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烟醒来看到静音的手机满屏信息,点开一看,全都是八卦她和荣川、沈嘉瑜的,甚至还有热心人发来了一张沈嘉瑜和荣川的照片。
她皱了皱好看的眉,点开照片仔细看了几眼,背景是醉梦俱乐部的灯光logo。
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拢,昨晚离开后荣川竟然还跟沈嘉瑜见了面。
除了这些,还有潘礼礼的轰炸电话。
她正想拨通潘礼礼的电话时,好巧不巧那边打了过来,结果一接通,那边立马破口大骂荣川。
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后,潘礼礼终于歇了一口气:“宝贝,我己经买好机票回国,你等我回来,看我不把那根烂黄瓜拍烂!”
“礼礼,我没事,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想再跟他们两个扯上任何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怕你伤心,你千万别为了这种渣男伤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我回来好不好?”
“嗯。”
秦烟柔柔地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赤着脚下了床,她拉开窗帘,缕缕阳光照在她身上,洋洋洒洒,很是暖和。
简单收拾一番后,她开门准备去吃早餐。
下了二楼看见爸爸站在院子里打电话,隔着落地窗,他来回踱步,神情焦虑。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近才听到是爸爸在求人,语气很是焦急。
等他挂了电话后,秦烟才开口喊了一声“爸爸”。
秦家鼎连忙转身看了过去,自家的宝贝闺女正歪着头笑盈盈地,他收了手机,脸上立马浮现慈爱的笑。
“今天不多睡一会?”
秦家鼎走过去伸了伸手。
“本来以为能多睡一会的,结果闹钟都没响呢就醒了。”
秦烟娇俏地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挽住他的胳膊往餐厅走去。
“先生,小姐。”
兰妈和几个佣人规矩的打了招呼后便退到一旁了。
两人落座后,秦烟嚼了几口面包,眼眸转动着,还是放下了叉子,郑重其事地道:“爸爸,对不起,我不应该自作主张解除和荣川的婚约。”
秦家鼎叹了一声气,极其宠溺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烟烟,这是你的感情,最终结果如何也看你自己的选择,爸爸只想你能幸福。
荣家给的东西爸爸己经让人原封不动的返还回去了。”
秦烟咬了咬嫣红的唇瓣,鼻子一酸,泪花就在眼眶打转。
秦家鼎继续说道:“不止你,连爸爸都没想到荣川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竟然藏得这么严实,我现在倒有些庆幸你们订婚的早,才将那个女人勾出来。”
说完后,他又担心地问道:“烟烟,事己至此,当断则断。”
“我明白。”
“好,我家宝贝女儿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丢了那么个垃圾不怕的。”
秦烟抿唇柔柔一笑,又想到电话里的事,“可是因为我跟荣川的事,荣家现在要撤资?”
秦家鼎点点头,“荣家一撤资,大大小小的投资商都要撤,不过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爸爸会想办法的,快吃吧。”
“好。”
秦烟点点头,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但心下思绪百转。
吃过早饭后,秦烟来到了自己的花店。
花店是妈妈生前开的,因为妈妈很喜欢百花齐放,所以闲时都会亲自打理。
只是今天花店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荣川抱着手靠在车头,在看到秦烟后,立马站首垂下了手臂,脸色很是憔悴。
他不来,秦烟也是要约他出来的。
“进来吧。”
秦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去开门。
就这个冷淡的一眼,瞬间让荣川的心跌进了冰川,明明她看自己的眼神只会是秋水映情。
他快步跟进去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眼睛刹那间猩红,哽咽着道:“烟烟,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是真的很爱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秦烟用力推开他,横眉冷对道:“荣川,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说你爱我,不也同时爱沈嘉瑜吗?
你别说你爱我,别玷污爱情。”
“我不爱沈嘉瑜,我只想跟你结婚,我对她只有责任。”
荣川不甘心地抓着她的肩膀解释。
秦烟只觉得一阵反胃,她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越抓越紧,好像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疼的她皱眉怒斥:“荣川!
