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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登基那天,天没亮。礼官扯着嗓子喊“吉时到”,声音尖得刺耳朵。我身上这件龙袍,

重得要命,压得我喘不过气。金线绣的龙,眼睛正对着我的脖子,冰凉。

我一步一步走上丹陛。九十九级台阶,我走得很稳。不能不稳。下面,文武百官跪着,

黑压压一片。他们看不清我的脸,只能看见龙袍的下摆,从他们头顶上扫过去。

他们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一个女人。一个靠着叛将上位的女人。他们的眼神,隔着空气,

都能在我背上烧出洞来。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人,现在在天牢里。他叫顾九辞。

曾经是我的护卫将军,现在是天下第一叛徒。我坐上龙椅。那椅子,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做的,

冰冷,坚硬,硌得我骨头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的声音,

震得整个太和殿都在抖。我的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很疼。疼,

才能让我清醒。三个月前,我还在雁门关。不是作为监国公主,而是作为人质。

北狄的骑兵围了城,三万人马,把小小的雁门关围得水泄不通。城里只有五千守军,

我的父皇,派我来“鼓舞士气”。说白了,就是让我来送死。城破了,我死了,

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对我那些得势的兄弟们说,看,女儿也能为国捐躯。多好听。

箭矢跟下雨一样,往城楼上落。我躲在女墙后面,听着士兵的惨叫,

闻着血腥味混着尘土的味道。顾九辞在我身边。他一身盔甲,都是血。有敌人的,

也有他自己的。他用身体护着我,一支流箭射穿他的肩胛,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是扭头看我,嘴唇干裂。“殿下,怕吗?”我摇头。其实我怕得要死。我的腿在抖,

牙齿在打颤。但他看着我,我就不能怕。我是主子,他是将军。我倒了,

他就没有理由再站着。围城第七天,断粮了。第十天,开始杀战马。马的眼睛很干净,

士兵们哭着下刀。第十五天,我中了一箭。毒箭。不是北狄的。是我们自己人射的。

从城楼的另一端,淬了毒,混在箭雨里,精准地射进我的后心。我倒下去的时候,

看见顾九辞的眼睛。那双总是很平静的眼睛,第一次,碎了。他抱起我,吼声不像人。

城里的军医说,没救了。毒是西域奇毒,唯一的解药,在北狄可汗的帐中。

所有人都让我等死。死了,是烈女。是为国尽忠的公主。活着,是什么?我发着高烧,

脑子一团浆糊。我只觉得冷,钻心刺骨的冷。我抓住顾九辞的衣甲,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顾九辞,我冷。”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很烫,像一团火。“殿下,臣在。”第二天,

天还没亮。我被喊杀声惊醒。我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城楼上,那面代表着昭国的大纛,

被人一刀砍断了。是顾九辞。他一身白衣,没穿铠甲。手里提着剑,剑上滴着血。

他杀了守旗的士兵。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开城门!我顾九辞,降了!”整个雁门关,

死一样的寂静。然后是震天的咒骂。“叛徒!”“卖国贼!”“顾九辞,***你祖宗!

”他听不见。他只是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北狄的大营。城门开了。他一个人,走向敌营。

他用自己,换来了我活命的解药。后来我才知道,他跟北狄可汗的交易很简单。

他献出雁门关,投降北狄。作为回报,北狄退兵三十里,献上解药,并借他三万铁骑,

让他护送我回京。条件是,这三万铁骑,要由他顾九辞亲自带领,一路“清君侧”,

把我扶上皇位。他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一个引狼入室,挟持公主,

逼宫篡位的乱臣贼子。他答应了。我被救活了。一路上,他骑着马,走在我的马车边。

我们之间,隔着一层帘子。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

他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回到京城。我的父皇,在宫变中“意外”驾崩。我的几个兄弟,

死的死,囚的囚。顾九辞做得干干净净。他把我送到皇宫门口,那三万北狄铁骑,

就停在朱雀门外。他下了马,走到我面前。他身上还有血腥味。他对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单膝跪地。“殿下,臣,幸不辱命。”然后,他解下腰间的佩剑,双手奉上。“臣,

束手就擒。”我把他关进了天牢。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他必须是叛徒,

我必须是那个平定叛乱、被逼登基的公主。只有这样,我才能坐上这个位子。只有这样,

这个国家,才不会散。我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的山呼海啸。我的将军。我的叛徒。你放心,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2登基大典结束,我回到寝殿。卸下龙袍,脱掉凤冠,

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宫女给我端来燕窝粥。我一口都吃不下。胃里像塞了一块石头。

“陛下,丞相李朝安,在御书房求见。”太监在门口通报。来了。这么快。李朝安,

三朝元老,我父皇的老师。朝中一半的官员,都是他的门生。他是我现在最需要拉拢的人,

也是最想让顾九辞死的人。我换上一身常服,去了御书房。李朝安已经等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紫色官袍,头发胡子全白了,但腰杆挺得笔直。看见我,他只是微微躬身。

“老臣,见过陛下。”连“万岁”都省了。“丞相免礼。”我走到书案后坐下,示意他坐。

他不坐。“陛下今日登基,本是国之大幸。但有一事,如鲠在喉,老臣不得不说。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没喝。“丞相请讲。”“国贼顾九死,如何处置?

