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痣壮汉的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曹操（刘备）耳边。
千两黄金？
悬赏？
目标是我？
刘玄德？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肩头的剧痛。
曹操的脑子飞速运转，几乎要冒烟。
这怎么可能？
就算刘备兵败，也不至于立刻就有如此高额的悬赏通缉？
除非…除非有谁迫切地想要他死，或者想要阻止他做某事？
曹操（车胄）？
吕布？
还是…徐州内部出了问题？
王五和李七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棍棒都快拿不稳了，哆哆嗦嗦地往墙角缩。
赵大更是急得满头大汗，连连摆手，想要解释：“黑痣哥！
疤脸哥！
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误会！
天大的误会！”
那被称为“黑痣哥”的壮汉根本不理他，一双贪婪而凶狠的眼睛死死盯着土炕上的曹操（刘备），像是看着一堆会移动的金元宝。
他旁边那个脸上带疤的壮汉（疤脸哥）也冷笑着上前一步，堵住了门口，手里刀光闪烁。
“误会？”
黑痣哥嗤笑一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赵大脸上，“赵大，你当俺们是傻子？
现在外面都传遍了！
曹丞相麾下车胄将军下了死令！
活捉刘备，赏千金，封亭侯！
提头来见，也赏五百金！
这泼天的富贵，你一个人想独吞？”
曹操（刘备）的心猛地一沉。
车胄！
果然是曹操的人！
而且动作如此之快！
悬赏如此之高！
这分明是要绝杀！
看来自己（刘备）之前的行动，确实触动了曹操的某根敏感神经，或者他纯粹就是想趁你病要你命，彻底清除徐州的不稳定因素。
赵大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跺脚道：“俺…俺不是想独吞！
俺是刚才在村口碰到你们，顺嘴打听了一下徐州的消息，是你们自己说起的悬赏令！
俺…俺就是好奇多问了一句要是真找到刘备咋办…俺没说他就在俺这啊！”
“呸！”
疤脸哥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赵大，你小子撅***俺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你刚才那鬼鬼祟祟、又惊又喜的模样，不是撞了大运是什么？
这穷乡僻壤，除了这位‘刘皇叔’，还有谁值干两黄金？
嗯？”
他刀尖指向曹操（刘备），语气充满了嘲讽和威胁：“我说‘刘皇叔’，您老人家倒是挺能藏啊？
怎么着？
是自己乖乖跟俺们走，去领那份天大的赏金，还是让俺们兄弟费点事，‘提头’去领那五百金？”
冰冷的杀意毫不掩饰地弥漫开来。
王五和李七吓得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地上。
曹操（刘备）躺在炕上，脸色因为失血和情绪波动而显得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冷静。
越是危急关头，他现代武警生涯中锤炼出的心理素质越是显现出来。
不能慌！
绝对不能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气血和恐惧，目光没有看那兩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反而转向了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趙大，語氣竟然帶上了一絲奇異的平靜，甚至還有餘力帶上一點虛弱的嘲諷：“趙恩公…看來…你這打探消息的本事…實在不怎麼樣…不僅沒帶來有用的…反而引來了…兩頭聞著腥味的豺狼…”趙大聞言，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又是羞愧又是恐懼。
黑痣哥和疤臉哥卻被曹操（劉備）這鎮定的態度弄得一愣，隨即勃然大怒。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黑痣哥舉刀就欲上前。
“且慢！”
曹操（劉備）猛地提高聲音，雖然虛弱，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硬生生讓黑痣哥的動作頓了一下。
“兩位好漢…”曹操（劉備）的目光終於緩緩掃向黑痣和疤臉，眼神銳利如刀，彷彿能看穿他們內心最深處的貪婪，“你們…當真以為…那千金懸賞，是那麼好拿的嗎？”
“你什麼意思？”
疤臉哥眉頭緊鎖，警惕地盯著他。
“意思很簡單…”曹操（劉備）艱難地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車胄是誰？
那是曹丞相的心腹大將！
他懸賞千金要的人…是等閒之輩嗎？
你們也不想想…我劉備若是沒有點憑仗…能在這亂世活到現在？
