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逢故人江南的雨,总带着股缠绵的湿意。暮春时节,苏州城外的“晚来居”客栈里,
烛火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角落里,一个青衫客正慢条斯理地用银针挑着鱼骨头,
他指间的银针泛着冷光,与窗外的雨丝相映,倒像是淬了冰的锋芒。“萧兄,
这鲈鱼脍还是你挑得细致。”邻桌的糙汉把一碗烈酒灌进喉咙,喉结滚动时,
脖子上的刀疤跟着动了动,“换作是我,连骨带肉嚼了便是,哪来这闲工夫。
”青衫客抬眼时,烛火恰好落在他眉骨上,映出双沉静如深潭的眼。他叫萧云飞,
三年前在洛阳城外单剑挑了黑风寨,一手“流云剑法”使得如行云流水,
在江湖上闯下些名头,却又在最风光时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赵兄当年在沧州码头,为护一个素不相识的船家,硬接了‘断魂掌’李三的三掌,
这份细致,可比我挑鱼刺要紧多了。”萧云飞把挑净的鱼肉推过去,银针在指间转了个圈,
稳稳落回腰间的皮囊里。被称作赵兄的赵虎嘿嘿笑起来,
刀疤挤成一团:“那厮占了船家的闺女,我赵虎最见不得这个。再说了,他那三掌看着唬人,
实则中看不中用——”话音未落,客栈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卷进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冷风。
进来的是个浑身湿透的少女,青色衣裙被血污浸透,怀里紧紧抱着个用油布裹着的长物。
她刚进门便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时,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腕间缠着根褪色的红绳。
“店家,住店。”少女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挺直脊背。店小二正擦着桌子,见她这模样,
脸露难色:“姑娘,您这……”“我有钱。”少女从怀里摸出个银锭,“要间上房,
再……再要些伤药。”银锭落在桌上时,赵虎突然皱起眉:“这丫头身上的血腥味,不对。
”萧云飞也已停了筷,他注意到少女裙摆下渗出的血正顺着鞋尖滴在地上,形成小小的血洼,
而她怀里的长物轮廓,分明是柄长剑。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马蹄声,
紧接着是粗嘎的喝骂:“那丫头肯定进了这家店!搜!”少女脸色骤变,
猛地往萧云飞这边退了两步,眼神里满是哀求。赵虎“嚯”地站起身,
腰间的朴刀“噌”地出鞘半寸:“妈的,敢在赵爷面前撒野?”萧云飞按住他的刀鞘,
目光落在少女腕间的红绳上,喉结轻轻动了动:“赵兄,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客栈后院,
雨丝斜斜打在青砖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赵虎急道:“萧兄,
那伙人看穿着像是‘影盟’的爪牙,跟他们讲道理是白费功夫!
”“影盟”是近年崛起的江湖势力,行事诡秘,手段狠辣,据说背后有朝廷势力撑腰,
没人敢轻易招惹。萧云飞望着檐角滴落的雨水,声音很轻:“你没瞧见她腕上的红绳?
”赵虎一愣:“红绳怎么了?江湖女儿家,戴这个的多了去了。”“那是‘青云阁’的标记。
”萧云飞转过身,眼底翻起些微澜,“青云阁覆灭那天,我在乱葬岗见过同样的红绳,
缠在阁主千金林霜月的腕上。”三年前,名满天下的青云阁一夜之间被灭门,
阁主林啸天夫妇惨死,独女林霜月下落不明。此事震动江湖,却因线索寥寥,最终成了悬案。
萧云飞当年恰好在附近,曾暗中追查数月,却只在乱葬岗找到半截染血的红绳。
“你是说……这丫头是林阁主的女儿?”赵虎瞪大了眼,猛地一拍大腿,“他娘的!