”他故意把“九辞”说成“九死”。我握着茶杯的手,紧了一下。水面上,

映出我没有表情的脸。“他已在天牢。朕,自会处置。”“如何处置?”他逼问。

“丞相以为,该如何处置?”我把问题抛了回去。李朝安冷笑一声。“引北狄入关,

害死数万将士,胁迫公主,逼宫谋反。此等罪行,桩桩件件,都足以株连九族。

老臣恳请陛下,明正典刑,将顾九死凌迟处死,传首九边!以慰忠魂,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像刀子。凌迟处死。传首九边。我的血,一下子凉了。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全是算计和警告。他在告诉我,想坐稳这个皇位,

就必须杀了顾九辞。用顾九辞的血,来洗干净我身上“得位不正”的嫌疑。我放下茶杯,

杯子跟桌面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丞相说完了?”“老臣说完了。

”“那朕告诉你。”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比他矮一个头,但我必须看着他的眼睛。

“顾九辞的事,朕自有决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朕做事?”李朝安的脸色变了。

他可能没想到,我敢这么跟他说话。他嘴唇哆嗦了一下,“陛下!您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包庇一个叛国贼吗?您忘了雁门关外三万将士的冤魂了吗?您忘了您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吗?

”“朕没忘。”我打断他。“朕比谁都清楚。但朕也知道,谁是忠,谁是奸。丞相,

你年纪大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我下了逐客令。李朝安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他死死地盯着我,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好。老臣,

等着看陛下的‘决断’。”他一甩袖子,走了。我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回龙椅上坐下。

浑身发冷。我赢了第一回合。但只是暂时的。李朝安今天来,是试探,也是宣战。他背后,

是整个士族阶层,是盘根错节的旧势力。

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军功显赫、又对我忠心耿耿的将军活下来。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

加上一个女皇帝。这是他们最恐惧的组合。所以,顾九辞必须死。我把脸埋在手心里。好累。

这个皇位,比我想象的还要冷。夜深了。我屏退了所有宫人。换上一身太监的衣服,

溜出了寝殿。我要去见他。天牢在皇宫的最北边,阴暗,潮湿。我提着一盏灯,

走在长长的甬道里。墙壁上,渗着水珠,空气里都是发霉的味道。守卫天牢的,是我的心腹,

暗卫统领,荆七。他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跪下。“陛下。”“起来吧。

”我压低声音,“他在哪?”“最里面,天字一号房。”我点点头,把灯笼递给他。

“你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是。”我一个人,往里走。越往里走,越冷。牢房里,

关着各种各样的犯人。有的人在***,有的人在咒骂,有的人在哭。我目不斜视,

一直走到最尽头。天字一号房。这里只关一个人。我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看。他就在里面。

穿着一身囚服,手脚都上了镣铐。他就那么坐着,靠着墙,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比在雁门关的时候,瘦了很多。脸颊都陷下去了。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我的心,

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我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很难听。他睁开了眼睛。

3他看到我,没有惊讶。好像他早就知道我会来。他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不说。牢房很小,

只有一张铺着干草的床。我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不是血腥味了。是牢房里那种潮湿的、发霉的味道。不好闻。但这是他的味道。

“你……”我开口,喉咙是干的,“还好吗?”问出来我就后悔了。这是句废话。

他被锁在这里,能好到哪里去。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死不了。”声音很沙哑。

很久没说话的样子。我看着他手腕和脚踝上的镣铐。铁环很粗,边缘磨得发亮,

陷进他的皮肉里。一圈暗红色的血痂。我的手,不受控制地伸过去,碰了碰他手腕上的铁环。

冰凉。刺骨的凉。他的手,动了一下。我立刻缩了回来。“他们打你了?”我问。“没有。

”他摇头,“这是我自己弄的。”我看着他。“为什么?”“太吵了。”他说,“每天晚上,

都能听见外面那些士兵的鬼魂在哭。戴上这个,能安静点。”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我扭过头,不让他看见。“李朝安来找我了。”我说,声音很平。“嗯。”他应了一声。

