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爸死了。那个掌控欲强到变态的老头,终于松开了攥紧林家命脉的手。
可他却留下了颗炸雷,把我们所有人炸得人仰马翻。灵堂的香火味还没散尽,
我们兄妹三人就被叫到了老宅那间压抑得能拧出水来的客厅。黑檀木家具泛着冷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张律师推眼镜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在我爸眼里,我这个私生女大概永远都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影子,
分家产这种“大事”,我通常只配在角落听着。大哥林宏坐在主位,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志在必得,仿佛林氏集团董事长的宝座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二姐林薇则拿着小镜子,时不时补一下妆,好像等会儿不是听遗嘱,而是要去参加什么晚宴。
张律师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打开那个厚厚的信封。“根据林国栋先生的遗嘱,
现将主要条款宣读如下。”我的心跳莫名加速。“林先生名下所有资产,
包括林氏集团股份、不动产、有价证券及现金存款,总计约一百亿,将均分为三份,
由长子林宏、长女林薇、以及***林晚共同继承。”均分?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头居然会给我平等份额?大哥二姐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林薇的粉扑都掉在了地毯上,林宏则直接皱紧了眉头。但这份惊讶只持续了三秒。
张律师话锋一转,声音冰冷得像手术刀:“但是,继承遗产有一个前提条件。”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我们三个,最后,像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脸上。
“三位必须在遗嘱公布后的三个月内,完成结婚登记。”结婚?我愣住了。这又是什么操作?
老头连死了都要插手我们的婚姻?林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跟谁结?总不能随便拉个人吧?
”他显然觉得这条件对他这种“天之骄子”来说是一种侮辱。张律师推了推眼镜,
镜片闪过一道冷光。“林先生已为三位指定了结婚对象。”指定?
我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林宏先生的指定对象,是王氏企业的千金,王小姐。
”林宏愣了一下,随即嗤笑:“老王家的女儿?行吧,虽然娇纵了点,但勉强门当户对。
”他似乎松了口气,甚至有点得意。“林薇小姐的指定对象,是李局长的公子,李先生。
”林薇眨了眨眼,撇撇嘴:“李家公子啊……长得还行,就是有点闷。算了,为了遗产,
本小姐忍了。”她好像把这当成了一场不得不完成的交易。然后,
张律师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那眼神,让我后背猛地窜起一股寒意。
“林晚小姐的指定对象是——”客厅里落针可闻。他一字一顿,
清晰地吐出那个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名字:“***现任总裁,江澈先生。
”……时间好像静止了。我耳朵里嗡嗡作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江澈?
那个在三年前商业谈判桌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蔑地嘲笑我爸“老糊涂”,
讽刺我们林家“尽是废物”,尤其是我——“林国栋,你就算找个私生女来充数,
也麻烦找个脑子好使点的”的那个江澈?那个抢走我们家核心项目,导致我爸气得住院,
林家一度陷入危机的死对头?我爸让我……去和他结婚?!“哗啦——”一声,
林宏猛地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他脸色铁青,指着张律师的鼻子:“***再说一遍?
!让这丫头去跟江澈结婚?我爸疯了?!还是你念错了?!”林薇也惊得张大了嘴,看看我,
又看看律师,发出尖锐的声音:“开什么国际玩笑!江家跟我们是什么关系?那是仇人!
死对头!爸这是老糊涂了还是临死前耍我们玩呢?!”我坐在那里,浑身冰冷,
手指死死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感才让我没有当场失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和江澈结婚?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
说话刻薄得像刀,视我们林家如眼中钉肉中刺的男人?这比直接剥夺我的继承权,
更让我感到羞辱!张律师对眼前的混乱视若无睹,
声音依旧平稳得可怕:“遗嘱内容确认无误。林国栋先生特意强调,指定对象无误。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张律师看向我,
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林先生并未说明原因。只强调,这是继承遗产的强制性前提。
”“强制性?狗屁强制性!”林宏暴怒,一脚踹在茶几上,名贵的紫砂茶具摔得粉碎,
“这算什么条件?啊?让我去娶王家丫头也就算了,让林晚去嫁江澈?
