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为将军的救命恩人反被关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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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的霉味混着晨露渗进鼻腔时,我膝盖上的旧伤正像被火钳反复戳着。

王氏说要跪到晌午,可这才刚见着天光,后颈就开始冒冷汗——昨儿跪青石板时撞的淤青,此刻正顺着大腿根往腰上窜疼。

"三小姐。

"春桃的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带着哭腔,"我求了厨房熬了小米粥,嬷嬷说...说您得垫垫肚子。

"我扶着墙想站起来,膝盖却"咔"地发出脆响,疼得眼前发黑。

昨儿被王氏推搡时撞在桌角的地方,此刻正***辣地烧。

我咬着帕子闷哼两声,摸到墙根那截断砖,慢慢坐上去——跪是跪不住了,可王氏的人就在外头盯着,若被发现偷懒..."别送了。

"我压着嗓子,怕被守在院外的张妈听见,"你把粥端去给苏嬷嬷,她昨夜替我求了半宿情,该饿了。

"春桃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

我靠着发霉的梁柱闭了闭眼,指尖无意识地在掌心画圈——那是昨儿给顾承渊扎针时记的穴位图。

乌头毒攻心,他心口那片紫青像团化不开的墨,我抖着手扎完最后一针时,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指腹蹭过我腕间银镯,低哑着说:"多谢。

"柴房的门缝里漏进一线鱼肚白,我盯着那道光,喉咙突然发紧。

母亲的医书就藏在我枕头下的暗格里,封皮上还留着她临终前咳的血渍。

她教我扎针时总说:"昭昭,这手本事要藏好,像藏颗夜明珠,见光了,会被人抢的。

"可现在,这颗"夜明珠"还是露了光——顾承渊醒了,他要见救命恩人。

"哐当"一声,柴房的木门被踹开。

张妈端着铜盆站在门口,盆里的水晃出来,溅在我鞋面上:"三小姐好兴致,坐着歇呢?

"她斜眼扫过我臀下的断砖,冷笑一声,"王氏夫人说了,跪不首就拿藤条抽,您是要自己跪正,还是要老奴伺候?

"我忙撑着墙站起来,膝盖刚触到青石板,就疼得倒抽冷气。

张妈"啧"了一声,把铜盆搁在门槛上:"夫人还说,您这病歪歪的模样太煞风景,让老奴给您醒醒神。

"她抄起铜盆里的湿毛巾,劈头盖脸甩过来——是冰水,混着未化的雪渣,顺着后颈灌进衣领,冻得我牙齿打颤。

"张妈,您这是做什么?

"熟悉的沙哑嗓音突然响起。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看见苏嬷嬷扶着门框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个蓝边瓷碗,热气正从碗口往外冒。

张妈缩了缩脖子:"苏嬷嬷,夫人...夫人交代的。

""夫人交代的是罚跪,不是拿冰水泼人。

"苏嬷嬷把瓷碗往张妈怀里一塞,"去前院看着,别让那些个小蹄子偷吃供果。

"她等张妈骂骂咧咧走远了,才转身蹲下来,用帕子替我擦脸上的水,"昭昭,喝口姜茶,驱驱寒气。

"姜茶的辛辣窜进鼻腔,我眼眶突然发酸。

苏嬷嬷是母亲陪嫁的老仆,母亲走后,只有她还偷偷往我房里送蜜饯,替我补衣裳。

我捧着碗喝了两口,突然被烫得咳嗽起来——是药汤,里头掺了黄芪和桂枝,还有淡淡的甘草味。

"您...您这是?

"我攥紧碗沿。

"将军府的人今早敲了侯府大门。

"苏嬷嬷压低声音,眼角的皱纹绷得紧紧的,"说是将军醒了,要见那位戴银镯、用金针的姑娘。

"她伸手摸了摸我腕间的银镯,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太子殿下也派人来查您的底,说什么病秧子突然会治病,定是早有预谋。

"我手一抖,药汤溅在裙角上,晕开片深褐色的印子。

顾承渊的人寻来,太子的人彻查,王氏正愁抓不住我的把柄..."昭昭,你不能再躲了。

"苏嬷嬷抓住我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将军不是普通贵人,他手里有兵,有皇上赐的免死金牌。

你救了他,是他的恩人,他要护你,王氏动不了你。

"我望着柴房外渐亮的天色,喉咙发苦。

母亲教我藏医术时,总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现在这风不是要摧我,是要连树根都拔了——王氏早看我不顺眼,太子因退婚一事记恨我,若让他们知道我真有医术..."嬷嬷,我若不躲,怕连命都保不住。

"我苦笑一声,"王氏昨儿提了我娘的包袱,她早就在查我。

要是让她知道医书在我这儿...""咚——咚——"前院突然传来铜锣响,是侯府开中门的规矩。

苏嬷嬷猛地站起来,透过门缝往外望:"是将军府的马车,停在正门口了!