影盟敢动青云阁的人,这事咱管定了!”两人回到前厅时,四个黑衣汉子已经闯了进来,
为首的刀疤脸扫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缩在角落的少女身上:“林姑娘,跟我们回去见盟主,
免得吃苦头。”少女攥紧了怀里的剑,指尖泛白:“我爹的清白还没洗清,
我死也不会跟你们走!”“清白?”刀疤脸嗤笑,“林啸天通敌叛国,人证物证俱在,
你以为藏着那把‘寒锋剑’就能翻案?”“寒锋剑?”萧云飞心头一震。
传说青云阁镇阁之宝寒锋剑,不仅削铁如泥,剑鞘里还藏着足以打败朝局的秘密。
当年青云阁被灭门,世人皆以为寒锋剑已落入影盟之手,没想到竟还在林霜月手里。
刀疤脸已经拔刀:“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赵虎朴刀一横,
挡在少女身前:“想动她,先问问我这把刀!”黑衣人的刀直劈过来,赵虎不闪不避,
硬碰硬接了一招,火星溅在他刀疤上,他反而笑得更凶:“痛快!再来!”萧云飞没动,
他的目光落在林霜月怀里的剑上。那剑被油布裹着,却仿佛有寒气透出来,勾得他指尖发痒。
三年前那个血色黄昏,他在青云阁废墟里捡到过一片剑穗,
穗子上的银线与这油布缝隙里露出的,一模一样。“砰”的一声,赵虎一脚踹飞个黑衣人,
却也被另一个偷袭得手,肩头挨了一刀。他闷哼一声,反手一刀削断对方的手腕,
吼道:“萧兄,别愣着!”萧云飞终于动了。他没拔刀,只是身形一晃,
像片青云飘到刀疤脸身后,指间的银针抵住了对方后心。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连烛火都只晃了晃。“影盟的规矩,是对女子动刀动枪?”萧云飞的声音很淡,
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刀疤脸僵在原地,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阁下是……”“一个挑鱼刺的。”萧云飞收回银针,
“带着你的人滚,告诉你们盟主,青云阁的事,还没完。”刀疤脸看着地上哀嚎的手下,
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萧云飞,咬了咬牙:“阁下好身手,今日之事,我们记下了。撤!
”黑衣人狼狈地抬着受伤的同伴离开,客栈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雨声和赵虎粗重的喘息。
林霜月这才松开紧抱的剑,屈膝便要跪下:“多谢二位恩公相救……”萧云飞扶住她,
触到她手腕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那根红绳,温温的,带着点潮湿的暖意。他猛地缩回手,
别过脸去:“姑娘不必多礼,先处理伤口吧。”赵虎捂着流血的肩头,
大大咧咧地坐下:“丫头,你真的是林阁主的女儿?那寒锋剑……”“我叫林霜月。
”少女抬起头,眼里还含着泪,却透着股倔强,“这确实是寒锋剑。当年我爹被影盟陷害,
说他私通北狄,藏了北狄的密信,其实……”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密信根本是假的,
是影盟为了夺取寒锋剑编造的谎言。”萧云飞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你知道剑里的秘密?
”林霜月摇头:“我爹没来得及告诉我,只说若他出事,就带着剑去找江南的‘浣剑翁’,
说只有他能解开剑里的秘密,还我爹清白。”“浣剑翁?”赵虎摸了摸下巴,
“是不是那个住在太湖边,据说能以水炼剑的怪老头?”“正是。”林霜月点头,
“我从青云阁逃出来后,一直被影盟追杀,好不容易才到苏州……”萧云飞看着窗外的雨,
突然开口:“太湖方向,我们同路。”赵虎一愣:“萧兄,你不是要去……”“有些事,
总该了结。”萧云飞打断他,目光落在林霜月腕间的红绳上,那里曾沾着血,如今沾着雨,
却像根无形的线,把三年前的血债和此刻的雨夜,缠在了一起。
2 太湖藏剑影往太湖去的路,并不太平。影盟的人像是附骨之疽,一路追来。
好在萧云飞剑法灵动,赵虎力大无穷,两人一柔一刚,倒也护得林霜月周全。这日傍晚,
三人在湖边小镇投宿,客栈老板娘是个胖妇人,见林霜月脸色苍白,特意炖了只老母鸡。
“姑娘,你这身子骨得补补。”胖妇人把鸡汤端上桌,眼睛在萧云飞和赵虎身上转了转,
“这两位小哥是你朋友?瞧着倒是般配——”“老板娘!”林霜月脸一红,低头舀着汤,
耳尖却悄悄红了。赵虎哈哈大笑:“老板娘好眼力!不过我跟萧兄是兄弟,
这丫头……”他挠挠头,“是我们要护着的人。”萧云飞没说话,他正望着窗外的太湖。
暮色中的湖面波光粼粼,远处的渔船像墨点落在宣纸上,倒让他想起青云阁的藏书楼,
那里也有一幅《太湖夜泊图》,是林啸天亲手画的。那时他才十六岁,
跟着师父在青云阁学剑。林啸天总爱拉着他下棋,输了就罚他抄《剑法精要》,
林霜月则在一旁磨墨,偶尔偷偷给他塞块桂花糕。那时候的红绳,还崭新地缠在她腕上,
不像现在,褪得只剩点粉色。“萧兄,想什么呢?”赵虎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明儿就能见着浣剑翁了,说不定能知道影盟的老底。
”萧云飞收回目光:“浣剑翁脾气古怪,未必肯见我们。”“那老头有什么了不起?
