孩子,心眼好,
还帮我免费摆摊,可我这老手艺,年轻人真的喜欢吗?上次有个姑娘来看,
说我的布贴画‘颜色太暗,不像网红款’。” 接着是布料落地的 “哗啦” 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小心翼翼地藏进了柜子,
然后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 奶奶好像在锁什么重要的东西。
王艺桐和吴思瑶对视一眼,都没敢推门。吴思瑶小声说:“奶奶肯定是怕我们担心,
才故意说不想摆摊的。” 王艺桐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李曼君发来的微信:“上级刚才又来问了,要是这周找不到手艺人拍,专题就先停了,
等有合适的题材再说。” 她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屏幕上的文字像针一样扎眼 —— 她想起外婆说的 “做事情要坚持”,
想起张叔锅里滋滋响的麻糕,想起吴思瑶补丁上的小猫咪,
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就算专题要停,她也要找到周桂兰奶奶,至少要告诉她,
有人想知道她的布贴画故事。2 视频遭恶意举报,
流浪猫带出异常芯片王艺桐蹲在周桂兰家的桂花树下,听着院子里断断续续的剪布声,
桂花的香气飘进鼻腔,让她冷静了不少。“思瑶,” 她转头看向吴思瑶,
“咱们别直接劝奶奶了,先拍她的布贴画样品,剪个短频,要是有人喜欢,
奶奶说不定就愿意出来了。” 吴思瑶眼睛一亮,拉着王艺桐就往文创店跑,
路过张记麻糕店时,还不忘跟张叔喊:“张叔,刚才订的麻糕帮我留着,等会儿来拿!
”回到文创店,吴思瑶从仓库里抱出个大纸箱,箱子上印着 “周桂兰布贴画” 几个字,
是她去年帮奶奶印的。打开纸箱,里面整齐地叠着一摞布贴画,每幅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
袋子上还贴着小纸条,写着作品的名字和创作时间。
“这幅《二十四节气・清明》是奶奶今年春天做的,” 吴思瑶拿起最上面的一幅,
布贴上画着细雨中的青果巷,巷口的老槐树抽出新叶,还有个撑着油纸伞的小人,“奶奶说,
她年轻时清明总跟闺蜜去巷口看雨,后来闺蜜去了外地,她就把这段回忆缝进布贴里了。
” 王艺桐凑过去看,布贴的边缘还沾着几根银白色的线头,是奶奶的头发,
不小心粘在上面的。两人在文创店的窗边架起手机,窗外就是青果巷的街景,
偶尔有行人路过,会好奇地往店里看一眼。王艺桐举着采访麦,手心有点出汗,
她特意把外婆给的珍珠别针别在了采访麦上,觉得这样能给自己点勇气。吴思瑶负责打光,
用的是个旧台灯,还在灯罩上蒙了层白色的纱布,“这样光线软一点,拍布贴画不会反光。
”“大家好,我是‘城市文化’的编辑王艺桐,
今天想给大家介绍一位特别的手艺人 —— 周桂兰奶奶,还有她的布贴画。
” 王艺桐对着镜头笑了笑,比在工牌上自然多了,“奶奶的布贴画,
用的都是常州本地的老粗布,这种布特别结实,摸起来有淡淡的棉麻香。染色用的是草木染,
比如这抹绿色,是奶奶用艾草煮出来的;这抹黄色,是用南瓜花泡的;还有这抹红色,
是用石榴皮熬的 —— 都是巷里随处可见的东西,却能染出这么好看的颜色。
” 她手指轻轻拂过布贴,突然想起小时候外婆教她缝布偶的场景,外婆的手也像奶奶这样,
布满老茧,却特别灵活,能把普通的布料缝成小兔子、小老虎。“这些布贴,
其实都是奶奶的回忆。”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比如这幅《巷口的树》,
画的是奶奶年轻时住的地方,树下面的石凳,是她和老伴以前常坐的;还有这幅《梳篦铺》,
画的是巷里以前的梳篦店,奶奶说,她第一次跟老伴约会,就是在那家店门口。
”吴思瑶在旁边听得眼睛红红的,偷偷用手机录下这段,发给了几个朋友,让他们帮忙转发。
视频剪好后,王艺桐用编辑部的账号发布,标题反复改了三次,
最后定成 “青果巷的布贴画奶奶,用针线缝出老巷时光”,
还加了 #常州非遗# #老手艺焕新# 两个话题。刚发出去半小时,
播放量就涨了 3000,评论区里,有人说 “想买一幅挂在家里,
让家里也有老巷的味道”,还有人问 “奶奶什么时候出摊,我想带着孩子去看看”,
甚至有个网友说 “我外婆也会做布贴画,看到奶奶的作品,突然想回家看看外婆了”。
“有希望!” 吴思瑶兴奋地拍着茶几,粗陶茶壶都跟着晃了晃,“你看这个评论,
说要订十幅布贴画当伴手礼!还有这个,问能不能定制一幅画着自家老房子的!