这传出去我们林家还要不要脸了?!董事会怎么看?圈子里的人怎么笑话我们?!
这遗产我不要了!”“大哥!”林薇急了,“你胡说什么呢!”百亿遗产,谁能真不要?
“不然呢?!”林宏怒吼,“你去跟江澈说‘嗨,死对头,我爸死了,逼我妹嫁给你,
咱们一笑泯恩仇,顺便把遗产分一分’?你看他会不会直接把咱们扫地出门!
他只会觉得这是我们林家羞辱他的新手段!”客厅里充斥着林宏的咆哮和林薇尖细的劝阻声。
我却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江澈”这个名字,
还有他当年那双冷漠又充满嘲讽的眼睛。我爸到底想干什么?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惩罚我作为私生女的存在,玷污了林家的门楣?还是用我来作为讨好或者恶心江家的工具?
绝望和愤怒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过了好久,
林宏似乎发泄够了,喘着粗气坐回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林薇也安静下来,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里面有幸灾乐祸,也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恐惧。
张律师等我们都稍微平静了一点,才再次开口,
声音像是给这场闹剧钉上最后的棺盖:“三位需要在三个月内完成与指定对象的婚姻登记,
并且婚后需共同生活至少一年。期间需有明确的共同生活证据,由我方进行监督核实。
任何一方未能完成,或期间离婚,即视同自动放弃继承权。届时,
林国栋先生的所有遗产将捐赠给慈善基金。”共同生活一年?还要监督核实?
我眼前一阵发黑。这不是结婚,这是判了我一年的***,还是和我的头号仇人!完了。
这遗产,我大概是彻底没指望了。让我去求江澈娶我?不如直接让我去死。就在我万念俱灰,
准备起身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时——张律师忽然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
却像一道惊雷,再次劈中了我们:“另外,关于遗产的具体分配比例,
林先生还立有一条隐藏条款。”我们三个猛地抬头。张律师面无表情地宣布:“该条款,
将在各位做出选择,并完成结婚登记之后,才会正式公布。它将最终决定,
各位实际能拿到手的份额。”什么?!还有隐藏条款?!决定最终份额?!
刚刚还吵着说不要遗产的林宏,眼睛瞬间眯了起来,里面闪烁着精明的算计。
林薇也屏住了呼吸。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爸……他到底布下了一个多大的局?这条隐藏条款,
会是转机……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第二章张律师留下那颗关于“隐藏条款”的炸弹后,
就带着他那副莫得感情的表情离开了,留下我们三人在死寂的客厅里面面相觑。
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百亿遗产。均分。前提是完成那荒谬至极的结婚任务。最后,
还有一个未知的、能决定最终份额的隐藏条款!我爸这是死了都不让我们安生,
非要看着我们像斗兽场里的困兽一样,互相撕扯,完成他精心设计的最后一场表演。
“疯了……老头子绝对是疯了!”林宏最先打破沉默,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像一头困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名牌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跟江澈结亲?
他做梦还没醒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林薇瘫坐在沙发上,
漂亮的脸上没了之前的轻松,只剩下惨白和慌乱:“那……那怎么办?
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遗产全捐出去?一百亿啊!够我们挥霍几辈子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已经看到***版包包和豪华游艇长翅膀飞走了。“不然呢?!
”林宏猛地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都怪你!
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爸怎么会立这种离谱的遗嘱?指定谁不好,指定江澈!
他就是诚心想让我们林家成为整个圈子的笑柄!”又来了。每次出点什么事,
最终总能怪到我头上。好像我呼吸着的空气都是原罪。我的心像是被冰锥刺了一下,
尖锐的疼痛过后是麻木的冰冷。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早上刚掐出的印子里,
疼痛让我保持清醒。不能慌,林晚。慌了就正合他们意,正中了老头那该死的算计。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尽管喉咙发紧:“大哥,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遗嘱已经公布了,具有法律效力。骂我,或者骂爸,都改变不了事实。”林宏被我一噎,
脸色更加难看。林薇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突然坐直身体,眼睛猛地一亮:“等等!