“他要我杀了你。”“嗯。”“凌迟处死,传首九边。”我把那几个字,一个一个说出来。

说的时候,我盯着他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什么。害怕,或者愤怒。什么都好。

但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好像在听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那你怎么说?”他问我。“我把他骂回去了。”他听了,居然笑了。是真的笑了。眼睛里,

有了一点光。“骂得好。”他说,“那老东西,早就该骂了。”我看着他笑,心里更难受了。

“顾九辞。”我叫他的名字,“你后悔吗?”“后悔什么?”“为了我,变成一个叛徒。

”他脸上的笑,慢慢收了回去。他看着我,看了很久。牢房里很暗,

只有门外透进来的一点光,照亮他半张脸。他的眼睛,在阴影里,亮得吓人。“阿昭。

”他叫我的小名。已经很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我后悔的,”他说,“是十五年前,

在雁门关,我让你中了一箭。”我的心,猛地一沉。“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他打断我,“我是你的护卫将军。我应该在你中箭之前,就挡在你身前。我没有做到。

这是我欠你的。”“你不欠我!”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

”他没说话了。牢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他的,我的。

交织在一起。我站起来,在小小的牢房里来回走了两步。心烦意乱。“我会救你出去的。

”我说,像是在对他保证,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已经在想办法了。荆七会安排好一切。

到时候,你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去江南,或者去海外,永远别再回来。”我说得很快,

不给他插话的机会。“我会给你很多钱,够你花一辈子。你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你可以娶妻生子,过普通人的日子。”我说完了。他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等我说完了,

他才开口。“陛下。”他叫我陛下了。不是阿昭。“你想过没有。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我愣了一下。“对。你。”他说,“我是天下皆知的叛国贼。你私自放走了我。

李朝安那些人,会怎么对你?他们会说你包庇奸佞,会说你跟他早有私情。他们会废了你。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来。我当然想过。我怎么会没想过。但我能怎么办?

我看着他,眼圈红了。“顾九辞,我不能杀了你。”“为什么不能?”他问。

“我……”我说不出口。我不能说,因为我爱你。我是皇帝。皇帝不能爱上一个叛徒。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叹了口气。然后,他朝我伸出手。他的手,被铁链连着,

伸不了多远。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了过去。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很粗糙,

都是老茧。但很烫。像十五年前,在雁门关,我快要冻死的时候,他握住我的手一样。

那么烫。“阿昭。”他又叫我的小名了,声音很轻。“听我的话,别做傻事。”“这个皇位,

你坐得不容易。别为了我,把它丢了。”“我的命,不值钱。”“你的命,才值钱。

”他的大拇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很痒。痒到我心里去了。我猛地抽回手。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背过身去,声音都在抖。“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我不敢再看他。我怕再看一眼,我就走不了了。我快步走出牢房。“陛下!

”他在我身后喊。我没回头。“你手腕上的伤,还疼吗?”我的脚步,顿住了。我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里,有一道很淡的疤。4那道疤,是十年前留下的。那时候,

我才十岁,还不是什么监国公主。只是皇宫里,最不受宠的七公主。我的母妃,出身不高,

早就失了宠。我们在宫里,过得连有些体面的宫女太监都不如。那年冬天,特别冷。

雪下得很大,一连下了三天三夜。宫里的份例,克扣得厉害。我和母妃,

连烧火的炭都分不到几块。到了晚上,屋子里跟冰窖一样。母妃病了,咳得很厉害。

太医请不来。他们都忙着给得宠的娘娘们看病,谁会管我们。我听说,御膳房有一种汤,

叫“百合固金汤”,对治咳嗽很有用。但是,那是专供父皇和几位贵妃的。我一个小公主,

根本没资格喝。那天晚上,雪下得更大了。母妃咳得喘不过气,脸都憋紫了。我害怕了。

我怕她就这么死了。我做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我要去偷。我穿上最厚的一件棉袄,

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我们的小院子。皇宫很大。我凭着记忆,往御膳房的方向跑。

雪地很滑,我摔了好几跤。等我摸到御膳房,已经冻得手脚都没知觉了。御膳房灯火通明。

我躲在墙角,看见几个小太监,正把一锅刚炖好的汤,倒进一个大汤碗里。香气飘出来,

我咽了口口水。我等了很久,等到他们都去忙别的了,才像只小猫一样,溜了进去。

我找到了那碗汤。它还冒着热气。我心里狂跳,端起碗,转身就跑。但我太紧张了。

刚跑出门口,就撞到了一个人。汤洒了一地。我的手,被滚烫的汤,烫出了一大片水泡。

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撞到的是个小太监。他比我大几岁,看见我,又看见地上的汤,

脸都吓白了。“公主殿下!您……您怎么在这儿?”他认出我了。我也认出他了。他叫小九。

是在御膳房干杂活的。我见过他几次,总是被管事的大太监打骂。我吓得不敢说话。我知道,

偷东西是重罪。被发现了,就算我是公主,也得挨一顿打。小九也吓坏了。他知道,

冲撞了公主,弄洒了御膳,他也死定了。我们两个,就那么傻站着,看着对方,

抖得跟筛糠一样。这时候,管事太监过来了。他看见地上的狼藉,脸立刻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小九“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干爹,不关公主的事!

