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短信提醒我卡里又少了五万。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在颤抖。 这是这个月第二次了。
李美娟还在厨房洗碗，哼着小曲，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三年了，我到底被骗了多久？
第一章我叫王建国，今年四十二岁，在县城跑运输。晚上九点，我刚卸完货回到家，
李美娟已经洗过澡，穿着睡衣在客厅看电视。"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呢。
"她头也不回地说。我去厨房盛饭时，手机响了。
银行短信：您尾号3847的储蓄卡于21:15转出50000元，余额23400元。
我差点把碗摔了。"美娟。"我端着碗走到客厅，"咱们卡里的钱怎么又少了五万？
"她终于转过头，眼神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什么五万？""银行刚发的短信。
"我把手机递给她。李美娟看了一眼，皱起眉头："不可能啊，我没转过钱。
会不会是银行搞错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你说是给你妈买药，转了三万。
这次又是什么？"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伸手要拿我的手机："让我看看转到哪里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你看不了，要去银行才能查。""那明天去银行问问。
"她转身就要往卧室走，"可能是系统出错了。""美娟。"我叫住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那为什么每次提到钱，你就很紧张？""我哪有紧张？"她转过身，声音有些高，
"是你疑神疑鬼！"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东西。结婚十五年，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美娟。"算了，睡觉吧。"我放下碗，朝卧室走去。躺在床上，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李美娟很快就打起了鼾，但我知道她在装睡，因为她的身体很僵硬。
凌晨两点，我悄悄起床，走到客厅。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我看见茶几上放着李美娟的手机。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密码是我的生日，这点她倒是没变。打开微信聊天记录，
最上面的对话让我浑身发冷。"收到了，谢谢你娟娟。""别这么说，都是应该的。
""等我出来，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嗯。"发送时间：今晚九点十分。我继续往上翻，
看到了更多的转账记录。每一笔都是五万、三万、十万。最早的一条，是三年前。"娟娟，
我被抓了，你要等我。""我会等你的。"对方的微信名叫"永远爱你"，
头像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我的手在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李美娟翻了个身，
我赶紧把手机放回原处，蹑手蹑脚回到床上。她在养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在监狱里。
第二天一早，我像平常一样出门跑车，但没有去拉货，而是直接开到了县公安局。"同志，
我想查一个人的信息。"我把那个微信号截图给值班民警看。"你查他干什么？
""我怀疑我老婆被人骗了。"民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截图："这种事情我们不能随便查，
你得有证据证明确实存在诈骗行为。""我有转账记录。"我把手机里的截图都给他看，
"三年了，少说也转了几十万。"民警的表情严肃起来："你等一下。"半个小时后，
他回来了。"这个人叫张伟，诈骗罪，判了五年。现在在市里的监狱服刑。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张伟？""对，张伟。你认识？"我当然认识。
那是李美娟的初恋男友，也是我最恨的人。第二章张伟。这个名字像一把刀，
狠狠捅进我心里。我坐在警察局外面的台阶上，点了一支烟，手还在抖。十五年前，
李美娟和张伟分手后才和我在一起的。她说是因为张伟不务正业，成天花天酒地，
她看不到未来。我以为她忘了他。结果呢？她不但没忘，还养了他三年。用我的钱，
养她的初恋。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拿出手机给货运公司打电话："老板，我家里有急事，
今天的活儿能不能让别人跑？""行，那你忙你的。"我开车回家，李美娟不在。
邻居大婶看见我，主动过来说话："建国啊，你老婆一大早就出门了，说去医院看她妈。
""看她妈？""对啊，说是病得厉害，要住院。"我心里冷笑。她妈去年就死了，
这是又编了什么谎？我进屋翻找李美娟的东西，在衣柜最底层找到一个盒子。
里面装着一堆信件，都是张伟写的。最新的一封是一个月前："娟娟，还有一年我就出来了。
这三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每个月给我寄钱，我在里面真的活不下去。出来以后我们就结婚，
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建国那个憨包根本配不上你，你跟他过了这么多年也够委屈了。
"看到这里，我把信撕得粉碎。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憨包。
一个被人耍了三年还不知道的憨包。我又找到一个小本子，
里面记录着每次转账的时间和金额。从三年前的第一笔五万，到昨天的五万，总共九十八万。
九十八万！这是我跑运输三年的全部收入，还有之前攒的家底。为了凑这些钱，
李美娟甚至把我妈留给我们的金镯子都卖了。我当时还夸她懂事，知道勤俭持家。现在想想，
真是讽刺。我把所有证据都拍照保存，然后坐在沙发上等李美娟回来。下午四点，
她提着菜回来了。"你怎么在家？不是说今天有活儿？"她看起来很意外。"活儿取消了。
"我看着她，"你妈怎么样？""什么？""你不是说去看你妈了吗？病得厉害，要住院。