” 王艺桐也笑着点头,刚要回复评论,手机突然弹出条平台通知,
红色的感叹号特别扎眼:“您发布的视频因‘内容不符合平台调性,涉嫌虚假宣传’被举报,
暂时下架处理,请在 24 小时内提交申诉材料。”两人瞬间僵住,
吴思瑶手里的手机 “啪” 地掉在茶几上,屏幕亮着,
停留在那个 “订十幅伴手礼” 的评论页面。“谁会举报我们?” 吴思瑶急得团团转,
布贴画散落在茶几上,《二十四节气・清明》的金线被不小心扯断了一根,像根细细的银线,
落在深色的茶几上,特别显眼。王艺桐盯着屏幕上的举报理由,
指尖在 “虚假宣传” 四个字上反复摩挲 —— 她们拍的都是真实的布贴画,
说的都是奶奶的真实故事,怎么就成了虚假宣传?
她突然想起吴思瑶说的 “米白色职业装女人”,想起那个女人问的 “批量生产渠道”,
心里冒出个念头:会不会是她搞的鬼?毕竟昨天刚问过布贴画的事,今天视频就被举报了,
也太巧了。“我联系平台客服问问。” 王艺桐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平台客服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客服的声音很机械:“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的视频被举报了,说涉嫌虚假宣传,但我们拍的都是真实的内容,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举报的?或者举报的具体理由?” 王艺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客服沉默了几秒,说:“抱歉,举报者信息是匿名的,举报理由是‘视频内容与实际不符,
手艺人资质存疑’,您需要在 24 小时内提交手艺人的资质证明,
比如非遗传承人手册、作品获奖证书等,否则视频将无法恢复。
”“可奶奶只是普通的手艺人,没有这些证书啊!” 王艺桐急了。
客服还是机械的语气:“那很抱歉,没有相关证明,我们无法恢复视频上架。” 说完,
电话就被挂断了。王艺桐放下手机,心里又气又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 她想起李曼君说的 “数据不好就停项目”,
想起那些期待布贴画的评论,想起奶奶藏在柜子里的布贴画,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一阵风吹进来,带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个纸箱走进来,纸箱上开了个小洞,
里面传来微弱的 “喵呜” 声,像个小奶猫的叫声。“请问,这里是‘巷里文创店吗?
能不能帮忙找一下这只流浪猫的主人?” 女人摘下口罩,露出张清秀的脸,眼睛很亮,
却带着几分疲惫,“我叫郑晓棠,是隔壁‘爱心宠物医院’的医生,
这只流浪猫昨天被人送到医院,后腿受了伤,刚做完手术,我们在它体内发现了异常芯片。
”王艺桐和吴思瑶赶紧凑过去看,纸箱里铺着柔软的毛巾,上面躺着只橘色的流浪猫,
后腿裹着白色的纱布,纱布上还印着医院的 logo。
郑晓棠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小仪器,是芯片扫描仪,她按了下开关,
屏幕上出现个红色的定位点,
旁边还有行小字:“定位目标:城郊‘非遗材料库’北纬 31°47′,
东经 119°58′”。“这个‘非遗材料库’我查过,根本不是正规的仓库,
而是个废弃的工厂,里面荒草丛生,平时很少有人去。” 郑晓棠把扫描仪递给王艺桐,
“你们是做文创的,说不定知道这个地方?”王艺桐接过扫描仪,指尖碰到冰冷的外壳,
着个红色的 “蔓” 字 logo—— 这个 logo 她昨天在李曼君的电脑上见过,
是李曼君前同事刘蔓的屏保,当时她还好奇地问了句,
李曼君说 “刘蔓以前负责过文创合作,这是她之前合作的厂商 logo”。
刘蔓…… 她怎么会和这种异常芯片有关?“刘蔓……” 王艺桐小声念出这个名字,
指尖有点发抖。吴思瑶赶紧问:“你认识她?她是谁啊?”王艺桐刚想回答,
郑晓棠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护士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了,
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什么?又有一只流浪狗被送到医院?体内也有这种异常芯片?
