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鸾帐

旧江山 剃剃 2025-08-23 09:4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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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入东宫那晚,太子掐着我的下巴警告: “孤念旧情才给你名分,休想肖想其他。”

三年后国破,他浑身是血爬到我面前: “快把我们的孩子抱来,北狄王说只要太子血脉。”

我抚着怀中襁褓轻笑: “北狄要前朝遗孤做什么?”

“你猜这江山,现在姓什么?”

---大红的喜烛,泪淌得厉害,噼啪一声轻爆,溅开一点黯淡的星子,旋即又被沉甸甸的寂静吞没。

殿内沉香郁得人发闷,几乎盖过了那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龙凤喜被铺陈在偌大的婚床上,丝滑冰凉的缎面,贴着肌肤,激不起半分暖意。

萧煜的手指冷得像一块浸了井水的铁,死死钳着我的下颌,迫我抬起脸,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里面没有半分大婚的喜气,只有经年不化的寒冰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被强行压下去的厌弃。

“顾晚舟,”他开口,每个字都淬着冰碴,砸在人脸上,“记住你的本分。

若非念及旧日那点情谊,若非你顾家满门忠烈,俱己殉国,你踏不进东宫半步。”

他指尖用力,我甚至能听见自己骨节细微的哀鸣。

“安分守着你的侧妃名号,孤许你一世衣食无忧。

旁的,”他嗤笑一声,松开手,像是拂去什么脏东西,“莫要痴心妄想。”

我垂下眼睫,看着锦被上那只用金线密密绣出的孤凤,颈羽低垂,姿态恭顺。

喉间是他指尖留下的冷铁腥气,混着口腔里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三年沙场饮血,他身上的杀气,早己浸入骨髓。

殿外风声呜咽,刮过东宫巍峨的檐角,像无数亡魂在低泣。

后来那三年,东宫的月色总是冷的。

我被安置在最偏僻的殿阁,宫人踩高捧低,份例时有时无。

萧煜从不踏足,他也几乎不去太子妃那里,多数时辰耗在书房,或是某个新纳的、父兄掌着京畿兵权的良娣宫中。

偶尔宫宴遥遥一见,他一身明黄储君服制,高踞上首,受百官朝贺。

目光偶尔掠过席末的我,无波无澜,像看一件搁置太久、己然褪色的旧物。

我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短暂地孕育过一个生命,却在某个寒夜,无声无息地化作一滩污血,流走了。

太医战战兢兢,只说侧妃娘娘忧思过度,体寒难留。

萧煜闻讯,只命人送来了几服补药,再无一字。

殿外的天,一日日阴霾下去。

边关的烽火狼烟终于烧穿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北狄的铁骑踏破了边城,马蹄声如惊雷,一路碾碎了山河。

惶惶的人心,和宫檐下那层总也扫不尽的积雪一样,越积越厚,最终轰然崩塌。

城破的那一夜,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穹,喊杀声、哭嚎声、宫殿倾颓的巨响,几乎要刺破耳膜。

我坐在镜前,细细描摹着早己不再稚嫩的眉眼,涂上许久未用的口脂,那颜色艳得像血。

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混着血水滴落的黏腻声响,撞破了内殿死寂的门。

萧煜几乎是爬进来的。

昔日尊贵的明黄袍服被血污和尘土染得看不出原色,深深浅浅的口子翻卷着,露出底下模糊的血肉。

他的一条腿似乎废了,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拖在后面。

发冠不知丢在了何处,散乱的发丝黏在惨白的额角,那双总是结冰的眼里,此刻只剩下濒死的恐慌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

他抬头,一眼看见坐在榻上的我,眼中猛地爆出骇人的亮光,伸出沾满血污的手,嘶声喊道:“晚舟!

晚舟!

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快!

快把他抱来!”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裹着血沫的嘶哑。

“北狄王……北狄王说了!

只要交出太子血脉,就饶我不死!

饶……饶我们不死!”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快啊!

把孩子给他们!

这是唯一的活路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掐着我下巴赐我“恩典”的男人,如今像条烂泥里的狗,爬着求我施舍生机。

怀中襁褓温热,我轻轻拍抚着,唇角弯起一个极缓的弧度。

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绣着金凤的裙裾扫过冰冷的地面,停在他触手可及,却又永远隔着一重天堑的地方。

殿外厮杀声不知何时己然沉寂下去,一种更令人窒息的、秩序井然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由远及近,将这残破宫宇层层围困。

我垂下眼,凝视着他扭曲的面容,声音轻得像叹,却又清晰无比地钉入他耳中。

“北狄王……要一个前朝的孽种做什么?”

萧煜瞳孔骤然缩紧,脸上的急切和疯狂瞬间凝固,碎裂成一种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我俯下身,口脂鲜艳欲滴,映着他死灰般的脸。

“殿下,”我轻笑,气息拂过他僵冷的脸颊,“你猜……眼下这万里江山,它姓什么?”

襁褓中,哪有什么婴孩啼哭,唯有一方冰冷沉硬的蟠龙玉玺,一角还沾着些许暗红,沉默地硌在我怀中。

殿门轰然洞开,火把的光芒涌入,照亮檐牙上无声垂落的、滴着血的北狄狼旗。

甲胄森寒的武士鱼贯而入,无声分立两侧。

最后踏入殿门的玄甲将军,铁靴踩碎一地狼藉,在那一片死寂的血色里,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跪倒。

“臣等,”他的声音洪钟般撞在西壁,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下,“恭迎太后娘娘!”

声响回荡着,压下了殿外遥远传来的一声凄厉鸦啼。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滩彻底失了魂的烂泥,抱着怀中这冰凉的、重逾山河的“孩儿”,转身,一步步,走向那殿外被血与火重新洗过的天地。

凤裙逶迤,掠过门槛,再无一丝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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