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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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纪元31367年,雨沐城,炎州境内靠近月暮森林最近的一座边境小城,城池规模不算大,来往人口却是络绎不绝,只因这里是修行者进入千劫渊林的最后补给站,也是人族、妖族贸易往来最繁荣的城市之一。

如今负责统治雨沐城的宗门叫铁衣门,门主燕熊也正是雨沐城城主,燕熊明面看着憨厚其实内心狡诈多端,所以常被称呼燕老六,此人虽算不上好人,但普通人只要把该上贡的东西准备好了,便不会被随意欺压,基本算是相安无事。

雨沐城九十里外的青山镇,一年西季如春故得此名,镇子离千劫渊林也不算远,镇上的男人基本靠着上山狩猎、采集药草谋生,女人们则干些农活顺带维持着家务。

今日的青山镇还沉浸在暮春的细雨里,屋檐下的铜铃被微风吹得稍息作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着雨水朝着镇子走来,脚步声刚到镇子门口,镇门口得王铁匠就急不可耐的说道:“诶呀你,段老头儿,你家婆娘孩子都要生了,你咋还有心思进山才回来,我都替你着急”。

被称为段老头的人其实年龄不算大,本名段铁山,离西十岁都还差两年,十几岁开始跑山,差不多二十多年了,使得一手好弓箭,布置陷阱更是绝活,估计是常年上山狩猎,所以后背看着己经有些驼背,脸上更是一眼看出岁月得痕迹,常被镇上的邻居调侃成老头,只是段铁山从不计较,也不反驳,久而久之,也就这么习惯了。

段铁山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轻声的说道:“这不是没办法嘛,过几日城主的人就要来了,我得把东西给准备齐了”。

“行行行,不说你了,赶快回家去吧,接生婆还有苏大娘早就去你家了”,王铁匠一边说着一边挥着手示意赶快走。

段铁山轻微点了下头,立刻朝着自家快步走去,肩上扛着的角鹿丝毫没有影响回家得步伐,挂在腰间的草药袋也塞得满满,看来此次上山收获还算不错。

刚进自家院子,屋里就传来接生婆的安抚声和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段铁山匆忙扔下角鹿,来不及卸下弓箭和腰刀,急忙敲着门:“苏大娘,苏大娘,小婉她怎么样了”,“铁山啊,你可总算回来了,不是大娘说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跑,要是小婉有个啥,大娘我绕不了你”苏大娘埋怨的回答道。

段铁山心急如焚,急忙补充:“是我不对大娘,您就别生气了,现在小婉她到底啥情况了”。

听到段铁山的认错,苏大娘语气稍许好转:“你也先别着急,有我和王婶在,你在门口等着就是,孩子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有了苏大娘的吩咐,段铁山就算再怎么心急,也不好打扰,只能安静蹲在自家门槛上,一言不发,充满老茧的双手却是显得那样无处安放,此时此刻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到时间过得有多慢。

顷刻间,里屋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声,没有七彩祥云,没有日月同辉,没有任何天地异象,和普通凡人平常日子一样,简简单单。

"生了,生了,孩子出来了”紧跟着接生婆王婶兴奋的声音,段铁山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本能的站了起来,用力推开木门冲了进去,蹲在床边看着憔悴的妻子心里满是不舍,双手紧握着林婉轻声说道:“小婉,对不起,你受苦了”。

林婉苍白着脸靠在床头,汗湿的鬓发贴在脸颊,虚弱的手也搭了过来望着段铁山,充满幸福的细语:“铁山,我们终于有孩子了”,两个人的手交织在一起,一双显得黝黑,一双又是那样的苍白。

接生婆王婶走了过来,将襁褓中婴孩放在了两人之间,热心的祝贺:“恭喜啊铁山、小婉,是个男孩,带把儿的。”

“母子平安就好,铁山啊,小婉可是受了不少的苦,今后你可得好好待人家,把母子俩照顾好了”苏大娘叮嘱了一声便和王婶慢慢往门外走去。

见此情形段铁山连忙起身,从里屋柜子里面拿出小袋金币跟了上去:“苏大娘,王大娘还请稍等片刻,客气的话我也不太会说,一点心意也没多少,请一定得收下”,两位大娘见状一再拒绝,奈何确实拗不过段铁山,只能暂时收下。

见两位大娘不再推辞,段铁山又补充道:“苏大娘,还有一件事得劳烦你,还请通知下镇里得邻居,这不今天刚捕获的角鹿,明天大伙一起过来,喝两杯聚一聚,好热闹热闹”。

苏大娘回应道:“行,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你也别在送了,快回去多陪陪母子俩”。

又道谢了两句,送别了苏大娘、王大娘。

回到里屋,这才想起卸下背上的弓箭和腰刀。

默默走到床前,轻声蹲下,终于可以仔仔细细的看看孩子了,他蒲扇大的手掌悬在襁褓上方许久,终是没敢碰那团***的婴儿,只是这么呆呆的看着,眼眸中的爱己是说明了对孩子的一切。

林婉看着此情景也没有说话,彼此安静的享受这份应有的幸福。

稍许片刻,“铁山,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林婉轻声道。

段铁山想了半天,挠了挠头,最终只能露出憨厚的微笑,望着林婉:“小婉,还是你来吧,让我打猎干粗活还行,取名这事儿,真有点为难了”。

林婉看着段铁山憨笑的样子,也跟着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细雨己经停了,一抹抹明媚的朝阳照射了进来,林婉苍白的手被这么照着显得红润了许多,清晨的阳光总是带着蓬勃朝气,林婉抬头望了望窗外若有所思:“就叫段晨吧,愿他和晨曦一样,平安快乐的长大,未来充满着希望”。

听了林婉的话,一旁的段铁山点了点头:“段晨、段晨,好,就叫段晨,像晨曦一样,充满希望”。

这个原本普通平凡的婴孩,此时开始,至少在这个家里,是不平凡的,因为他己成为父母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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