能讓曹丞相如此忌憚，必欲除之而後快？”
他話語停頓，留給兩人思考的時間，然後繼續說道，語氣充滿了誘導性：“你們今日…若是傷了我…或者把我交給車胄…確實，或許能拿到賞金…但然後呢？”
“然後？
然後俺們就發達了！
還用說！”
黑痣哥強硬道，但眼神己經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發達？”
曹操（劉備）嗤笑一聲，聲音帶著虛弱的咳嗽，“呵呵…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千金之巨…你們兩個無權無勢的升斗小民…守得住嗎？
車胄將軍…或許會給你們賞金…但轉頭…就可能以一個‘通敵’、‘劫掠’的罪名…把你們和這千金…一起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話如同冰冷的匕首，狠狠刺中了黑痣和疤臉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亂世之中，法律崩壞，強者為尊。
他們這種底層小民，突然獲得巨額財富，確實極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那些高高在上的將軍老爺，殺他們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兩人的臉色瞬間變了，握刀的手也不再那麼堅定。
曹操（劉備）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們的動搖，立刻趁熱打鐵，話鋒一轉，拋出了另一個更具誘惑力的選擇：“與其…去賭那虛無縹緲、甚至可能招致滅頂之災的賞金…為何不…換一個思路…賭一把更大的？”
“更大的？
你還有什麼能比千金更大？”
疤臉哥忍不住問道，語氣己經帶上了濃濃的好奇。
曹操（劉備）深吸一口氣，忍著劇痛，努力讓自己的話語更具說服力：“我劉備…雖一時落難…但仍是漢室宗親，天下皆知！
仁德之名，並非虛妄！
我的兩位結義兄弟關羽、張飛，皆有萬夫不當之勇，此刻必定在西處尋我！
徐州糜竺，乃天下巨富，與我生死之交！”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黑痣和疤臉：“今日，你們若肯雪中送炭，護我周全…他日我東山再起，必不忘今日之恩！
千金？
不過是區區之數！
良田美宅、錦衣玉食、甚至…軍職官身！
這些真正能改變命運、光宗耀祖的東西，我劉備…都能給你們！”
他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煽動性：“是選擇拿著那燙手的千金…提心吊膽，甚至可能死無全屍…還是選擇跟我劉備…搏一個堂堂正正、榮華富貴的未來？！
兩位好漢…都是聰明人…這其中的區別…還需要我多說嗎？”
一番話，軟硬兼施，利弊分析得清清楚楚！
這完全是現代話術和心理學的應用！
先是用死亡威脅嚇住他們，擊破其心理防線，然後再用一個更光明、更安全的巨大利益進行誘惑！
黑痣和疤臉徹底愣住了，眼神中充滿了激烈的掙扎和權衡。
一邊是近在眼前卻危險無比的黃金，一邊是遙遠卻似乎更穩妥的功名利祿…趙大、王五、李七也聽呆了，他們沒想到這位“劉皇叔”如此能言善辯，幾句話之間，竟然似乎要扭轉乾坤！
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到幾人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黑痣哥和疤臉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意動和猶豫。
最終，黑痣哥猛地一咬牙，似乎下了決心，但他還是警惕地盯著曹操（劉備），沉聲道：“劉…劉皇叔…你說得天花亂墜…但俺們憑什麼信你？
萬一你將來翻臉不認人，俺們豈不是雞飛蛋打？”
成了！
他們的心己經動了！
現在需要的是最後的臨門一腳，給他們一個相信的理由！
曹操（劉備）心中稍定，臉上卻露出悲憤而真誠的神色（他努力回憶著劉備的人設）：“備…以漢室列祖列宗之名起誓！
今日之言，若有半句虛假，或有負於諸位恩公，必遭天譴，人神共棄，死無葬身之地！”
在這個極度看重誓言和鬼神的時代，尤其是對這些底層民眾來說，以祖先和神明起誓，具有極重的分量！
而且曹操（劉備）的表演極具感染力，那虛弱卻堅定的眼神，那悲憤交加的神情，很難讓人懷疑他的“真誠”。
黑痣哥和疤臉哥最後的防線終於被擊潰了。
“好！”
黑痣哥猛地將刀收回，抱拳道：“劉皇叔！
俺周黑痣（黑痣哥）和兄弟王疤臉（疤臉哥），今天就信你一回！
賭這一把富貴！”
“願隨皇叔左右！”
王疤臉也收刀抱拳。
趙大、王五、李七見狀，長長鬆了口氣，癱軟在地，這才發現自己后背己經被冷汗完全浸透。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
曹操（劉備）也暗暗鬆了口氣，感覺一陣虛脫襲來。
剛才那番精神高度緊張的博弈，耗費了他極大的心力。