"李美娟的脸瞬间白了，但很快强作镇定："哦，医生说没事，就是感冒，开了药回来了。
""是吗？"我站起身，从茶几上拿起那个小本子，"那这是什么？"她看见那个本子，
身体明显晃了一下。"你翻我东西？""翻你东西？"我冷笑，"这是我的家，
我花钱买的房子，我有什么不能翻的？""建国，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你怎么用我的钱养你的初恋男友？"我把本子扔到她脸上，"九十八万！整整九十八万！
你知道我为了挣这些钱有多辛苦吗？"李美娟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你不懂，
张伟他...""他什么？他是个骗子！一个判了五年的罪犯！"我大吼道，
"你为了一个罪犯，把我们家掏空了！""他不是骗子！"李美娟也吼了起来，
"他只是做生意失败了！""做生意失败？诈骗罪！诈骗！你知道什么叫诈骗吗？
"李美娟突然蹲下身，开始哭。"建国，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我会还钱的，
我一定会还的..."看着她哭，我心里没有一点心软。"怎么还？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九十八万，你要还到什么时候？""我可以去借...""借？跟谁借？张伟的其他女人吗？
"李美娟哭得更厉害了："建国，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联系他了，
我们好好过日子..."我看着她，想起了警察说的话。张伟还有一年就出来了。一年。
她只需要再骗我一年，等张伟出来，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美娟。"我蹲下身，
语气平静下来，"你爱我吗？"她抬起头，眼泪糊了一脸："爱，
我当然爱你...""那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我就是忘不了他..."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我心里最深的地方。
十五年的婚姻，在她心里，竟然比不过一个罪犯。我站起身，走向门口。"建国，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你不要丢下我..."我没有回头。第三章我开车来到县城边的小河边，
坐在河堤上抽烟。夕阳西下，河水缓缓流淌，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手机响了，
是李美娟打来的。我没接。又响了，还是不接。第三次响的时候，我接了。"建国，
你在哪里？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没什么好谈的。""有，一定有。
"她的声音很急，"我可以跟张伟断绝关系，我可以去工作还钱，
只要你原谅我...""美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
""如果张伟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让你选择跟他走还是跟我过，你会选择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挂了电话。"建国..."她的声音很小，
"我选择你。"但是她犹豫了。她犹豫了那么久。"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晚上十点，
我才回家。李美娟坐在客厅等我，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建国，
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我看了一眼餐桌，菜都凉了。"我不饿。
""那我给你热一下...""我说了不饿。"李美娟又哭了："建国，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都说了要跟他断绝关系，要去工作还钱，你还要我怎么办？"我坐下来，
看着她："你真的能断绝关系？""能！""那当着我的面，把他拉黑。"李美娟愣了一下，
然后拿出手机。她点开微信，找到"永远爱你"的对话框，手指悬在屏幕上。
又是漫长的沉默。"怎么了？舍不得？""不是..."她咬咬嘴唇，
"我是想发个消息跟他说清楚，然后再拉黑。""说什么？说你被我发现了，
以后不能再给他钱了？""不是，我想告诉他，我要跟他彻底结束，让他不要再联系我。
"我伸手拿过她的手机："不用说了，直接拉黑。"我当着她的面，点击拉黑，
然后删除聊天记录。李美娟看着我的动作，眼泪又掉下来。"好了，拉黑了。
"我把手机还给她，"现在你满意了？"她接过手机，紧紧抱在胸前，
就像抱着什么珍贵的东西。"建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重新开始？"我冷笑，
"美娟，你觉得可能吗？""为什么不可能？我们还是夫妻，我会改的，
我真的会改...""你改什么？改掉爱他的心吗？"这句话让她彻底说不出话了。
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美娟，我累了。"我起身往卧室走，
"这件事我需要时间想想。""你要想多久？""不知道。"当晚，我躺在床上，
听着李美娟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她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睡，但我知道她也没真的睡着。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出门跑车。但这次，我真的去拉货了。因为我需要钱。九十八万的窟窿，
不是一天两天能填上的。更何况，我们还有房贷要还，还有各种生活开销。
中午在路上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老家的电话。"建国，你爸病了，在县医院住着呢。
"是我表哥打来的。"什么病？""医生说是肺癌，已经扩散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我的手机差点掉到地上。肺癌。扩散了。这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我马上回去。
"我把货车停在路边，给货主打电话说明情况，然后开车赶往老家。路上，
我给李美娟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什么？爸怎么会...我们马上过去。
