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儿气得说了句,准备等老板找完她钱她就走。
“就是你偷的,肯定是你偷的,不然你哪来的钱!”
陈三坝嚷嚷着叫。
一旁柜台的老板是个五六十的大娘,她耳朵听不清,看着林香儿头发乱蓬蓬的,但人拿东西规矩不像会偷东西的,所以也没管,全当两认识的小孩在瞎闹。
而林香儿只是白了陈三坝一眼,也不解释,更不怕别人听到误会她,拿着大娘找来的钱推开陈三坝径首走了,随便陈三坝叫。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结果下午一放学,那陈三坝竟然带着他的狐朋狗友堵她。
“林香儿,快点把你的钱交出来,不然我就去告诉别人说你是个小偷!”
林香儿一听气了骂他:“神经病,你爱说就去说,我现在就去告诉你妈说你诬赖我。”
接着脑子又想了想他刚才说的话才发现这陈三坝就是个坏胚,他这会来堵她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敢情是想来抢她钱的。
她气得脸色通红,又不知道怎么骂他才能解了这口气,鼓着腮帮子就怒气冲冲地就要去陈三坝的家告陈三坝的状。
陈三坝家和她家就隔了几座,陈三坝见她一脸煞相,完全不怕他,他也来气。
他觉得林香儿就一个没爹没妈的小屁孩,身上穿的看起来还破破烂烂,可这样的人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想着以前林香儿她妈在的时候,她妈见到他还要嘴甜夸一句说他虎里虎气招人喜欢的哩。
哪像林香儿这个样子,而且他拉了他两个兄弟过来,这会林香儿给他摆脸色,他当下就觉得面子下不来了。
眼看着林香儿就要往他家那处走,他上前就抓住了林香儿的胳膊。
“这钱就是你偷的,你把钱给我,我就不告老师,快把它给我。”
一边说一边去扯林香儿的书包。
林香儿的书包是她爸还在的时候,买了块布找村里的裁缝裁给她的,她己经挂了几年了,虽然丑,但结实,但也藏不住什么东西。
见陈三坝扯她书包,她就下意识地护着,冲着陈三坝喊让他放开:“不是我偷的,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钱,我才不给,你快放开我书包。”
快入秋了,天气凉嗖嗖的,林香儿身上还穿得薄薄的,那个衣料子好像也有了些年份,跟陈三坝拉扯着,她袖口处被陈三坝一扯瞬间开了线,“哗啦啦”地一声,衣服袖口破了。
那书包能装东西,但藏不住东西,一扯里面的书也全倒了出来。
林香儿见状顿时委屈得就要哭起来,陈三坝哪管她,叫来跟他玩的罗平、张小单就冲着地上掉着的书本说:“你们愣着干嘛?
快翻啊,看她有没有把钱夹在书里。”
林香儿见状看着自己的书本倒在地上被翻的乱七八糟,自己扯也扯不过陈三坝,被陈三坝按着欺负,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她哭着喊着说:“陈三坝,你欺负我,欺负我,我要告诉老师,我要告诉你妈…我要叫你老妈打你…”那声音嘹亮地仿佛隔了几十米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喂,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冷冷地声音传来。
林香儿今天中午才听过,她本来哭得特响,但听到这声音她立马就停住了。
陈三坝,罗平和张小单闻声也停住了动作回过头,只见李枕骑着辆单车,两只脚插在地上冷冷地瞧着他们。
李枕虽然就比他们大一两岁,但是他家里吃得比他们好,不说别的就林香儿她家和陈三坝的家现在都还是瓦房,李枕的家都己经是小平房了。
加上他爸妈这两年寄回来的钱,他爷爷奶奶就他一个孙子所以特舍得在他身上花钱,每天都是鸡鸭鱼肉的伺候他,所以他个比他们高着呢,不然林香儿怎么会靠天天偷吃他家的饭菜长出一身肉来。
陈三坝知道李枕,一条巷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李枕还没升初中前也跟他们一个小学,他听过李枕的事迹,可能是爹妈不管,爷奶又惯,他打哭过高年级的学长,还逼得学长跟他道歉,就他们镇上那卖游戏币铺子的头儿都罩着他。
见李枕现在冷不丁地出现,压迫感又极强,陈三坝怂了,他嘴里嚷嚷着:“坏了,坏了,怎么是李枕。”
因为他觉着林香儿这钱现在就算被他们找到了也不是他们的了,因为最后一定会落进李枕的口袋里,虽然他可以过去跟李枕说几句攀些交情然后几人在合伙商量怎么平分林香儿的钱,但他清楚李枕根本不屑于为了这点钱跟他称兄道弟,而且林香儿和李枕家离得比他近,搞不好有什么交情,万一惹上了李枕就麻烦了,以后别想在这混得开了。
所以陈三坝想通了他觉着此刻还是先跑为敬,于是,把林香儿往后一搡,又踢了罗平和张小单一脚骂了句:“还愣着干什么?
李枕来了还不跑?
你们欠收拾啊?”
骂完就准备溜之大吉。
陈三坝这俩兄弟听过李枕的名讳,而且本来陈三坝让他们翻林香儿的书包他们就有点心虚,见到李枕来了更是心惊胆战,现在陈三坝都叫他们跑了他们哪还有不跑的道理,于是两人异口同声回了句“跑跑跑。”
就赶忙着站起来跟上了陈三坝。
陈三坝溜得最快,但溜前怕林香儿真去跟他妈告状还是回头冲着林香儿大声警告了声:“林香儿,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把刚刚的事告诉别人,以后我天天放学打你。”
林香儿呆愣愣地,抽着泣,思维都没反应过来要怎么骂死这个陈三坝,就见陈三坝撂下这句话后拉着他的两个不成气候的兄弟跑没影了。
“怎么不说话?
你们刚在干嘛?”
那李枕看到陈三坝他们几人跑了,他就踩着单车骑过来停到林香儿的跟前问她。
林香儿一听刚被陈三坝欺负她只是哭,身子都没抖,现在看到李枕就站她跟前她就吓得都快尿了,腿软的要命,倒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她偷吃他家的东西太久今儿才刚被他抓着。
“我……我……我没怎么……”然后快快俯身去捡自己的书本。
李枕低头瞧了眼林香儿,见她捡书的手发着颤,以为被陈三坝打伤了就问了句:“他们刚才打你?”
毕竟他刚才也不聋,那陈三坝看到他就跑了但威胁林香儿的话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你不是挺厉害的?
怎么没打回去?
以后就这么给人欺负?”
李枕突然觉得好笑,昨天他撞见她偷吃他家的东西,他都没教训她,给她机会跑了,可见她跑得还挺利索,他还以为她是个胆大心狠的姑娘,没想到孬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