是奴才……是奴才手脚笨,把汤给打翻了!”他把所有罪,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我愣住了。

我看着他跪在雪地里,瘦小的身体,不停地发抖。管事太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刮在他的脸上。“你这个废物!”他一脚踹在小九的胸口。小九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

“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我知道,三十大板下去,他肯定活不了了。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了上去,张开手臂,挡在小九面前。“不准打他!”我大喊。

“是我!是我打翻的汤!跟他没关系!”管事太监看着我,又看看小九,冷笑一声。“哟,

七公主。您可真是金贵。为了一个下人,连自己都认罪了?”“我没有!”我急了,

“本来就是我!我母妃病了,我想给她端碗汤!”我的手腕,***辣地疼。但我顾不上了。

我不能让他替我死。管事太监眯着眼睛。“公主殿下,奴才们的事,您还是别管了。

您赶紧回宫吧,别冻着了。”他根本不信我。他就是要弄死小九。我急得快哭了。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响起来。“住手。”我回头一看,是太子哥哥。我那个时候,最怕他。

他总是板着脸,对谁都冷冰冰的。太子哥哥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汤,

又看了看我和跪着的小九。“怎么回事?”管事太监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点头哈腰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全是小九的错。太子哥哥听完,没说话。他走到我面前,

蹲下来。他看到我红肿的手腕,眉头皱了一下。“疼吗?”他问。我咬着嘴唇,点头。

他又看向小九。“你叫什么名字?”“奴才……奴才叫小九。”“抬起头来。

”小九慢慢地抬起头。他的脸上,有一块乌青。是被管事太监打的。

但他看着太子哥哥的眼神,很亮。没有害怕,也没有谄媚。就是亮。太子哥哥看了他一会儿。

“起来吧。”他说。“以后,你不用在御膳房了。去东宫,当我的贴身侍卫。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小九也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还不谢恩?”太子哥哥说。小九反应过来,立刻磕头。“奴才谢殿下!

奴才给殿下当牛做马!”太子哥哥没理他。他拉起我的手,脱下自己的大氅,把我裹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的大氅很暖和,带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我跟着他走,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小九的少年,还跪在雪地里,看着我们的背影。他的眼神,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后来我才知道,太子哥哥早就看那个管事太监不顺眼了。那天,

是借机发作,敲打他。而那个叫小九的少年,就是顾九辞。他进了东宫,改了名字。

他凭着自己的本事,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一步一步,成了太子哥哥最信任的侍卫,

成了昭国最年轻的将军。从那以后,我们很少再见面。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

我被人欺负了,第二天,欺负我的人就会倒霉。我缺什么东西了,第二天,

那东西就会悄悄出现在我的窗台上。他从来不说。我也从来不问。我们之间,隔着宫规,

隔着身份。那道烫伤的疤,早就淡了。但那个雪夜,那个挡在我身前的瘦小身影,

我永远都记得。所以,不是他欠我。是我欠他。是我把他,拉进了这趟浑水里。

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手腕上的疤痕,好像又开始疼了。我不能让他死。我欠他的,还没还。

5我登基后的第七天,早朝。我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人。死气沉沉。这几天,

我提拔了几个新人,都是寒门出身,有才干,但没背景。他们站在朝堂上,像几棵嫩苗,

被周围的老树挤得喘不过气。李朝安站在百官之首,闭着眼睛,像一尊石像。我知道,

他在等。等我给他一个交代。一个关于顾九辞的交代。果然,议完了几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出列了。“陛下,臣有本奏。”“准。”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奏折,双手呈上。

太监接过来,送到我面前。我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一条一条,全是弹劾顾九辞的。

不仅弹劾他,还弹劾我。说我“牝鸡司晨,非国家之福”。说我“包庇奸佞,

恐为前朝旧事”。所谓的“前朝旧事”,指的是两百年前,昭国的一位皇帝,宠幸奸臣,

导致国家大乱。他们是在骂我,也是在威胁我。奏折的最后,是联名。李朝安,吏部尚书,

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六部,他占了四个。还有几十个御史和朝中大员。半个朝廷,

都在这上面了。我把奏折合上,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这就是丞相的交代?

”“这是天下人的交代。”李朝安说,声音不大,但整个大殿都听得见。“顾九死一日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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