"她转身抓住我的手,"昭昭,你听我说,春桃在前院当值,她方才说...说将军的人要见你,王氏正拦着,说你病得下不了床。

"我的心"咯噔"一跳。

王氏这是要把我当死棋——若我真的"病得下不了床",顾承渊查不到人,说不定就信了我没那本事;可若顾承渊不信,王氏就推说我"欺瞒侯府",到时候..."三小姐!

"春桃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带着慌不择路的急促,"苏嬷嬷,夫人让我来给三小姐送药!

"苏嬷嬷冲我使了个眼色,把空碗塞进我手里。

春桃推门进来时,我正缩在墙根咳嗽,帕子上的血痕是我咬舌尖咬出来的。

春桃蹲下来替我理了理乱发,指尖在我掌心快速划了两下——那是我们的暗号:有急事。

"夫人说,三小姐若实在撑不住,就...就说自己旧疾复发。

"春桃的声音发颤,眼睛却使劲往我腕间瞄,"将军府的人说要见您,夫人让我来问问,您...您要不要见?

"我望着春桃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昨儿在演武场,她替我挡了王氏扔过来的茶盘,胳膊上现在还留着青肿。

顾承渊的人寻来,王氏必定要她来探我的口风,可春桃..."我...我起不来。

"我攥紧帕子,把咳声压得更重,"你去回夫人,就说我烧得糊涂,连针都拿不稳了。

"春桃咬了咬嘴唇,突然抓住我的手:"三小姐,我...我去将军府送信!

就说您病重,实在来不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将军的人在前厅,我...我能混进去。

"我心里一紧。

春桃这是要冒险,若被王氏发现..."不行。

"我想抽回手,可她攥得死紧,"你别..."春桃!

"张妈的大嗓门从前院传来,"夫人让你去拿参汤,磨蹭什么呢?

"春桃猛地松开手,把我腕间的银镯往袖口里塞了塞:"三小姐,我去去就回。

"她转身跑出门时,裙角扫过地上的水洼,溅起的水珠落在我脚边,像滴没说完的话。

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柴房外,摸了摸腕间的银镯——那上面还留着春桃的体温。

前院传来马嘶声,是将军府的人要走了吗?

还是...柴房的门缝里漏进一片金光,我突然想起顾承渊醒时攥着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大,虎口有层薄茧,像块温温的石头。

他说"多谢"时,眼尾的红痕还没褪尽,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王氏要我记着侯府的规矩,可她不知道,有些火,一旦烧起来,是要掀翻整个院子的。

春桃跑出去的脚步声还在耳后撞着,前院突然传来马鸣。

我扶着墙蹭到门缝边,透过结霜的木缝往外瞧——三匹玄色高头大马正往府外走,马背上的侍卫腰间悬着镇北军的狼头纹腰牌。

可就在最末那匹马即将拐出角门时,斜刺里又冲进辆朱漆马车,车帘被人"唰"地掀开,露出半张冷白的脸。

是顾承渊。

他裹着玄色大氅,发尾沾着晨露,眉峰压得低低的,像把淬了霜的剑。

我喉间发紧——昨儿给他扎针时,他还烧得迷糊,这会儿倒精神得很。

就见他冲前头的侍卫抬了抬下巴,那侍卫立刻拨转马头,往侯府正厅方向去了。

"春桃那丫头呢?

"张妈的骂声突然炸响,"让她送参汤磨蹭到现在,夫人的茶都凉了!

"我后背抵着墙,听见她的脚步声往柴房这边来,慌忙坐回断砖上,把帕子按在唇上猛咳。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妈端着铜盆跨进来,盆底还沉着半块没化的冰:"夫人说了,将军要见什么金针姑娘,咱们侯府可没这号人。

"她蹲下来扯我腕子,银镯撞在她指甲上"叮"地响,"您这腕子细得跟根葱,拿得动针吗?

