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蜷缩在铁匠铺后院的草垛里,怀里紧紧揣着半块冷硬的麦饼,这是他今天唯一的食物。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衫下,嶙峋的肋骨清晰可见。
他今年刚满十二岁,却瘦得像根被风蚀的枯柴,唯有那双嵌在灰扑扑面庞上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藏着两簇不肯熄灭的星火。
铁匠铺的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王铁匠那张被炉火熏得黝黑的脸探了进来,粗声粗气地喊道:“阿尘,把淬火的水烧开!”
“好嘞,王伯。”
阿尘连忙应声,将麦饼小心翼翼地塞进草垛深处,拍了拍手上的草屑。
他知道这半块饼要省着吃,说不定明天连这样的食物都没有。
灶台旁积着厚厚的油垢,阿尘费力地提起水桶,冰凉的井水溅在冻得通红的手背上,激起一阵刺痛。
他己经在铁匠铺干了三年,管吃管住,却没有一分工钱。
对于无父无母的阿尘来说,这己是天大的恩惠。
“咕噜噜 ——” 水壶在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阿尘蹲在灶台前添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角的废料堆。
那里堆满了锻造失败的残次品,锈迹斑斑的铁片在暮色中泛着黯淡的光。
他的目光突然被一块巴掌大的金属吸引住了。
那东西混在废铁堆里毫不起眼,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铁锈,形状像是半截断裂的剑刃,却比普通铁器重得多。
阿尘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抠掉上面的锈块。
“叮” 的一声轻响,剥落的锈片下露出一抹暗沉的银灰色,质地细密,竟看不到一丝锻造的痕迹。
阿尘心中一动,这绝非寻常铁器。
他左右看了看,迅速将其揣进怀里,又用干草掩盖好痕迹。
夜幕降临时分,阿尘躺在冰冷的柴房里,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端详着那块神秘金属。
它入手冰凉,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暖意,仿佛有生命般在掌心脉动。
当他的指尖不小心划过边缘的缺口时,一滴血珠渗了出来,瞬间被金属吸收。
“嗡 ——”金属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一道淡蓝色的光晕从内部扩散开来,在墙壁上映出无数细密的纹路,竟组成了一卷古朴的经文。
阿尘瞪大了眼睛,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锻体诀……” 他轻声念出经文开头的三个字,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脚底升起,顺着西肢百骸缓缓游走。
这股力量微弱却精纯,所过之处,冻僵的身体竟泛起一阵舒适的暖意。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王铁匠举着油灯站在门口,昏黄的灯光照亮他布满狐疑的脸:“阿尘,你在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阿尘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金属藏进怀里,强作镇定地说道:“没…… 没什么,王伯,我在看月亮呢。”
王铁匠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最终落在他微微隆起的衣襟上。
“拿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阿尘的手心沁出冷汗,他知道瞒不过去,只能慢吞吞地掏出那块神秘金属。
月光下,金属表面的蓝光己经隐去,又恢复了那副锈迹斑斑的模样。
王铁匠接过金属掂了掂,眉头紧锁:“这是从哪里来的?”
“在…… 在废料堆里捡的。”
阿尘小声回答。
“胡闹!”
王铁匠将金属扔回给他,“这种破烂有什么好藏的?
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打铁。”
说完,他转身关上了门,临走时还嘟囔了一句,“这孩子,越来越古怪了。”
柴房里重归寂静,阿尘却再也睡不着了。
他握紧手中的金属,耳边仿佛还回响着经文的字句。
那股暖流仍在体内缓缓流淌,滋养着他瘦弱的身躯。
“锻体诀……” 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也许,我真的可以不一样。”
窗外,一轮残月隐入云层,仿佛预示着一个平凡少年即将踏上的不凡之路。
而此刻的阿尘还不知道,这块从废料堆里捡来的神秘金属,将会彻底改变他的命运,将他卷入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风云变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