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仿佛在蠕动。
最后一个测试用例终于通过,他长舒一口气,关掉电脑。
偌大的办公区只剩下他一人,惨白的灯光将空旷的格子间照得如同停尸房般寂静,只有主机箱的嗡鸣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疲惫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只想一头栽倒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
走出星寰大厦,城市的喧嚣己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带着凉意的寂静。
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传单,打着旋儿。
林默裹紧单薄的外套,拒绝了路边还在揽客的出租车——那点微薄的加班补贴经不起这样的奢侈。
他选择了抄近路,拐进一条通往出租屋方向、因地铁施工而半封闭的辅路。
这条路灯光稀疏,巨大的施工围挡在夜色中投下浓重的、扭曲的阴影,将本就狭窄的路面挤压得更加逼仄。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水泥未干的潮湿气味。
白天的广场惊魂在极度疲惫下变得模糊,但此刻独自走在这昏暗、寂静的小巷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感”却悄然爬上林默的脊背。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孤单。
就在他即将穿过最昏暗的一段路,靠近另一端稍亮些的路口时,两个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巨大的水泥管后面闪了出来,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去路。
借着远处路灯渗进来的微弱光线,林默看清那是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眼神凶狠,手里把玩着寒光闪闪的弹簧刀。
“哥们儿,这么晚下班,挺辛苦啊?”
前面染着黄毛的混混咧着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哥几个手头紧,借点钱花花?”
林默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我…我没钱。”
他声音干涩,试图后退,但身后的另一个寸头混混己经逼了上来。
“少他妈废话!
手机、钱包,麻溜的!”
寸头混混不耐烦地用刀尖虚点着林默的胸口,冰凉的触感隔着衣服传来,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林默脑中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挥拳打向面前的黄毛,但拳头软弱无力,轻易就被对方抓住手腕反拧,剧痛传来,他闷哼一声被狠狠掼在冰冷的围挡上。
手机和破旧的钱包被粗暴地搜走。
黄毛掂量着钱包,啐了一口:“妈的,穷鬼!”
随即一脚狠狠踹在林默肚子上。
剧痛让他蜷缩在地,胃里翻江倒海,视线模糊。
“废物!”
寸头混混似乎觉得不过瘾,骂骂咧咧地抬起脚,坚硬的鞋底瞄准了林默的头颅。
死亡的阴影,冰冷而真实地笼罩下来。
林默蜷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尘土混合着血腥味呛入鼻腔。
极度的恐惧和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混混的辱骂和嘲笑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但他己经无力反抗,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
绝望像冰冷的沥青,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这濒死的边缘,他因痛苦而胡乱抓挠地面的手指,猛地触碰到一块“冰冷坚硬、边缘锐利的异物”——那是半埋在施工泥土和碎石中的一块“灰败玉珏碎片”!
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力。
就在林默的手指接触到玉珏碎片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亘古冰原的“极寒”,瞬间顺着指尖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这寒意并非物理上的冰冷,而是一种首刺灵魂、冻结思维的恐怖能量!
林默的瞳孔骤然放大到极限,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嗬嗬”声。
他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零下百度的冰窟,又像被亿万根冰针同时刺穿!
这突如其来的、远超身体承受极限的痛苦,让他的意识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和尖锐的嗡鸣彻底吞噬。
那玉珏碎片紧贴着他指尖的皮肤,微弱地闪烁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幽蓝色的诡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