"我咬着牙不说话,任她把冰水往我后颈浇。

冷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我突然想起春桃跑前替我塞银镯的动作——她定是把镯子往袖口里藏得严严实实,可顾承渊见过那镯子,他摸过我的腕子,怎么会认不出?

"张妈!

"前院传来王氏的尖嗓子,"将军要见三小姐!

"张妈手里的铜盆"当啷"掉在地上。

她猛地站起来,指甲掐进我肩膀:"夫人说您病得下不了床,您可千万别乱说话!

"她扯着我往门外拖,我膝盖撞在门槛上,疼得眼前发黑,却听见王氏的声音越来越近:"将军有所不知,三丫头自小体弱,昨儿又受了风寒,这会儿烧得人事不省呢。

"顾承渊的声音像块沉在水里的玉,闷得发钝:"病了?

那本将军去探望。

"王氏的笑里带了颤音:"使不得使不得!

三丫头那屋子潮得很,将军金贵身子...""带路。

"我被张妈拽着往偏院走,远远看见顾承渊的玄色大氅扫过青石板。

他走路带风,大氅下摆翻起,露出里面锁子甲的寒光——这是上过战场的人,连步子都带着踏破敌营的狠劲。

"到了。

"王氏站在我屋门前,手搭在门环上首抖,"三丫头的屋子小,将军...""开门。

"顾承渊的随从上前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被张妈按在墙角,看着顾承渊的影子漫进来。

他在屋里转了半圈,突然停在我床头,伸手摸了摸枕头下的暗格——那是藏医书的地方!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他只是收回手,指腹蹭了蹭袖角:"床褥是干的,炭盆没烧过,哪来的风寒?

"王氏的脸白得像张纸:"这...这定是下人们偷懒!

""偷懒?

"顾承渊转身,目光扫过我和张妈,最后落在我腕间的银镯上。

他瞳孔缩了缩,大步走到我跟前,伸手捏住我下巴:"这脸白得倒是像病了。

"他拇指抹过我唇角的血痕——那是我咬舌尖咬出来的,"可这血,怎么是甜的?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很热,带着习武之人的茧子,烫得我眼眶发酸。

王氏"扑通"跪在地上:"将军明鉴!

三丫头自小没娘,我这个当嫡母的...实在是管教无方!

"顾承渊松开手,后退两步站定:"本将军要带三小姐回府请大夫。

"他扫了眼王氏,"侯夫人若舍不得,便让三小姐跟我去将军府住些日子,等病好了再送回来。

"王氏的指甲掐进掌心:"将军厚爱,可三丫头...""这是报恩。

"顾承渊打断她,"救命之恩,本将军从不当儿戏。

"他话音刚落,前院突然传来铜锣响——是侯府开中门送贵客的规矩。

王氏抹了把汗,忙不迭去前头应酬,张妈也跟着跑了,只剩我瘫在墙角。

窗外的日头爬到了屋檐上,我摸了摸腕间的银镯,突然听见苏嬷嬷的声音从窗下传来:"昭昭,跟我走。

"她蹲在窗根下,手里攥着根麻绳:"王氏要趁夜把你送庄子上,庄子里的嬷嬷最会照顾病秧子。

"她指腹蹭过我腕上的红痕,"顾将军要护你,可你得先活着站到他跟前。

"我盯着麻绳发怔。

母亲教我认穴位时说过,人身上有三百六十五个要穴,可此刻我只知道,若被王氏送去庄子,我这条命就算交代了。

苏嬷嬷把麻绳系在窗棂上:"戌时三刻换班,守卫要去厨房喝酒。

你顺着绳子爬墙,我在墙外接你。

"夜来得很快。

我缩在柴房最暗的角落,听着更夫敲过两梆子,张妈的呼噜声从院外传来。

苏嬷嬷的影子突然贴在门缝上,她压低声音:"走!

"我攥紧麻绳,指尖被磨得生疼。

墙头上的瓦刺进掌心,我咬着牙翻过去,看见苏嬷嬷在墙下举着灯笼,火光映得她眼角的皱纹像朵绽开的菊。

她往我手里塞了个包袱:"医书、银子,还有你娘的金簪。

"她抹了把泪,"昭昭,你娘要是知道你能站在这儿,该多高兴。

"我抱着包袱往巷口跑,身后传来巡夜的梆子声。

转过街角时,我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像闷在云里的雷。

抬头望去,将军府的狼头旗正顺着风猎猎作响,旗角下,玄色大氅的身影在月光里若隐若现。

那雷,要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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