定位也是城郊的‘非遗材料库’?” 挂了电话,她攥紧扫描仪,
指节泛白:“这些芯片肯定有问题,不是普通的宠物定位芯片,
说不定和非法倒卖动物有关 —— 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案例,有人在动物体内植入芯片,
跟踪它们的活动范围,然后批量捕捉倒卖。”王艺桐看着屏幕上被下架的视频,
又看了看郑晓棠手里的芯片扫描仪,看着纸箱里虚弱的橘猫,
突然觉得 —— 举报视频的人,和在动物体内放芯片的人,可能是一伙的。
他们不想让布贴画被更多人看到,也不想让 “非遗材料库” 的秘密被揭穿。
3 继女寻弟闹编辑部,手绘地图藏竹编线索王艺桐花了一个小时,
拍的奶奶制作布贴画的照片、张叔和巷里其他手艺人的证词、还有评论区里网友的反馈截图。
她把这些材料打包发给平台客服,附带了一段文字:“视频内容均为真实记录,
周桂兰奶奶是青果巷的老手艺人,她的布贴画承载着老巷的回忆,希望平台能重新审核。
”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她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 昨晚为了查非遗资料,她只睡了四个小时,现在眼睛都有点发涩。
编辑部里很安静,同事们大多去吃午饭了,只有小林还在对着电脑敲键盘,
屏幕上是 “老字号复苏” 专题的后续报道。“小桐,吃饭了吗?我带了妈妈做的红烧肉,
一起吃点?” 小林举了举手里的饭盒,里面的红烧肉冒着热气,香味飘过来,
王艺桐才觉得肚子饿了。两人刚打开饭盒,编辑部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砰” 的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响声。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女孩冲进来,书包甩在地上,
拉链没拉好,里面的课本和文具掉了一地。她头发有点乱,额头上沾着汗,眼睛红红的,
一进来就哭着喊:“我弟弟不见了!你们是做‘城市文化’的,能不能帮我找他?
你们认识很多人,肯定能帮上忙!”女孩的声音很大,走廊里都能听到回音。
小林赶紧站起来,把饭盒放在桌上:“同学,你别着急,慢慢说,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多大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艺桐也赶紧递过纸巾,女孩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眼泪,
肩膀还在不停地发抖。“我叫张语然,读高一,我弟弟叫张乐安,今年 8 岁,
读小学二年级。” 女孩喝了口王艺桐递过来的温水,情绪稍微稳定了点,
从书包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纸是从练习本上撕下来的,边缘不整齐,“今早我醒了,
就发现他不在房间,书桌上只有这张画,是他画的地图,应该是给我留的线索。
”王艺桐凑过去看,纸上是用蜡笔画的地图,颜色用得很鲜艳:用棕色画的是路,
用绿色画的是树,用蓝色画的是巷口的小河,最显眼的是用黄色画的 “家”,
旁边写着 “姐姐,我去帮杨奶奶”。
地图上的路线很简单:家→巷口的树→竹子房子→黑色方块,
黑色方块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 “仓库”。“竹子房子?” 王艺桐皱着眉,
突然想起吴思瑶昨天跟她说的,青果巷有个竹编工坊,老板是杨桂英奶奶,
工坊的门是用竹子编的,像座小小的房子,门口还挂着个竹编的灯笼。
“你弟弟是不是常去青果巷?有没有提过一个叫杨桂英的奶奶,或者竹编工坊?” 她问,
指尖在地图上的 “竹子房子” 旁边画了个小圈。张语然点点头,
眼泪又掉了下来:“他总去青果巷看竹编,说杨奶奶编的小篮子特别好看,
还说要跟杨奶奶学竹编,给我编个小钱包。昨天晚上,他还在纸上画竹编图案,
说今天要送给杨奶奶。” 她话音刚落,编辑部的门又被推开,
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寻人启事,
上面印着张乐安的照片 —— 男孩留着短短的头发,笑起来有个小酒窝,
手里抱着个竹编小篮子,是杨奶奶送给她的。“语然,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到处找你!