遗嘱只说结婚登记……又没说不可以‘假结婚’!”她的话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客厅里凝重的空气。林宏踱步的动作停下了,眯起眼睛。我也看向她。“假结婚?
”林宏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审视。“对啊!”林薇越说越兴奋,语速飞快,
“我们可以找人合作啊!给笔钱,签个协议,先领证把遗产拿到手!等一年期限过了,
或者隐藏条款公布了,立马离婚!神不知鬼不觉!”她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大哥,你那个王小姐,听说玩得挺开,
说不定给足好处她就同意了呢?我的李公子,看起来就是个书呆子,应该也好搞定!
”她自顾自地盘算着,然后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带着一丝施舍和毫不掩饰的算计。“至于林晚你嘛……”她拖长了语调,上下打量我,
“江澈那边确实是地狱难度。但也不是完全没路子,对吧?大不了……我们多出点血,
找个厉害点的中间人去探探口风?或者……”她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秘密,
“找个长得有点像的,整容?或者想办法给他下个套,拍点照片逼他就范?
”我听得胃里一阵翻腾。为了钱,他们真是连最后一点底线都不要了。林宏摸着下巴,
显然被林薇的话说动了。假结婚,确实是目前看起来唯一“可行”的路。他看向我,
眼神里的暴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明的、令人不适的权衡。“林薇说的,
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他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林晚,
虽然你是个麻烦,但毕竟也姓林。这笔遗产,不能就这么白白捐了。
”他走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摆出一副“我们都是受害者应该团结”的姿态,
虽然演技拙劣得令人发笑。“这样,你和江澈这件事,确实最难办。
大哥大姐也不会真的不管你。”他假惺惺地说,“我们需要合作。
我和林薇先去搞定我们那边,尽量节省预算。然后集中资源,帮你攻克江澈这个堡垒。
”“对对付!”林薇赶紧附和,亲热地坐到我旁边,挽住我的胳膊,那股香水味熏得我头晕,
“晚晚,你放心,姐姐认识不少厉害人物,总能找到办法和江澈搭上话的。
无非就是钱的问题嘛!等遗产到手,还能少了你的好处?”我看着她虚假的热情,
听着林宏空泛的承诺,心里冷得像冰。合作?帮我?说得真好听。不过是怕我这边搞不定,
连累他们一分钱都拿不到罢了。他们真正想的是让我去当那个冲锋陷阵的炮灰,
去承受江澈所有的怒火和羞辱。成功了,他们坐享其成;失败了,
他们也能第一时间撇清关系,甚至可能把失败的责任全推到我头上,说是我无能,
搞砸了计划。而我,如果拒绝“合作”,那就是彻底断了拿到遗产的路,正合他们意,
他们说不定私下还能想办法蚕食我那份。如果我点头,就是跳进他们挖好的坑里,前途未卜,
还要受制于人。进退两难。巨大的压力和屈辱感再次袭来,几乎要将我压垮。和江澈结婚?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让我生理性反胃。那是把我所有的自尊放在地上摩擦。
可是……放弃吗?放弃这唯一能让我彻底摆脱林家阴影,获得真正独立和自由的机会?
放弃我妈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希望我以后能过得好、不用再看人脸色的期盼?
放弃我偷偷经营了那么久,正急需资金注入才能起死回生的小工作室?我不甘心!
凭什么我要永远被他们踩在脚下?
凭什么我要因为他们的龌龊和父亲的荒谬而放弃我应得的东西?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底悄然滋生,并且迅速野蛮生长。既然要玩,那就玩把大的。
你们想利用我?好啊。那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利用了谁,是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缓缓抬起头,迎上林宏和林薇“期待”的目光。
我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怯懦和挣扎的笑容,声音细微,
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犹豫和恐惧:“大哥,二姐……你们,真的会帮我吗?
