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方人会面。
胡婺肇看着对面那个一身邪气的少年。
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
胡澈,便宜师傅的首徒。
对自己一见钟情,纠缠了自己一千多年。
尽管被胡婺肇多次拒绝,都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想放弃的想法。
胡澈甚至疯狂到修习魔道,叛出师门。
对此,他的师傅太一没有丝毫表示,完全一副你爱咋咋地的样子。
而胡婺肇对他,也从最初的躲闪演变成了现在的厌恶。
“胡澈,这么多年了。
你还是那么恶心。”
胡澈又看了胡婺肇一眼,一脸痴迷的说道:“师妹,你还是那么迷人。”
闻言,胡婺肇的脸色更冷了。
“我们,该有个了结了。
这些年,你坏事做尽,东皇太一不管你,不代表我不管你。
百年之后,成王败寇。
全当我给那个不负责的师傅清理门户了。”
说完,她脸上的冷意渐渐褪去,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胡澈听后愣了一瞬,抬眼看向对面的人:鹅蛋脸,细长眼,肤色白。
黑色瞳孔周围是一圈淡紫色。
一袭帝袍,身后是九条白色的尾巴。
此刻的她,一脸威严,仔细一看还真有那么一股千古女帝的感觉。
妖鬼王少年模样,只是长的有点邪性,没有血色的脸,黑的发紫的唇。
闻言,他轻笑一声,道:“师妹,这可是你说的,成王败寇。
到时候,我一定会努力,好让你嫁于我。”
胡婺肇听后脸色一寒,随即露出厌恶的神色,道:“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吧。
路南,把战书送给妖鬼王殿下。”
说完只见路南双手捧着一个装着战书的盒子,一脸漠然的走向两国交界处。
见状,妖鬼王一笑,只见他抬手示意站在一旁的国师非沙燕,非沙燕也捧着装着战书的盒子走向路南。
胡婺肇不由得打量起这个国师:一袭黑衣,一头黑发散在肩上。
荷瓣小脸白的没有血色与朱红的唇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叶柳眉下的一双柳叶眼中满是挑衅之色。
一身风尘气息,一脸媚态。
这个国师是在她陷入沉睡前的第三年来到妖鬼国的。
来历不明却在短时间内迅速掌握妖鬼国的权利,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
胡婺肇对她的印象不多:手段够狠,心够硬,够冷。
只见二人站在国界线边,一边一个。
互换战书。
“小婢女,你放心,你主子到时候死了,我保你,让你做我的婢女,到时候可要好好伺候我。”
非沙燕挑衅的说道。
说着,握着战书的手骨节发白。
“多谢好意,非沙燕,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听说青楼挺赚钱的,我打算开一个,到时候让你做花魁。”
路南脆生生的一笑,回应道。
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不少。
之后只见巨大的元气波荡开,二女同时后退。
两国主修为全显。
“你等着。”
二女同时说道。
“路南,战书给我。”
胡婺肇道。
“陛下,给。”
路南递上战书。
胡婺肇接过战书后看向妖鬼王,轻蔑一笑,道:“你写的东西,我看了想吐。”
说完她掌中一团火焰升起,战书瞬间化作灰烬。
“妖鬼王,这百年,可要好好修行啊。
别到时候和我过不了三招就要送命。”
说完胡婺肇大笑着离去。
望着那背影,妖鬼王眼中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痴迷,喃喃道:“我是真心想娶你,可你却连我的真心都不想看,唉。
走吧,国师。”
说完,胡澈一个人离去。
“弱小,可悲。”
非沙燕一扫脸上的媚态,看着胡澈离去的方向,很鄙夷的说道。
“不过,很快你就不是了。”
在回去的路上。
只见胡婺肇眉心突然出现一枚暗红色印记,接着那印记由红变紫,最后变成玄紫色。
而她整个人气势也发生了一种微不可察的变化,或者说是一种升华。
对此,胡婺肇没什么反应,反而是路南盯着那个印记,嘴张的老大。
“玄,玄紫色,无,无玄域之主!”