” 女人走过来,把寻人启事放在桌上,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还是尽量温柔,
“我是她的继母,叫赵淑敏。乐安今天早上没去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不见了。
” 赵淑敏的眼睛红红的,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她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
上面记着乐安常去的地方:“我已经去了他学校、小区附近的公园、还有青果巷的竹编工坊,
都没找到他。”张语然却别过脸,语气带着抵触,甚至有点刻薄:“你根本不关心乐安!
昨天他说想去竹编工坊,你还说‘那地方又旧又破,地上全是竹屑,有什么好看的’!
你就是不想让他去,所以他才偷偷跑出去的!” 她说着,抓起桌上的寻人启事,
撕了个角:“都是你的错!要是乐安找不回来,我跟你没完!”赵淑敏的手僵在半空,
刚想解释,嘴唇动了动,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风衣下摆,
那里沾了点竹屑 —— 是早上去竹编工坊时蹭到的,她还特意问了杨奶奶,
乐安有没有来过,杨奶奶说 “没看见”,她又在巷里找了好久,才去学校附近的地方找。
其实她不是不想让乐安去竹编工坊,是怕工坊地上的竹屑滑倒他,乐安去年冬天就摔过一次,
膝盖破了好大一块皮,她到现在还记得那种心疼。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又旧又破”,
她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这种关心。王艺桐看着两人的样子,
突然想起采访本上写的 “非遗不仅是手艺,更是情感的纽带”—— 乐安喜欢竹编,
是因为竹编里有快乐;赵淑敏不让乐安去,是因为担心里有关心;张语然抵触继母,
是因为心里有对亲妈的思念。这些情感,其实都像非遗手艺一样,需要慢慢梳理,
才能找到最柔软的地方。“语然,赵阿姨其实很关心你弟弟。” 王艺桐轻声说,
指了指赵淑敏风衣上的竹屑,“你看,她风衣上沾着竹屑,肯定去竹编工坊找过乐安。
” 张语然愣了愣,看向赵淑敏的风衣,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
赵淑敏感激地看了王艺桐一眼,把撕坏的寻人启事叠好,放进包里。王艺桐掏出手机,
给吴思瑶发消息:“思瑶,帮我问问杨桂英奶奶,
今天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黄色外套、留短头发的小男孩,叫张乐安,大概 8 岁,
手里可能拿着张画。”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吴思瑶就回复了,
还附带了段语音:“杨奶奶说,今早七点多的时候,看到乐安在工坊门口徘徊,
手里拿着张画,好像是竹编图案。后来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过来,跟乐安说了几句话,
乐安就跟着他走了,往巷口的方向去了。杨奶奶还说,那个男人看起来有点凶,
她当时想喊住乐安,结果男人走得太快,没追上。”“黑色夹克男人?
” 赵淑敏突然抓住王艺桐的手,声音发颤,指尖冰凉,
“乐安最近总跟我提‘坏叔叔抓小猫’,说有个穿黑夹克的叔叔,总在巷口喂流浪猫,
却不让他靠近,还说‘再看就把你也抓走’。我当时以为是孩子瞎编的,没当回事,
早知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自责。王艺桐心里一紧,
赶紧从包里拿出郑晓棠给的芯片扫描仪,按了下开关 —— 屏幕上的红色定位点,
正好指向城郊的 “仓库”,而张语然手里的手绘地图上,黑色方块的位置,
和定位标记几乎完全重合。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会不会就是在动物体内放芯片的人?