江澈他……他那么恨我们林家,我真的很怕……”看到我这副“上道”又害怕的样子,
林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语气更加“温和”了:“当然,你是我妹妹,我们是一家人。
放心,有大哥在。”林薇也拍着我的手背:“就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
你只要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就行了。”“那……那好吧。”我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重重地点了下头,眼神“坚定”却又带着“脆弱”,“我试试。但是……我需要时间,
也需要你们说的‘资源’。”“没问题!”林宏大手一挥,显得十分慷慨,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局面,我们从长计议。”计划初步达成,
林宏和林薇明显都松了口气,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具体细节,比如找哪个中间人,
准备多少“活动经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我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充满算计的对话,
刚才脸上那副怯懦顺从的表情慢慢褪去,只剩下眼底一片冰冷的沉寂。合作?呵。
我拿出手机,屏幕暗着,映出我模糊的倒影。深吸一口气,我解锁屏幕,
指尖在通讯录上滑动。那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列表里,也扎在我心里。江澈。
我的手指悬在那个名字上空,微微颤抖。不是害怕,
是强烈的屈辱感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在激烈交战。最终,屈辱被更深沉的算计压下。
我用力按下拨号键。心脏随着漫长的等待音剧烈地跳动着。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
甚至可能早就删了我号码的时候——电话,突然通了。那边没有立刻说话,
只有一片沉沉的、压迫感十足的安静。我攥紧手机,手心全是汗。然后,
一个冰冷、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绝对疏离感的男声,透过听筒,
清晰地砸进我的耳膜:“喂?”他居然没有问是谁。是存了我的号码?
还是……早就料到我会打给他?我喉咙发干,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江先生,是我,林晚。”“关于我父亲的遗嘱……”我顿了顿,
感受到电话那头冰冷的沉默,像是无形的压力,但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开门见山,“我想,
我们需要谈一谈。”对面沉默了几秒。时间长得让我几乎以为信号断了。然后,
我听到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低笑。紧接着,是他那把冰冷又刻薄的嗓子,
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碴:“谈?林晚。”“你们林家羞辱人的手段,
倒是越来越别致了。”第三章江澈那句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隔着电话线狠狠扇在我脸上。
***辣的屈辱感瞬间冲上头顶。但我死死咬住后槽牙,
把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反驳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能怒,林晚,现在发怒就输了。他是故意的,
他在激怒我,想看我失态,想让我知难而退。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江总以为这是羞辱?或许吧。但我觉得,这对江氏来说,
未必不是一笔划算的生意。”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哦?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审视和一丝玩味,“说说看,我怎么个划算法?”“百亿遗产,
哪怕只分到三分之一,也是普通人几十辈子挣不来的天文数字。”我语速平稳,
尽量剔除所有个人情绪,把自己当成一个冰冷的谈判机器,
“我知道江氏最近正在竞标城东那块地,资金链绷得不轻吧?有了这笔钱,
不仅地皮十拿九稳,还能顺势吃掉旁边两个小项目,彻底巩固江氏在城东的地位。这笔买卖,
江总觉得不值?”我暗中调查过江氏的动向,这是我手里唯一的、可能打动他的筹码。果然,
那边又沉默了几秒。我能想象到他此刻可能正眯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评估着利弊。
“消息倒是灵通。”他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林晚,你觉得我江澈,是缺那三十几个亿,
还是缺到需要靠娶一个……‘林家废物’来渡难关的地步?”“林家废物”四个字,
他咬得格外重。我的心像是又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尖锐。但我不能退。
“江总当然不缺能力和手段。”我尽量让声音显得真诚,哪怕胃里在翻腾,“但这世上,
没人会嫌钱多,尤其是能轻松到手、还能顺便给对手添堵的钱。更何况,这并非真正的婚姻,
只是一场为期一年的合作。”我抛出核心提议:“我们可以签一份详细的婚前协议。
财产公证,债务独立,互不干涉私生活。一年后,自动离婚,遗产按协议分割。对你而言,
只是多了一张结婚证,
资金和……亲眼看着林家最想掩盖的‘污点’也就是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一年的乐趣,
不是吗?”我甚至不惜自贬,把自己当成筹码的一部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哼笑,
听不出是赞同还是讽刺。“协议婚姻?林晚,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一点。”他顿了顿,
声音陡然转冷,带着绝对的压迫感,“但主动权,在我手里。想谈?可以。明天上午十点,
江氏顶层办公室。只准你一个人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说完,根本不等我回应,
直接挂断了电话。“嘟嘟嘟——”的忙音响起,我举着手机,愣了好几秒,
后背惊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答应了……虽然态度恶劣,但他给了见面谈的机会!但同时,
“只准你一个人来”和“诚意”这两个词,像两块巨石压在我心上。我知道,明天的会面,
绝不会轻松。……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我站在***总部大厦楼下。
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像极了它主人的风格。
进出的精英们步履匆匆,表情冷漠。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忐忑和残留的屈辱感。
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化了淡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冷静、更专业,