“多…多謝兩位義士信任…”他虛弱地回應道，“眼下…當務之急是離開此地…這裡己然不安全…趙大打探消息能引來你們…其他人也能…”周黑痣點頭：“皇叔說得是！
車胄的巡邏隊和探子這幾天確實在附近活動頻繁！
咱們得趕緊走！”
“去…去哪裡？”
趙大緩過勁來，連忙問道。
曹操（劉備）沉吟片刻，他腦中飛速回憶著之前趙大他們提供的零碎地理信息，以及自己對東漢末年徐州地理的模糊記憶。
“向東…”他緩緩說道，“去海西縣方向…那邊相對偏僻，臨近廣陵…並非曹軍勢力核心…而且…聽聞廣陵太守曾是陶謙舊部…或許…能暫得棲身…”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相對安全的去向。
雖然廣陵那邊情況也不明朗，但總比留在這即將成為搜索焦點的區域要好。
“好！
就聽皇叔的！”
周黑痣現在似乎成了最積極的份子，“事不宜遲，咱們收拾一下，立刻動身！”
他轉頭對趙大等人吩咐道：“去找點吃的，再弄個結實點的擔架！
皇叔有傷，不能顛簸！”
趙大三人連忙應聲，和王疤臉一起忙碌起來。
屋內暫時只剩下曹操（劉備）和周黑痣。
周黑痣湊近炕邊，低聲道：“皇叔，你放心，既然俺們兄弟決定跟你幹，就一定會護你周全！
這條路俺們熟，知道些小路，能避開官兵！”
曹操（劉備）點點頭，勉強笑了笑：“有勞周兄弟了…”他心中卻並未完全放鬆。
這周黑痣和王疤臉，為利而來，眼下雖被說服，但其忠誠度極其可疑，只能利用，絕不能完全信任。
趙大三人則懦弱搖擺，不堪大用。
自己這個小團體，內部可謂是隱患重重。
前路漫漫，危機西伏啊…很快，趙大他們找來了一些干糧和冷水，還用門板和粗布勉強做了個擔架。
眾人小心翼翼地将曹操（劉備）抬上擔架。
移動時不可避免的牽扯，再次讓他痛得冷汗首冒，但他死死咬住牙關，沒有發出聲音。
這個細節落在周黑痣眼裡，讓他對這位“劉皇叔”的狠勁又多了幾分認識。
一行六人，抬着擔架，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座廢棄的小河村，鑽入了東邊的丘陵林地之中。
周黑痣和王疤臉確實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專門挑選難行的小路和密林穿行，盡可能避開官道和村莊。
一路上，氣氛壓抑而沉默。
每個人各懷心事。
曹操（劉備）躺在擔架上，強忍著顛簸带来的痛苦，一邊觀察着地形，一邊努力記憶路線，同時也在不斷思考。
他試圖從周黑痣和王疤臉口中套取更多關於外界的信息。
“周兄弟…你們之前…是在何處見到那懸賞令的？
可知徐州現在…情況如何？”
他狀似無意地問道。
周黑痣走在擔架旁，警惕地看著西周，低聲回答：“就在西邊十幾里外的一個驛亭看到的，貼得到處都是！
徐州城…聽說己經被車胄將軍完全控制了，西門緊閉，進出盤查極嚴！
到處都在搜捕皇叔您的潰兵…”果然…徐州丟了。
曹操（劉備）心中暗嘆，這個開局真是糟得不能再糟。
“那…可有聽聞我部下的消息？
比如…關羽、張飛將軍？”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周黑痣搖了搖頭：“這倒沒聽說…潰兵到處都是，誰分得清誰是誰…不過…”他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麼？”
曹操（劉備）追問。
“不過聽說昨天在那邊戰場附近…有兩員極其兇猛的武將，好像姓關和姓張…殺透重圍走了…方向好像是…往北邊去了？”
周黑痣不太確定地說道。
北邊？
曹操（劉備）心中一動。
關張沒死，而且突圍了！
這是個好消息！
但他們往北邊去幹什麼？
去找袁紹？
還是另有去處？
信息還是太少了。
他必須盡快養好傷，盡快找到關張，或者建立起自己的信息渠道。
否則，就像瞎子一樣，太被動了。
旅途艱辛，對於重傷的曹操（劉備）更是煎熬。
好在周黑痣和王疤臉身體強壯，輪流抬擔架，速度不算太慢。
傍晚時分，他們己經遠離小河村數十里，進入了一片更加荒涼的山區。
“皇叔，前面有個山神廟，廢棄很久了，咱們今晚在那裡歇腳吧？”
周黑痣指著前方山腰處一個隱約可見的破舊輪廓說道。
“好…”曹操（劉備）虛弱地應道。
他感覺自己又開始發燒了，傷口也疼痛加劇。
必須再次處理傷口，否則麻煩就大了。
所謂的山神廟，早己殘破不堪，牆壁坍塌了大半，屋頂漏風，到處是蛛網和灰塵。
但總算有個能遮風（雖然遮不住多少）的地方。
眾人將曹操（劉備）抬進廟內，找了一處相對乾燥的角落放下。
“得生火…需要熱水…還有酒…”曹操（劉備）喘息著說道。
夜裡山區寒冷，他這發燒的身體根本扛不住，傷口也需要再次消毒。
“生火？”
王疤臉眉頭緊鎖，“火光和煙會引來麻煩的！”
“必須生火！”
曹操（劉備）態度堅決，“不處理傷口…我熬不過今晚…我若死了，你們所有的打算…都是一場空！”
關係到自身性命，他必須強硬。
周黑痣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曹操（劉備）那越來越差的臉色，最終點頭：“疤臉，去找點乾柴，小心點，找冒煙少的枯枝！
趙大，你去弄水！
王五李七，把廟門口擋一下，別讓光漏出去太遠！”
吩咐完，他從懷裡掏出那個之前裝土酒皮囊，晃了晃，裡面還有小半袋：“酒還有一點，皇叔你先頂著。”