乐安跟着他去仓库,会不会有危险?“我们去竹编工坊!
” 王艺桐抓起桌上的采访本和手机,拉着吴思瑶发来的竹编工坊地址,就往门外跑。
张语然和赵淑敏也赶紧跟上,张语然把手绘地图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校服口袋里,
手指反复摩挲着 “竹子房子” 的图案 —— 她跑的时候,
口袋里的地图不小心掉了出来,她捡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画里 “竹子房子” 的窗户,
和杨桂英奶奶竹编工坊的窗户一模一样,而竹子的影子,不是随便画的,
而是指向地图末尾的 “仓库”,像个小小的箭头。“姐姐,等一下!
” 张语然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亮了起来,手里紧紧攥着地图,“我知道乐安去干嘛了!
他肯定是发现那个‘坏叔叔’抓小猫,想帮杨奶奶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才跟着去仓库的 —— 他昨天还跟我说,杨奶奶的竹编工坊里,有只流浪猫生了小猫,
他要保护小猫!”王艺桐看着张语然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赵淑敏担忧却带着希望的表情,
突然觉得 —— 这张用蜡笔画的手绘地图,不仅能找到乐安,
说不定还能解开布贴画被举报、动物体内有异常芯片的秘密。青果巷的风里,
好像都带着股期待的味道,期待着找到乐安,期待着老手艺能被更多人看见,
期待着那些藏在暗处的秘密,能被阳光照亮。4 竹编工坊藏旧怨,
抄袭证据现端倪王艺桐带着张语然和赵淑敏往青果巷竹编工坊跑,
巷口的张记麻糕店还在冒着白汽,张叔看见她们急冲冲的样子,隔着老远喊:“小姑娘,
你的麻糕还没拿呢!” 王艺桐只能回头挥挥手:“张叔,先帮我留着,等会儿来拿!
” 风把张叔的回应吹过来:“记得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竹编工坊的门果然是用整根竹子编的,像座半人高的小房子,门口挂着个竹编灯笼,
灯笼上刻着 “杨记竹编” 四个字,笔画里还藏着小小的竹叶图案。王艺桐刚要推门,
就听见里面传来 “沙沙” 的声音 —— 是杨桂英奶奶在剖竹子,声音清脆,
像春雨打在竹叶上。“杨奶奶!” 王艺桐喊了一声,门 “吱呀” 一声开了,
杨桂英从里面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把竹刀,刀刃上沾着新鲜的竹屑。“是你啊,
上次思瑶提过的编辑小姑娘。” 杨奶奶笑着把她们迎进去,
工坊里摆满了竹编作品:有装茶叶的竹篓、挂在墙上的竹编画、还有给小孩玩的竹编小火车,
最显眼的是个竹编屏风,上面编着青果巷的全景图,连巷口的张记麻糕店都编得清清楚楚。
“杨奶奶,我们是来找张乐安的,您早上见过他吗?” 赵淑敏赶紧问,声音有点发颤,
眼睛飞快地扫过工坊的每个角落,生怕错过儿子的身影。杨桂英放下竹刀,
从抽屉里拿出张画纸,是张乐安早上留下的:“这是那孩子落在我这儿的,画的是竹编图案,
说想让我照着编个小篮子。” 纸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兔子,兔子耳朵上还编着花纹,
旁边写着 “送给姐姐”。张语然接过画纸,指尖轻轻摸着弟弟的笔迹,
眼泪又掉了下来:“乐安从来没学过画画,却把兔子画得这么认真……” 她话没说完,
突然注意到画纸背面有个小小的 “蔓” 字,用铅笔写的,颜色很淡,
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这个‘蔓’字……” 王艺桐凑过去看,
心里咯噔一下 —— 和刘蔓屏保上的 logo 字体一模一样。杨桂英也凑过来看,
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这个字,我好像在哪见过。” 她转身走到工坊最里面的柜子前,
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个旧竹盒,盒子上的漆已经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