而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林家小透明”。走到前台,报上名字。
前台小姐似乎早已接到通知,礼貌却疏离地引我走向总裁专属电梯。电梯飞速上升,
失重感让我的心也悬着。“叮”一声,顶层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条宽阔、铺着厚地毯的走廊通向一扇巨大的***实木门。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昂贵的、冰冷的安静。秘书示意我直接进去。我推开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落地窗,几乎能将大半个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办公室极大,
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黑白灰为主,除了必要的办公家具和一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沙发,
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冷清得没有人气。江澈就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背对着门口,
望着窗外的天空。听到开门声,他并没有立刻转身。我站在原地,
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几秒后,他才慢悠悠地转过来。三年不见,
他好像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张俊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棱角分明,眉眼深邃,
只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比三年前更加冰冷,像淬了寒星的深潭,没有任何温度。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能剥开我故作镇定的外壳。他没说话,
只是用眼神就给了我巨大的压力。我强迫自己走上前,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尽量保持姿态从容。“江总。”我率先开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准时来了。
”江澈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下巴抵在指尖上,
这是一个充满审视和掌控意味的姿态。“诚意呢?”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我从包里拿出昨晚熬夜草拟的婚前协议初稿,推到他面前:“这是我初步拟的一些条款,
江总可以过目。财产方面,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遗产,江氏的一切与我无关。生活方面,
我们可以约定互不打扰,只需在人前必要时维持表面……”他看都没看那份协议,
直接打断我,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林晚,你还是这么天真。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签张纸就能万事大吉?”我心头一紧。“那江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慢条斯理地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我心上,“协议,我来定。
规矩,我来立。这一年,你,归我管。”我瞳孔骤缩:“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既然要演,就给我演得像一点。”他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结婚后,搬进我的公寓。
对外,你是名正言顺的江太太。对内,你的行动,你的社交,甚至你的开销,
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我要确保这一年,你不会给我惹出任何麻烦,
不会借着江太太的名头去做些不该做的事,更不会……让我江澈沦为笑柄。
”这简直是不平等条约!完全把我当成了他的所有物!“这不可能!”我脱口而出,
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我们只是合作!”“合作?”他嗤笑一声,
“林晚,搞清楚,现在是你们林家求我,不是我求你们。你有的选吗?”他站起身,
走到我身边,高大的身影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他微微俯身,靠近我,
一股冷冽的木质香气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笼罩下来。“要么,接受我的条件,乖乖配合,
一年后你拿钱走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要么,
现在就从这里滚出去,回去告诉你那对奇葩兄姐,游戏结束。你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他的目光锐利地钉着我,不容置疑。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对抗着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愤怒和屈辱。我知道他狠,没想到他这么狠。
这是要把我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摩擦。可是……我能怎么办?扭头就走吗?
然后让林宏林薇看更大的笑话,彻底失去一切?不。我不能。我必须拿到那笔钱。
那是我唯一的出路。巨大的挣扎在我内心上演。屈辱感和现实利益疯狂拉扯。最终,
现实沉重地压倒了尊严。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麻木。
“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我答应你。协议你拟,
但我需要副本给我的律师看过。”江澈似乎对我的妥协毫不意外,
脸上甚至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轻蔑。他直起身,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疏离:“可以。
律师看完,签好字,带上你的证件,明天下午三点,民政局见。”他回到座位上,
按下内线电话:“送客。”决绝得没有一丝回旋余地。我站起身,腿有些发软,
但努力挺直脊背,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我的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时,
他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不高,却清晰地钻入我的耳朵,
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警告:“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爸那边,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