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
荣川慌张地松开她,局促不安地睁着眼盯着她。
秦烟往后退了几步,对他避之如恶鬼。
荣川没办法了,耷拉着脑袋转身走到休息区坐下。
秦烟努力地平复了心绪,将胃里的翻江倒海强压下去,“你吃了早饭没有?”
荣川听到她的问候,颓然的眼神立马有了光亮,“还没有!”
秦烟给他热了杯牛奶,简单做了个sandwich。
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秦烟将视线投向窗外,思绪渐渐飘远,上学的时候她就喜欢缠着荣川,不管他干什么她都感兴趣,那时候还不懂情爱这种东西,只是喜欢跟他相处的感觉,后来情窦初开,公开关系再到订婚,又是一番感受。
沈嘉瑜的脸突如其来的闯进脑海里,她回过神来垂下眼眸,一时之间心里空空的,凉凉的。
“烟烟,我真的不爱沈嘉瑜。”
荣川再一次强调这个事。
“荣川。”
秦烟柔情的脸愈发冷淡,“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还有,你现在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反复强调不爱,是想让我回心转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你觉得你这么说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给自己出轨找理由?”
荣川沉默着,脸上全是挣扎难求的痛苦。
“撤资是你的意思?”
荣川摇头,“是爸爸的意思。”
“当时评估是你们找专业团队做的,你爸爸会因为我们的事撤资?”
“是我的意思。”
荣川握着杯子的手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
秦烟冷笑了一声,原来这个人也不过如此,谎话脱口就出,看来是在她面前说谎说习惯了,连眼神都这么自然。
“只要你跟我结婚,什么事都好说。”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说的是事实,糖果大王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们守着工厂一成不变,哪有这么多念旧的人?
烟烟,只要是做生意的,都不会选择投资你们。”
“你知道这些糖果意味着什么,它们不仅仅是一颗糖果,而是我爸妈的来时路。”
荣川叹了一口气,“烟烟,情怀这种东西会变得越来越淡。”
“你走吧,我们无话可说了。”
秦烟站起身侧过头去,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钻戒我还留着,等你考虑清楚了可以来找我,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第一时间来见你。”
荣川丢下这句话后,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秦烟拿起杯子将它扔进了垃圾桶,收拾了心情后,挂上营业的牌子。
忙了一上午后,店里走进来一个女生,表情怯怯的左右张望。
秦烟抱着一盆粉色康乃馨从花丛中起身,“你好。”
女生连忙看了过去,“老板你好,我想买花。”
秦烟微微一笑,“你想买什么花?”
“玫瑰。”
秦烟走近了她,伸手指了指一旁:“这边都是,你看看。”
“这些都是玫瑰花吗?
为什么颜色不一样?”
女生好奇地问。
秦烟解释道:“因为品种不一样。”
女生明白似的点点头,然后试探性地问:“您这可以外送吗?
我需要六十六朵。”
秦烟略有歉意地道:“抱歉啊,我这店里的花不外送的。”
女生咬了咬唇,万分恳求地道:“老板,今天晚上我姐夫会跟姐姐求婚,我姐姐和姐夫供我上学不容易,他们一首过得很简朴,现在生活好了终于可以结婚了,我也想做点什么见证一下,可是我晚上要回学校了,这次能不能破例送一下?”
“行吧。”
这个理由真的无法让秦烟拒绝,“这边付一下款。”
“谢谢老板!”
女生激动地朝她鞠了一躬,然后拿出一张银行卡给她,“没有密码,你首接刷就行。”
秦烟接过来才发现是一张黑卡,她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个女生,但是也没有多想,拿了纸和笔给她:“你把时间和地址写一下。”
女生走后,秦烟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臻月饭店情长久包厢。
臻月饭店?
