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箱里最后一份海鲜粥正在变凉，客户十分钟前发来消息：超时就喂狗，穷鬼活该跑腿"叮——"手机弹出王振海的新消息，60秒语音条里混着麻将碰撞声："小南啊，明天记得把我小姨子的猫带去宠物店..."刺目的远光灯就在这时劈开雨幕。
南易只来得及瞥见玛莎啦蒂挡风玻璃后的红唇——那女人正在补口红。
他整个人腾空飞起时，恍惚看到自己映在豪车引擎盖上的脸，额头还沾着中午被客户泼的咖啡渍。
江水灌入鼻腔时，他听见岸边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有个首播博主兴奋地喊："老铁们看啊！
外卖仔碰瓷豪车！
"紫色闪电就在这时贯穿天地。
南易感觉自己被撕成无数碎片，即将昏迷的意识被某种力量强行重组，整座城市在他眼中变成了罪恶的森林——医院里数钱的老头头顶飘着血红的73%，写字楼落地窗前摇晃红酒杯的女人身上缠着89%的光带。
第二节 审判初启南易的手指无意识抽搐着，视线穿透三条街的距离，锁定在第七医院骨科病房。
钱德贵正翘着打了石膏的右腿清点钞票，老人腕上的住院手环还沾着三天前碰瓷时的血迹。
"罪恶值73%，符合审判条件。
"当他本能地伸出手指，病房玻璃突然泛起水波纹。
穿过屏障的瞬间，南易坠入滚烫的柏油马路，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刹车线——这是2019年9月15日，钱德贵制造的首起重大车祸。
第三节 轮回炼狱烈日将地面烤出沥青的焦臭味，南易通过钱德贵的眼睛看见孕妇摔倒。
羊水混着鲜血在马路中央漫开时，老人藏在假牙里的血压胶囊被咬破，围观人群的手机镜头立刻转向"突发心脏病"的可怜老人。
"你就这样害死两条人命？
"南易的声音让梦境领域开始震颤。
时空突然倒转，钱德贵被塞进孕妇濒死的身体。
他惊恐地感受着胎儿的心跳逐渐微弱，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血沫翻涌的咯咯声。
当第九次循环到消防车因碰瓷延误导致整栋楼焚毁时，老人布满老年斑的脸开始龟裂。
第西节 雷电烙印虚空中有紫色电光凝聚成秤杆，南易将钱德贵一生的罪恶放在左端。
秤盘倾斜的瞬间，无数半透明人影从老人体内钻出——被撞残的外卖员、跳楼的学生家长、家破人亡的货车司机......"以眼还眼。
"南易握住雷电凝聚的长矛。
现实中的病房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护士冲进来时，只看到钱德贵眉心浮现的闪电状焦痕。
监控录像诡异地缺失了三十秒，同城热搜榜首突然爆出#碰瓷惯犯七宗罪#的匿名贴。
第五节 褪色人间南易在便利店仓库醒来，手中攥着过期的草莓牛奶。
这是他仅存能尝出甜味的东西——审判吞噬了他六岁生日时母亲做的苹果派记忆。
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进潮湿的风，穿白大褂的女法医苏晚晴正在冰柜前挑选饭团。
她锁骨处的逆五芒星吊坠在冷柜灯光下忽明忽暗，扫码枪"嘀"声响起时突然开口："植物人老头的脑组织有结晶化现象，你知道吗？
"暴雨拍打卷帘门的声音里，南易瞥见对面巷口有三个黑袍人。
为首者掀起兜帽，露出临港首富之女楚妍的脸，她脖颈后的0973编码在闪电中泛着幽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