路南惊叫道。
闻言,胡婺肇看了路南一眼,那表情,很是无语。
此时她眉心的印记发出玄紫色的光,衬的她的皮肤更白了。
这样一看,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路南,一域之主,怎是一个传说可以决定的?
一切结果还要等百年之后。”
说完,那印记的光渐渐暗下去,最后,印记消失。
“好了,先和我去九督,看看那个东皇太一死了没有。”
说到这,胡婺肇明显没好气。
至于东皇太一,则是她的一位便宜师傅。
每次提到他,胡婺肇都不会说什么好话。
“姐,那怎么说也是古神,还是你师傅,你这样,不好吧。”
路南劝道。
“他怎么当的师傅,他心里不清楚?
古神?
他要是古神,我就是天道。”
胡婺肇抱着胳膊,没好气的说道。
一张好看的脸上满是控诉。
说完,二妖离去。
虚空中。
“你的动作不慢啊,看来孤也要开始准备了。”
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那里离去。
隐约可以看见类似帝袍划过虚空的残影。
待那人走后,又一个老者出现,“看来你还是忘不了她啊。
九天之主。
我炼的神器,永远都是我的。
哈哈哈。”
说完,那人笑着离去。
妖鬼国,皇宫。
暗黑妖鬼王胡澈盘腿坐在床上,双眼微闭。
一只玄紫色的燕子站在窗棂上,一双乌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屋内的人。
之后只见燕子吐出一缕黑芒,被胡澈吸入体内。
国师府中,只见妖鬼国国师非沙燕躺坐在椅子上。
一脸戏谑。
“你以为你转世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可笑。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胡婺肇,凤朝熙,寒清冥,纪云帆,毒孤烟,路南翼,胡九霄。
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可真不错,不知道够不够我玩的。”
“不过,处理好她们,就要管管我自己的事了。”
说着她的神情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突变,但很快就稳定下来。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非沙燕幽幽道。
之后,她扭着腰走出了国师府。
与此同时,人界,一个人出现了。
“一缕意识,只剩下爱与守护。
有意思。
这具躯体不错。
刚好可以容我一魂。
九泉,你失算了。”
一座山头。
路南守着胡婺肇,一脸焦急。
刚刚,胡婺肇突然从空中跌落,路南拼尽全力才没让她被摔死。
现在,她昏迷不醒。
但胡婺肇只是陷入了一场梦。
梦中,胡婺肇看见一位神女采集神金神料,炼成了一本黑色的古书,随后只见很多人向炼器的神女行军礼,之后古书上出现一个个晦涩难懂的符文。
而那神女始终没有露出正脸,只能隐约看见她嘴角的一颗小痣。
再看这神女的装束:一身银甲,腰间佩有宝剑,好似一巾帼女将。
之后只见神女手握古书行走于世间,记录着世间的一切。
最后,神女陨落,古书失去踪迹。
紧接着胡婺肇眼前景物如画般褪色,消失。
随后是一群女人,头发有黑有白。
她们各抒己见。
“一百万年了,九世了,磨灭了多少意识,你,还是你吗?”
一个红衣乌发女人问道。
“是啊,百万年了,我还是没有摆脱困境,难道这就是命吗?”
一黑衣黑发的蒙面女人缓缓走来,一脸无奈,自语道。
“命,你还信命吗?
多少年了,我一定会回去。
你等着。”
另一稳重的半妖女人出现,在她头上,道轮有规律的转动着。
“朕不会永远离开,朕的子民们,朕就要回来了。”
一位女帝走来,她舞着手中长枪,眼中满是期待。
“是要回去了,还有仇没报。”
只见一青楼女子拎着一把柳琴,扭着腰肢,风情万种的走来。
“我的将士们,等我回来。
还有我的好徒儿们,等我。”
一着一品官服手持象笏的白发女人坚定的说道。
“老友,我要回去取东西了,到时候,留点情。”
一位着羽衣的乌发女人笑着说道,她头上,一只翠羽很是灵动。
“真是缘分啊,你们认识有百万年了吧。
他还在爱你,你也还在爱他。”
一位女将军擦去长枪上的鲜血,平静的说道。
“回去吧。
万界需要你,大乱未平,乱世将至,贼尚在……尽早回去,虽然你己经错过了很多,但为时未晚。”
只见一袭白衣的胡婺肇手持长剑说道。
胡婺肇看着不断闪现的自己。
接着那九个人陷入激烈的讨论中。
“天煞孤星,怎么是这个命格?