”赵虎撇撇嘴,“他要是不见,我就把他那破茅屋拆了!”“不可。”林霜月急忙道,
“浣剑翁是我爹的故交,性情虽怪,却重情义,我们需得诚心求见。”正说着,
窗外突然掠过几道黑影。萧云飞眼神一凛:“来了。”话音未落,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十几个黑衣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锦衣中年人,面容阴鸷,手里把玩着一对铁球。
“萧云飞,别来无恙。”锦衣人笑起来,铁球碰撞的声音让人牙酸,“三年前让你跑了,
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萧云飞握住了剑柄:“影盟副盟主,魏无常。
”魏无常是影盟的二把手,一手“无常爪”阴狠毒辣,江湖上死在他手里的好手不计其数。
“当年青云阁的事,你也有份参与吧?”萧云飞的声音冷得像冰,“林阁主待你不薄,
你为何要背叛他?”魏无常脸上的笑淡了:“良禽择木而栖。林啸天迂腐,
抱着所谓的忠义不放,怎配拥有寒锋剑里的秘密?”他看向林霜月,“丫头,把剑交出来,
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你做梦!”林霜月将寒锋剑护在身后。“冥顽不灵。
”魏无常挥了挥手,“拿下!”黑衣人蜂拥而上,萧云飞长剑出鞘,剑光如流云翻卷,
瞬间逼退三人。赵虎的朴刀也舞得虎虎生风,刀风扫过,桌椅瞬间碎裂。林霜月虽有伤在身,
却也拔出短剑护在身前。她的剑法带着青云阁的影子,灵动有余,却因气力不足,
渐渐落入下风。魏无常没动,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萧云飞:“你的流云剑法,
比三年前精进多了。可惜,还是护不住想护的人。”萧云飞心头一紧,
余光瞥见一个黑衣人绕到林霜月身后,短刀直刺她后心。他想回援,却被两个黑衣人缠住,
剑势一滞。“小心!”他急喝一声。就在这时,林霜月腕间的红绳突然断裂,
红绳末端系着的小银铃“叮”地响了一声。她像是被刺痛般侧身,短刀擦着她的肩头划过,
带出一串血珠。萧云飞趁这空隙,剑随身走,如一道青色闪电,剑光过处,
两个黑衣人的手腕齐断。他扶住踉跄的林霜月,低声道:“退后。”林霜月看着地上的断绳,
眼眶一红,却咬着唇没哭。那红绳是她十岁生辰时,父亲亲手给她系的,说能辟邪,
如今断了,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魏无常终于动了,铁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萧云飞面门。
萧云飞挥剑格挡,“铛”的一声,震得他虎口发麻。这魏无常的内力,竟比传闻中还要深厚。
“三年前你救不了林啸天,三年后,你同样救不了他女儿。”魏无常的爪法越来越快,
招招不离要害,“不如归顺影盟,我保你荣华富贵。”“我萧云飞,只认情义,不认富贵。
”萧云飞剑势陡变,流云剑法中突然多了几分凌厉,那是他在三年流浪中,
于生死间悟出的变化。剑光与爪影在狭小的客栈里交织,烛火被劲气震得熄灭,
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亮地上的血迹。赵虎渐渐力竭,肩头的旧伤裂开,
鲜血浸透了衣衫。他靠在墙角,
喘着粗气道:“萧兄……我不行了……你带着丫头走……”“胡说什么!”萧云飞分心格挡,
肩头被铁球擦到,顿时皮开肉绽。魏无常抓住机会,一爪抓向萧云飞心口。萧云飞避无可避,
只能侧身,爪尖划过他的肋骨,带起一片血肉。“萧大哥!”林霜月惊呼,
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用短剑刺向魏无常后背。魏无常反手一掌,
林霜月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撞在墙上,嘴角溢出鲜血。她怀里的寒锋剑掉在地上,
油布散开,露出剑身。那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剑身没有任何花纹,
却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仿佛有寒气从剑身上蒸腾起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寒锋剑!”魏无常眼中闪过贪婪,竟暂时放过萧云飞,伸手去捡剑。萧云飞见状,
强忍剧痛,拼尽最后力气,剑指魏无常后心。这一剑凝聚了他所有的真气,
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魏无常察觉不对,急忙回身,铁球与长剑撞在一起,
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他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也溢出鲜血,而萧云飞则像断线的风筝,
重重摔在地上,长剑脱手飞出。“好小子,有点能耐。”魏无常擦去嘴角的血,
眼中杀意更浓,“今日,你们都得死!”他正要上前,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啸声清越,
如鹤鸣九天。紧接着,一道白影破窗而入,落在魏无常面前。来人身形清瘦,
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手里提着个酒葫芦,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个醉汉。但他站在那里,
魏无常竟不敢上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浣……浣剑翁?”魏无常的声音有些发颤。
醉汉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看他:“魏无常,老夫的地方,也容得你撒野?