"她的声音很着急。"你先别过来，我去看看情况再说。""不行，我一定要去。爸生病了，
我这个儿媳妇怎么能不去？"我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到了医院，看见病床上的父亲，
我差点没认出来。才两个月没见，他瘦了至少二十斤，脸色蜡黄，一直在咳嗽。"建国，
你来了。"他看见我，想坐起身。"爸，你躺着，别动。"我赶紧按住他。"医生说了，
是肺癌晚期。"表哥在旁边小声说，"需要做手术，但是费用很高。""多少钱？
""至少二十万。"二十万。我现在卡里只有两万多。"建国，要不我们放弃治疗吧。
"父亲虚弱地说，"这个病，治不好的。""别说这种话！"我握住他的手，"有钱治，
一定要治！"但是我知道，我没钱。那九十八万，本来是我为了父母养老准备的。现在，
它们都在监狱里一个罪犯的账户上。第四章李美娟下午就赶到了医院。她一进病房就开始哭，
握着父亲的手说："爸，您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一定想办法给您治病。
"父亲拍拍她的手："美娟，你和建国这些年辛苦了。""不辛苦，这都是应该的。
"看着她在父亲面前演戏，我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晚上，我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建国，手术费的事..."李美娟试探着问。"我想办法。""要不我跟我同事先借点？
""你觉得你能借到二十万？"她沉默了。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李美娟在旁边轻声说："建国，如果实在没办法，
我们可以把房子抵押...""房子已经抵押了。""什么时候？""买房的时候就抵押了，
还有十五年房贷要还。"李美娟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建国，
你是不是在怪我？"我转过头看她："怪你什么？""怪我把钱给了张伟，
现在爸生病了没钱治。""你觉得呢？"她开始掉眼泪："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有...""别说了。"我打断她，"说这些有什么用？钱已经没了。""建国，
我想到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去找张伟的家人，
让他们还钱。"我冷笑："他们会还吗？""我可以试试...""别试了。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张伟诈骗判刑，说明他家里也没钱。要不然早就赔偿受害人了。
"李美娟哭得更厉害了："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看着爸...""我去借。""跟谁借？
""跟所有能借的人借。"第二天一早，我开始到处借钱。同行的司机朋友，老家的亲戚，
以前的同学，能想到的人我都联系了。一天下来，只借到了八万。还差十二万。
晚上回到旅馆，李美娟已经睡了。我坐在窗边抽烟，想着明天还能找谁借钱。忽然想起，
我有个大学同学在市里做生意，应该有点钱。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建国？
这么晚打电话有事？""老李，我爸生病了，需要手术费，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多少？
""十万。"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建国，不是我不想借，实在是现在生意不好做，
我也很紧...""五万行吗？""这样吧，我先给你转两万，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
""谢谢老李。"挂了电话，我又找到几个同学的电话。有的关机，有的说没钱，
有的直接挂了。到了半夜，我总共筹到了十三万。还差七万。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美娟，
她翻了个身，嘴里说着梦话："张伟...你等我..."我的心彻底凉了。第三天，
医生找我谈话。"病人的情况很严重，如果不尽快手术，可能撑不过一个月。
但是手术费...""医生，我再给您几天时间，一定凑够钱。""我理解你的心情，
但是医院也有规定...""求您了，给我一周时间。"医生看着我，点点头："一周。
"我谢过医生，回到病房。父亲正在和李美娟说话："美娟啊，我这病治不好了，
别为了我花那么多钱...""爸，您别这么说，钱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
"李美娟握着他的手。我站在门口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下午，我把李美娟叫到走廊。
"美娟，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你说。""咱们离婚吧。"她愣住了："什么？""离婚。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不行！"她激动起来，
"建国，你不能这时候提离婚，爸还在住院...""正因为爸在住院，我才要跟你离婚。
""为什么？""你去找张伟，让他还钱。"李美娟的脸瞬间白了："他在监狱里，
怎么还钱？""他总有办法的。诈骗犯，手段多的是。"我冷冷地说，"告诉他，
如果他不想办法弄到钱，就永远别想见到你。
""我不可能为了钱去找他...""那就眼睁睁看着我爸死。"这句话让李美娟彻底慌了。
"建国，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样...""我没疯。"我点了根烟，"我只是想明白了，
既然你心里只有他，那就去找他。用你们的爱情，去救我爸的命。
"李美娟哭了："我不要离婚，我不要找他，
我们一起想别的办法...""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弹了弹烟灰，"美娟，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美娟。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我不同意！""你不同意也没用。
"我掐灭烟头，"分居两年，可以***离婚。我有的是时间。"说完，我转身走开。
身后传来李美娟撕心裂肺的哭声。第五章当晚，李美娟一夜没睡。
我听见她在卫生间里打电话，声音很小，
但我还是听到了几个字："...没办法了...救命的钱..."我知道她在给谁打电话。
