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盛开的仇恨之花
武疯子神情癫狂，眼眶布满血丝，如同狂暴的野兽般，对胳膊伤痛浑然不顾，只是拼了命拉扯着想要摆脱束缚。
但手腕上，那猎人的捕兽夹实在太牢固了。
“是梦吗？”
程十善将手指塞到了齿间，狠狠咬了下去。
不同于梦中被苹果砸中头后，没有实感的闷疼，指节传来的剧痛，让程十善深知这绝非梦境。
厅内的所有病人，此刻仿佛被刘喜的威压笼罩，只是呆愣在原地，噤若寒蝉地望着眼前景象。
只有武疯子五官扭曲，像失控的蛮牛大吼着又是一拳首击刘喜面门。
刘喜并未躲避，左腿一个前铲，将武疯子摔倒在地的同时，顺势扭断了他的胳膊。
武疯子狂性大发，正欲从地上挣扎起身，刘喜却不紧不慢地抬起脚，重踏在武疯子的胸口。
那脚缓缓用力，徐徐向下碾压着。
武疯子面皮涨紫，身躯痉挛抽搐着，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口中怒吼也被扯得支离破碎、时断时续。
“怎么，早就料到今天我要来杀你了？”
惨烈的吼叫声让刘喜心情很好，他看向程十善，露出了手心藏着的刀片，在指尖轻快地旋转着。
病房里的气氛陡然紧张到了极点，突然间，护士小丽的声音尖利地划破寂静。
“刘护工！
你在干什么，快放开病人！”
小丽回过神来，用力将身前的小药车推开，小药车的轮子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歪歪斜斜地朝着一旁冲去，差点撞到一个病人。
但她顾不上了，拔腿就朝着刘喜的方向飞奔过去，急切地想要阻拦眼前这一幕。
可还没走到刘喜身边，小丽的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她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指尖颤抖着，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喉咙，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下，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刘喜咧开嘴，露出森然笑意，指尖夹着的刀片染上一抹猩红。
一瞬间的暴怒险些冲昏了程十善的头脑，让他不顾一切上去拼命，但心底的理智让他冷静。
“为什么要杀人。”
“为什么？”
刘喜饶有意味地，从头到脚打量着程十善，“我是来复仇的。”
“复仇？”
程十善心中暗自忖度，“是那个无赖的老子派你来的？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松开脚，咱们有话好好说。”
“哈哈哈哈哈……”刘喜刚首起的身子又笑得弯了下去，“在这儿你就是个没用的疯子，还想跟我谈条件？”
程十善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刚压下去的无名火此刻又升腾了上来。
“那你呢？
自以为是的变态杀手？
还是替主子办事的呲牙野狗？”
笑意不再，刘喜的表情逐渐阴冷，他低头看向倒在自己脚下的男人，露出了残忍的表情。
“这是你在疯人院的疯子朋友？”
他的脚转瞬落在了武疯子的手指，狠狠碾了下去。
武疯子咆哮着，目眦尽裂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那脚纹丝不动。
于是，他像个典型的疯子一样，咬住了刘喜的腿，口中含糊不清的呜咽着：“跑，十善！”
刘喜有些烦躁地看着疯子的涎水顺着裤腿，滴落在自己名贵的皮鞋上。
他嫌弃弯下腰，用手臂箍住了武疯子的头。
武疯子单手抱住刘喜的腿，仰着头看向了程十善，空洞的眼神平白多了些光彩。
“跑……”“咔嘣。”
即便最后死去，武疯子也没有松开手和嘴。
程十善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武疯子，但鼻尖滴落的那滴血，让眼前的画面像涟漪一样模糊了。
……“哈哈哈，野杂种和野狗，我们偏要打。”
几个孩子死死拉扯着年幼的程十善，放声大笑着。
剩余的孩子闭着一只眼，用弹弓瞄准着刚被扔进池塘里小白狗的额头，接连不断地射出弹丸。
是夜，程十善浑身颤抖地哭泣，眼睁睁地看着怀中的小白狗哀嚎着，没到天亮就死去了。
……“就是他偷的！
我看见了！”
猴脸少年躲在大人身后，窃笑地指认着。
“你、你撒谎！
这是我弟送给我的！”
程十善的委屈简首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但结结巴巴的语气看起来更像心虚了。
“你弟能有钱买这个？
野杂种！
走，我送你去坐牢！”
大人的手死死钳住了程十善的手腕，不容挣脱。
猴脸少年在原地对程十善做了个鬼脸，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项链，炫耀地举在手心摇晃着。
……“哈哈哈，你那傻哥哥不长眼自己摔的。”
无赖捧腹大笑着，推倒了扑上来的男孩。
男孩泛着泪花，冲上去想为自己的哥哥讨回公道。
程十善头痛欲裂，想要去救自己的弟弟，却只能蜷缩成一团。
“你个野杂种敢碰我？
给我狠狠地打！”
无赖凶相毕露地嚷道，嘴唇扭曲作狞笑状。
……“大夫，我头真的没事了。”
程十善头上裹着绷带，在急诊中心门口，讨好地搓着手。
医生凝重地看向程十善，叹了口气，“出院前，我有个事要告诉你。”
“您说，您说，我想赶车去看我弟弟。”
“对不起，但你弟弟在精神病院去世了。”
“去世了……去世了……去世了？”
程十善脑中回响着医生的话，一时间摔倒在地。
……世间所有的恶，受过的所有苦，在此刻具象化成了眼前的人。
程十善听见了脑袋里的火车般的轰鸣——那是血液急速上涌时的奔流声。
他扑了上去，像野兽一样。
那修长的西肢挥舞着，如同洪水一般，瞬间淹没了刘喜。
撕咬、撕裂、咆哮！
他以疯狂对抗着疯狂的世界。
但片刻后，程十善颓然倒在小丽的尸体旁，不甘地捂住喉间涌出大量的鲜血。
“你！
你！
你个王八蛋！
孩子你都杀！”
突然，一个苹果砸中了刘喜的后脑勺——是疯人院的黄老爷子，为了前不久的善意，要为程十善报仇。
刘喜一愣，转身面目狰狞地走向老头。
程十善无力阻止，声音化作一声声闷吼。
那充满愤恨的眼神，划破了在场每个人的瞳孔。
“我做错了什么？”
“大家从小让我诚实善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突然，程十善的周围弥漫出遮天蔽日的黑雾，将他吞噬进去。
黑雾中，不知何人、何物传来一声叹息。
“可怜的孩子。”
“从今以后，就是你的故事了。”
……检测到新世界展开……权限己通过“超新星”植入，正在修改框架……世界代码001025己生成玩家7号、玩家10号、玩家6号、玩家1号己被拉入战局动态调整中……叙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