”“晚辈不知前辈在此,多有打扰。”魏无常权衡利弊,知道讨不到好,
狠狠瞪了萧云飞一眼,“我们走!”黑衣人如蒙大赦,扶着受伤的同伴狼狈离去。危机解除,
浣剑翁才转过身,看了看地上的萧云飞和林霜月,又看了看那柄寒锋剑,
突然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3 剑中藏旧事浣剑翁的茅屋就在太湖边,
屋顶盖着茅草,墙是用黄泥糊的,院子里摆着十几个大水缸,里面盛满了湖水,
每个水缸里都泡着一柄剑。“这些剑,都是老夫捡来的。”浣剑翁给萧云飞包扎伤口,
动作虽糙,却很稳,“有的是英雄剑,有的是贼子刃,泡在水里,日子久了,也就分不清了。
”萧云飞靠在门板上,肋骨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前辈认识我?”“三年前,
有个半大的小子,在青云阁废墟里守了三个月,天天对着断壁残垣练剑,不是你是谁?
”浣剑翁灌了口酒,“你师父是‘青衫客’苏慕遮吧?他当年跟林啸天可是过命的交情。
”萧云飞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家师三年前病逝了。”“可惜了。”浣剑翁叹了口气,
“苏慕遮的‘流云十三式’,江湖上能接全的,没几个人。”林霜月坐在一旁,
看着水缸里的剑,轻声问:“前辈,我爹的事,您知道多少?”浣剑翁放下酒葫芦,
沉默了片刻:“影盟说你爹通敌叛国,其实是假的。真正通敌的,是当今兵部尚书李嵩。
”“李嵩?”萧云飞和赵虎都吃了一惊。李嵩是朝中重臣,以清廉正直闻名,怎么会通敌?
“二十年前,李嵩还是个小官,被北狄俘虏,为了活命,答应为他们传递消息。
”浣剑翁的声音低沉下来,“林啸天当年是禁军教头,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却念在旧情,
没揭发他,只让他立誓悔改。”林霜月愣住了:“我爹……他知道?”“嗯。”浣剑翁点头,
“可李嵩贼心不死,这些年官越做越大,怕林啸天泄露秘密,就勾结了影盟,想除掉他。
寒锋剑里的,就是李嵩当年写给北狄的密信。”“那为何不把密信交出去?”赵虎急道,
“让朝廷治他的罪!”“交出去?交给谁?”浣剑翁冷笑,“李嵩在朝中根基深厚,
影盟又在江湖上为虎作伥,这密信一旦露面,不仅扳不倒他,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林啸天当年就是明白这一点,才把密信藏在剑里,没告诉任何人。”萧云飞明白了:“所以,
影盟追杀霜月,就是为了夺取密信,帮李嵩永绝后患。”“不止。”浣剑翁看向寒锋剑,
“寒锋剑是前朝遗物,剑鞘里还有一张藏宝图,据说藏着富可敌国的财宝,影盟盟主也想要。
”“影盟盟主到底是谁?”林霜月追问,“他为何要帮李嵩?
”浣剑翁摇了摇头:“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武功极高,心机深沉。影盟成立不过五年,
却能在江湖上站稳脚跟,背后定有大势力支持。”说到这里,他站起身,
拿起寒锋剑:“要取出密信,需用‘离火石’加热剑鞘,可离火石在昆仑雪山,
被‘雪鹰教’把持着,那地方……”“我去。”萧云飞打断他,“霜月有伤在身,
赵兄要护着她,昆仑我去。”“萧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林霜月急忙道。“不行。
”萧云飞摇头,“影盟肯定还在附近,你留在这里更安全。等我取回离火石,我们就去京城,
找机会把密信交给能信任的人。”林霜月看着他,眼里有担忧,
也有不舍:“那你……一定要小心。”萧云飞点头,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断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