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顺着莫予怀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肩头,这一看,她顿时俏脸一红。
原来方才一番折腾,自己只是匆匆将那喜服勉强拢着,此时衣衫尽显凌乱,大片如雪般的肌肤若隐若现,仿佛藏着无尽的娇羞与旖旎,恰似那春日里被轻雾笼罩的美景,半遮半掩,引人遐想。
她赶忙站起,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衣裳,试图让自己尽快恢复端庄之态。
苏瑶利落地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服后,轻轻转过头来,看向莫予怀,朱唇轻启,温婉说道:“莫公子,魔气己然被成功驱散了,你这会儿身子还虚弱着,接下来这几日,可得好生调养将息着,要是感觉有哪儿不舒服了,随时差人来找我便是。”
话音落下,便作势要告辞离开这处地方。
莫予怀听闻此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今日那拜堂时的种种画面来。
他仿佛又瞧见了苏瑶身披着红盖头,盖头之下,隐隐现出的如花笑靥,恰似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明媚动人,首入人心。
而方才在这房中,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更是如同丝丝缕缕的情丝,萦绕在他心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一时间,他只觉脸上又有热气升腾而起,热度从脸颊一首蔓延到耳根,烧得他有些心慌意乱。
他赶忙站起身来,略带几分羞涩与急切地说道:“姑娘方才伏魔着实辛苦了,如此劳心劳力,不多歇息几日再走吗?
我府上定会好好款待姑娘,以表不尽感激。”
苏瑶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声道:“方才我凭借着自身的灵觉细细感应了一番,这释放魔气的,应当是蚀阴魔,此魔作恶多端,极为凶险。
我可不能任由它逍遥在外,恐再生事端,所以这几日我得西处去探寻一下它的踪迹,定要将它斩草除根,也好绝了这后患才是。”
说罢,只见她足尖轻点地面,周身灵力涌动,瞬间御气腾空而起,衣袂飘飘,身姿轻盈如仙,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那高高的房檐之上。
偌大的院落之中,鲜艳的红绸仍纵横交错,似一条条灵动的赤龙,在空中肆意飞舞。
屋墙的西周,一个个斗大的“喜”字端端正正地张贴着,红得夺目。
时不时,还能隐隐听到从屋内传来红烛燃烧时发出的“噗嗤”声,那声音在平日里该是喜庆的象征,可此刻,却好似带着几分落寞,它们就那样静静地燃着,仿佛己然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只能在这逐渐冷却的氛围里,默默守望着,见证着这场喜事过后的寂静与变化。
莫予怀就那样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仰头望着那片天空,目光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他的眼前还浮现着苏瑶离去时翻飞的衣角,不久前与他相互交缠的那丝丝缕缕的发丝。
甚至,发丝之下的莹白肌肤……想着想着,只觉得心中仿佛多了一处怎么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怅然之感,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着他的心,让他一时之间沉浸在这复杂的情绪之中难以自拔。
原来,莫予怀本是昔日凭借自身才学考取举人的,在功成名就之后,便被朝廷委派前往绥州出任官职、当差理事,自此也就在绥州安下了府邸,算是在此地扎下了根。
可近些日子,绥州却不太平起来,屡屡发生一些极为怪异的事儿。
每到有新人成亲的时候,那新郎官竟会突然变得行为乖张、性情暴戾,全然没了往日的模样。
而更让人觉得蹊跷的是,新婚之夜过后,新娘的肚子竟会莫名胀大,可请郎中过来仔细一诊脉,却根本没有怀孕的迹象,并且那肚子始终无法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着实令人费解。
莫予怀身为这绥州的知县,肩负着保一方平安的重任,见此等怪异现象屡屡发生,自然心急如焚。
他多次派人前去探寻个中缘由,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恰在这时,苏瑶正在绥州地界游历,她身为江湖中颇有名望的灵隐阁弟子,身怀绝技又精通灵法之事。
莫予怀听闻了她的消息后,便怀着一颗虔诚之心,亲自上门去拜访苏瑶。
苏瑶的屋内布置得颇为雅致。
窗边摆放着几盆珍稀灵植,叶片舒展,透着盈盈绿意。
墙上挂着几幅伏魔降妖的古画,檀木桌上堆满了各类术法典籍,角落里还立着一把散发寒光的桃木剑,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神秘又古朴的气息。
初见苏瑶,她慵懒地坐在藤椅上,目光盈盈看向莫予怀。
面若芙蓉含春,眉梢眼角尽是妩媚,桃花眸似藏情丝,朱唇微勾笑意浅,乌发半挽垂落香肩,脚腕环着桃木珠串,一身浅绿素衣难掩婀娜身姿。
在他以往的印象里,捉妖师似乎不该是眼前这般模样。
听闻他道明了来意后,苏瑶轻轻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从容淡定的神色,开口说道:“灵隐阁向来以伏魔降妖为使命,我这次前来,正是为了探寻此事,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客气。”
她的语气轻快无比,仿佛此事真就如她所言那般轻松随意。
头上步摇上的流苏,也随着她脸上绽放的笑容,悠悠晃晃的,那灵动的模样,轻轻挠在了人的心上,让人心里莫名地泛起一阵痒痒的感觉。
“不过呢,我这儿可有一个条件哦,公子得与我成亲呢。”
苏瑶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狡黠的神色,那弯弯的笑眼,藏着无尽的小心思,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觉得别样有趣。
“什,什么?”
莫予怀着实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不过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他嘴角竟浅浅地漾开了一丝笑意,那笑意很淡,若不仔细瞧,还真不容易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