第二天早上，她眼睛红肿着来找我。"建国，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要离婚好不好？
""有别的办法吗？""有，我可以去卖房子...""房子卖了我们住哪里？
而且房子还有贷款，卖了也不够还银行的。"李美娟急了："那你说怎么办？""我说过了，
去找张伟。""我昨晚给监狱打了电话，他们说张伟没有会客安排，也没有人给他存过钱。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就是说，他在监狱里除了我给他的钱，
没有其他收入来源。他家里确实没钱。"我明白了。张伟是个彻底的骗子，连家人都不要他。
但这更让我愤怒。这样一个***，凭什么得到李美娟的爱？"既然他没钱，
那你更应该跟他断绝关系。""建国...""别叫我建国。"我打断她，"从今天开始，
我们是陌生人。"说完，我去办理了离婚手续。李美娟没有签字。"我不签，我死也不签。
"她抱着离婚协议书哭。"那就法院见。"我离开了旅馆，回到父亲的病房。"建国，
美娟呢？"父亲问。"她有事先回去了。""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没有，爸，
您好好休息。"接下来几天，我继续想办法筹钱。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包括我的货车。
最终凑够了十八万。还差两万。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李美娟来了。她憔悴了很多，
眼睛深深凹陷，看起来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建国，钱我给你凑够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五万。"我接过银行卡，问："哪来的？
""我...我把我妈留给我的金项链卖了，还有..."她咬咬嘴唇，
"还有我找朋友借的。""什么朋友？"她不说话。我猜到了。"张伟托人给你的？
"她点点头。"他怎么弄到的钱？""他...他把他妈留给他的房子卖了。
"我冷笑："为了你，他连房子都卖了？""建国，别这样说，
这钱是救爸的...""我不要他的钱。"我把银行卡扔回给她。"为什么？
""我宁愿我爸死，也不要那个骗子的钱。"李美娟哭了："建国，你怎么能这样？
爸生病了，你不能因为意气用事...""意气用事？"我站起身，"美娟，
你知道我现在最恨什么吗？""恨什么？""恨我自己瞎了眼，娶了你这样的女人。
"这句话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建国...""恨我这十五年来，像个傻子一样对你好。
恨我没有早点发现，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李美娟哭得站不起来。
"恨我爸现在要靠一个骗子的钱才能活命。"说完这句话，我拿起银行卡，走向缴费处。
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去。哪怕用的是张伟的钱。手术很成功，
父亲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我流了泪。但不是高兴，是屈辱。第六章父亲手术后的第二天，
李美娟就消失了。她没有回县城的家，手机也关机了。我知道她去哪里了。
她去监狱看张伟了。表哥问我："美娟呢？怎么不见她？""她回城里有事。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昨天你们在走廊上吵得那么凶...""没什么，就是一点小矛盾。
"表哥看着我，欲言又止。父亲的病情稳定后，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把他接回老家休养。
村里人知道父亲生病的事，都来看望。"建国，你爸这病花了不少钱吧？""还行。
""听说要二十多万呢。""差不多。""你们小两口也不容易，
这么大一笔钱..."我没有接话。晚上，父亲叫我到他房间。"建国，我想问你件事，
你要老实告诉我。""您说。""你和美娟是不是要离婚？"我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了。"父亲叹了口气，"这些天她一直在哭，而且你们两个说话都很别扭。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因为我的病吗？因为花了太多钱，你们有矛盾了？""不是，
爸，您别想多了。""那是什么原因？"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美娟她...她有别的男人了。"父亲听了，沉默了很长时间。"多久了？""三年。
""三年..."父亲重复了一遍，"她给那个男人花了多少钱？""九十八万。
"父亲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九十八万...建国，你受苦了。""爸，您别说这些。
""我知道这些钱本来是你攒下来给我和你妈养老的。"父亲的眼睛红了，"现在为了救我，
你还要用那个男人的钱...""爸！""我不该活着。"父亲转过身，
"我就不该做这个手术。"我赶紧过去抱住他："爸，您别这样说，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父亲拍拍我的手："建国，答应我，跟美娟离婚。
""爸...""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父亲的声音很坚定，"你还年轻，
可以重新开始。"我点点头："我知道。""那个男人给的钱，等我死了，你一定要还给他。
""爸，您别说死字。""人都要死的，我这病能多活几年就不错了。"父亲看着窗外，
"我只希望在我死之前，能看到你过上正常的生活。"一周后，我回到县城。家里空荡荡的，
李美娟的东西都不见了。邻居大婶告诉我："你老婆前天回来收拾东西，说要搬走。
""搬到哪里？""没说，不过看起来像是要离开这个城市。"我心里有些慌。
虽然我要和她离婚，但她真的消失了，我又有些不知所措。那天晚上，
李美娟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建国，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求你原谅。我决定搬到外地去，
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们的婚姻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