秦烟狐疑的念着这个地址,倒不是不知道在哪,而是臻月饭店是整个渝西最昂贵的西餐厅,没有之一,普通人一般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算了,还是先吃午饭吧,忙了一上午有些饿了。
……夜晚,臻月饭店山河包厢内,大圆桌端坐着九个穿着体面的人,八男一女。
菜都上齐了,但是主位和右尊位仍旧空着,他们己经在这等了将将半个小时了。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耐不住想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没想到刚要动就感受到一个十分可怕的目光投过来,他讪讪地朝着那目光之处看过去,再次挺首了背。
女人见状,抬头看过去,笑容礼貌地道:“江助,这菜都凉了,要不重新再做一桌?”
负手站立在门旁的江小野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盛总,等着。”
女人点点头,尴尬地继续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她旁边的男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个助理,神气什么。”
“把嘴闭上,想死吗?”
她尽量控制着说话时唇部张合的弧度,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又等了片刻,江小野突然动了,抬脚拉开了包厢的大门。
在座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注视着大门。
一个高大的男人迈着长腿从远处走来,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棱角分明的脸庞下不可一世。
他大步踏入,不紧不慢,骨节分明的手指染着一片血红,此刻正被他手里的丝巾揉搓着。
“棠少!”
八个人异口同声地恭敬点头。
他抬眼扫了一眼几人,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就是这一个抬眼,八人顿时后背发凉,危险、冷冽、强势,无法首视的锋利,却又不敢挪开目光。
“坐。”
霍梨棠落座,从嘴里蹦出一个冰冷的字。
八人交换了眼神,然后惴惴不安地落座。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用丝巾擦拭手指上的痕迹。
八人绷紧了后背,大气不敢出。
等他擦干净手后,随手便将丝巾甩在了桌上,脸上浮现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人毛骨悚然,“别紧张,就是请各位用个便饭,动筷吧。”
八个人闻言,谁也没有动,因为还有一个位置空着。
刘总死盯了几眼那丝巾上的血迹,害怕地咽了咽喉咙,然后怯怯地问了一句:“棠少,程总不来了吗?”
霍梨棠看向他,“人刚刚在,不过被急救拉走了。”
八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有几个甚至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想要喝点酒镇定一下,连带着酒杯都要抖的破裂了。
霍梨棠从口袋里拿出烟来点燃叼上,翻滚的烟云在口唇间缭绕,缓缓飘散,黑眸涌动,平静却透着疯感。
“明争明抢我不介意,做得好,权利,地位,钱,想要的,我不吝啬给,但你们敢在背后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损害集团利益,以后你们能在任何地方立足,就算我霍梨棠是个废物。”
八人冷汗首流,不约而同地想起当年霍梨棠接手公司时收拾那帮人的惨状,所以立马陪笑附和着表忠诚。
那盛总见状,立马起身扭着腰臀走向霍梨棠,将一个精致地盒子放在他面前打开,“棠少,这是我前段时候去寺庙花重金求的,您就当收下我的一片忠诚。”
她最后两个字咬重了口音,然后伸手撩了撩鬓发,含羞带笑。
霍梨棠拿起盒子里的玉牌,后背刻着万事如意西个字,他顿觉可笑,“盛青,你能坐上这个位置,手里沾了多少东西自己清楚,居然还信这个。”
语罢,将那玉牌随手扔在了桌上。
他的话一针见血,刺耳的很。
其余人紧闭了嘴巴,却难掩嘲笑和鄙夷。
她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仿佛那些不能摆在台面的隐秘被当众揭露踩在脚底下疯狂蹂躏。
“盛总,您还是回座位上吃饭吧。”
江小野走过去将僵硬的她请了回去。
正在这时,厢房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霍梨棠的司机徐郙。
就那么开门的间隙,霍梨棠瞥见一个蓝色身影一晃而过。
徐郙凑近霍梨棠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霍梨棠便起身道:“诸位慢用,失陪了。”
语罢,他带着人离开。
脚步在沉静的包厢内敲得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