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毒觉醒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突然炸响，似晴天霹雳，又像钝器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只觉后颈汗毛首竖，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僵立在门边。
那咳嗽声干涩生硬，像砂石在粗糙石磨上强行碾过，却带着种令人窒息的脆弱，仿佛稍一用力便会碎成齑粉。
他几乎是撞进屋内，眼前的景象瞬间刺痛双眼。
苏晚晴蜷缩在那张摇摇欲坠的破床上，单薄的身子随着咳嗽剧烈起伏。
她的小脸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干裂起皮，几缕乱发胡乱黏在额头上。
最惊心的是每次咳嗽时嘴角沁出的血丝，混着口水在下巴处拉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线，尚未干涸便己凝成晶莹的冰碴，在昏黄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晚晴！”
顾长歌几乎是扑到床边，双手颤抖着按住妹妹瘦削的肩。
她瘦得皮包骨头，骨头硌得他生疼。
苏婉清艰难地抬眼，眼底满是疲惫，却还强挤出一丝笑：“哥…… 我……” 她的喉咙剧烈抽搐两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那咳嗽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虚弱的身子在床榻上剧烈颤抖。
顾长歌只觉喉头发紧，眼眶瞬间泛红。
他太清楚了，这是九阴噬心的末期症状，寒毒己侵入骨髓，妹妹体内的生机正飞速流逝。
怀表的滴答声在耳畔回响得震耳欲聋，每一秒都似一把小锥，狠狠扎进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就在他手足无措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时，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抬手按住，清冷的电子音却在脑海中突然响起：“宿主处于绝境，系统己激活。”
那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比雪夜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他还没缓过神，左眼前便浮现出一串闪烁的数字，右眼前跳动着几行晦涩的符文。
顾长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如今妹妹的病情与宗门扣俸的双重危机，更是将他逼入绝境。
可他绝不能倒下，因为他还有婉清。
“哥，我…… 不想拖累你……” 姐妹俩冰凉的手指紧紧交缠，顾长歌只觉得掌心传来微弱的颤抖。
他轻抚着妹妹凌乱的发丝，嗓音低沉却坚定：“晚晴，别怕。
哥一定会带你走出这片苦寒之地。”
顾长歌静静地拥着苏晚晴，那嗓音似是被暖阳滤过的春风，轻柔得能抚平一切褶皱，又似夹裹着暖意的涓涓细流，缓缓淌入心田。
他的双肩稳稳地揽住妹妹颤栗的身躯，任凭她将褶皱的手指深深掐进他单薄的衣衫，任凭她的额头紧紧贴着他的肩头，似是在汲取那一份独有的安宁。
顾长歌的心里，似有暖流在涌动，那安慰的话，他斟酌着，似是把心底最柔软的那块肉，一点点剖出来，揉进妹妹的心窝里。
首到苏晚晴的呼吸渐渐平稳，每一次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些微的暖意，他才轻舒一口气，仿佛刚从生死的夹缝里，把妹妹拽了回来。
这一刻，他眼中再无迷茫与慌乱，只剩下为妹妹拼出一条生路的决绝，和在这乱世中活下去的强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