真的可以吗?”
“没办法了,最后一世了。”
“天煞又怎样,我还是漏元呢,不是依旧成了一国之君,割据万界。”
“别忘了,你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反了这天。”
“呵,反天?
又怎样,我还要屠天呢。”
……最后,她们似乎做出了决定。
“最后一世了,成全你吧。
带着你的宿命与你未完成的事,去吧。”
说完,只见那本古书嗡的一声出现在她头顶。
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出。
胡婺肇猛然惊醒,映入眼帘是路南那张焦急的脸。
一切,只是一场梦。
“姐,你没事吧?”
路南扶起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没事,一场梦而己。
继续赶路。”
但说着她还是一抬手,只见一本黑色古书出现在她手上,此刻,胡婺肇脸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片刻后她收起古书,道:“去九督地狱。”
一等天,皇宫中坐着一位帝王。
“终于出世了吗?”
那帝王睁开眼,缓缓说道。
其眼中有着些许期待。
“我的,永远是我的。”
岩浆湖旁,一位老者如鬼般的脸上露出笑容。
二等天,一位老道士正在炼丹,感受到那股气息,他不由放下一切,喃喃道:“是你吗?”
说完,嘭的一声,炸炉了。
老者抹了一把黑灰,仰望天际。
三等天,一个男子正在看宫女们翩翩起舞,突然他修为全显,杀了不少宫女。
剩下的宫女连忙跪地求饶。
“回来了吗?”
那男子惊叫。
“那就再杀你一次。”
说完,无数宫女人头落地。
西等天,五位高手正在喝茶,突然,他们一齐爆出修为。
齐声道:“那位居然没死!”
“看来安定不了多久了。”
“回去准备吧。”
几人离去。
街市上,一老者感受着这气息,喃喃道:“您终于要回来了吗?”
五等天,十位女子望着天,“师尊,终于等到你了。”
六等天,两位闭关的强者猛然惊醒,“大界主!”
二人同时惊叫道。
七等天,“你终于要回来了。
这一次,我要亲手杀了你。”
一个孤独的女人抬头仰望天际。
八等天,一位女皇面色阴冷,沉声道:“该死的***,你还没死。”
九等天,一处宗门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胡婺肇,我等着你。”
一个玄紫色的身影说道。
“长姐回来了。”
风朝熙突然说道。
其他人一愣,随即感受天道中那股细微的变化,点了点头。
此刻的胡婺肇,并不知道九天因为她的出世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此时此刻,她正在前往九督地狱的路上。
与此同时,有数人前往下界天。
又一场乱世降临。
艳河畔,只见一位一袭道袍的女子出现在古柳下。
她看着木牌上的誓言,其中一块上写着:不管有多久,我都会等下去。
不管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
哪怕你我之间隔着九个世纪。
又一块木牌上写着:人生能有几春夏,转眼青丝变白发。
为爱为情茶后语,奈何桥饮忘情水。
末了,还坠了行小字:花开堪折首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罢,这一世,我不拦着你们了,这一世,我不求别的了,只愿你这一世安康,无忧。”
说着女子的身形隐去。
就在她即将融入虚空的一瞬,她愣了一下,随即呢喃:“肇者,开端也。
只是,这个开端是好是坏?”
滚滚艳河水向东流去,千百年来一首如此,从未断过,送走了一代又一代人。
正可谓是不知古柳待何人,但见艳河水无休。
艳河流水无休止,其中多少儿女泪?
儿女相思泪无常,唯有青丝换白发。
多少红颜骨成沙,痴男怨女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