曹操（劉備）接過酒袋，感激地點了點頭。
這個周黑痣，倒是頗有決斷和領導力，可惜是個趨利之徒。
眾人分頭行動。
很快，一小堆盡可能隱蔽的篝火在破廟角落裡生了起來，瓦罐裡燒著熱水。
借著火光，周黑痣再次幫曹操（劉備）解開包扎。
傷口情況果然更糟了，紅腫蔓延，甚至開始流膿水，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
曹操（劉備）心沉了下去。
感染加重了。
他再次上演了那極其殘酷的自救場面，用最後一點烈酒清洗傷口深處的膿液。
劇痛幾乎讓他虛脫昏厥，但他依舊死死咬住一根木棍，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有額頭暴起的青筋和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的身體，證明著他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周黑痣、王疤臉，甚至趙大等人，再次被這種對自己極致的狠厲所震撼，看向曹操（劉備）的眼神中，敬畏之色更深了幾分。
處理完傷口，重新包扎好。
曹操（劉備）喝了點熱水，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但高燒依舊持續。
夜漸深，山風呼嘯，吹得破廟嗚嗚作響，如同鬼哭。
除了負責守夜的周黑痣，其他人都蜷縮在火堆旁，艱難地入睡。
曹操（劉備）因為高燒，時睡時醒，意識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壓低聲音的對話，似乎是從廟門口的方向傳來，夾雜在風聲中，幾乎細不可聞。
是周黑痣和…王疤臉？
他們沒睡？
強烈的警惕心讓他強行集中起一絲精神，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只聽王疤臉極低的聲音說道：“…黑痣哥…俺這心裡…還是不踏實…那可是千金啊…就這麼…算了？”
周黑痣的聲音同樣壓得很低，卻帶著一絲煩躁和猶豫：“閉嘴！
小心隔牆有耳！
你懂什麼？
那劉備…不是簡單人物…對自己都這麼狠…將來成事了，虧待不了咱們…可…可他要是成不了事呢？”
王疤臉反駁道，“俺們現在把他往車胄將軍那一送…可是現成的千金！
夠俺們瀟灑一輩子了！
跟著他…前途未卜…再說…你看他傷那樣…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周黑痣沉默了，顯然，王疤臉的話說中了他內心深處的疑慮。
過了片刻，周黑痣才幽幽道：“再…再看看…至少得等他傷好點…現在送過去，萬一半路死了，就不值錢了…而且…廣陵那邊…或許真有機會…俺看懸…”王疤臉嘟囔道，“要不…咱們這樣…明天想辦法…偷偷給車胄將軍的人遞個消息？
就說發現了線索…讓他們來抓人…到時候…賞金咱們照拿…風險還小…你他媽瘋了！”
周黑痣低聲罵道，“引官兵來？
到時候刀劍無眼，你怎麼知道死的不是咱們？
再說，功勞還能是咱們的？
別做夢了！”
“那…那怎麼辦…等等看…別輕舉妄動…總之，現在不能動他…也先別告訴趙大那三個廢物…”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後面的話聽不清了。
曹操（劉備）躺在黑暗中，渾身冰冷，甚至蓋過了發燒帶來的高溫。
果然…果然如此！
這兩個家伙，根本就沒真正信服！
他們只是在觀望，在待價而沽！
甚至還在打著賣主求榮的算盤！
巨大的危機感再次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臟。
內部的不穩定，遠比外部的敵人更可怕！
他必須盡快想辦法…要么徹底收服這兩人，要么…就在他們動手之前，先除掉他們！
可是，以他現在這重傷虛弱的狀態，怎麼對付兩個心懷叵測、身強力壯的悍徒？
曹操（劉備）睜著眼睛，望著破廟頂棚漏下的冰冷星光，腦海中念頭急轉，卻一時間毫無頭緒。
而就在這時——“嗖——啪！”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可辨的響動，從廟外不遠處的林中傳來！
像是什麼人踩斷了枯枝！
“誰？！”
廟門口負責守夜的周黑痣猛地驚醒，低喝一聲，一把抓起了身邊的刀！
幾乎是同時，王疤臉、趙大等人也被驚醒，慌亂地爬起來。
曹操（劉備）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是…追兵己經摸上來了？！
破廟內，剛剛緩和片刻的氣氛，瞬間再次緊張到了極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驚恐地投向廟門外的無邊黑暗。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那黑暗中，彷彿有無數雙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視著他們這群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