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锈珠认主，寒毒有解
他站在人群中央，掌心的混沌珠泛着幽光，将月白长衫染成暗金。
方才测灵石爆炸的动静太大，连守在祠堂的七旬老族长都被惊动了，此刻正拄着龙头拐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腰间的半块锈珠。
“云小子，这珠子……”老族长的声音发颤，“可是楚家祖祠里，供了三百年的那枚？”
楚云垂眸。
他昨夜翻遍父亲留下的旧箱，才在箱底找到半块刻着“混沌”的锈珠，另一半早己不知所踪。
此刻珠身贴着他的皮肤，像有活物在游走，连带着他体内的灵气都跟着翻涌。
“回大长老，正是。”
他声音平静，却藏着一丝冷意，“昨日在柴房翻到的。”
“轰——”人群炸开。
“祖祠供的镇族珠？！”
“难怪云小子突然开窍！
原来是被祖宗庇佑！”
“那李耀……”大长老的目光扫过缩在角落的李耀——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正被李家家主拽着袖子骂骂咧咧。
老族长咳嗽两声，对楚云招了招手：“跟我来祠堂。”
祠堂里檀香缭绕，供桌上摆着历代家主的牌位。
老族长点燃三炷香，***香炉，转身时目光如刀：“这珠子，是你父亲当年从北境带回的。”
楚云心头一震。
父亲在他五岁那年失踪，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此后十年杳无音信。
“当年你爹说，这珠子能引动天地灵气。”
老族长指了指供桌后的暗格，“你出生那晚，珠子在祠堂里自己发了光，满屋子都是金纹。
后来……”他顿了顿，“后来你娘没了，你爹也不见了，珠子就不见了。”
楚云摸向腰间的珠子。
原来，这不是什么“祖传破烂”，而是父亲留给他的信物。
“云小子，你可知这珠子的来历？”
老族长突然压低声音，“三百年前，楚家出过一位‘混沌真人’，能操控天地混沌之力。
这珠子，便是他的本命法器。”
祠堂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楚云猛地抬头。
他终于明白，为何昨夜握住珠子时，脑海里会闪过陌生的记忆——有白发老者站在云端，指尖凝聚混沌，将整座山峰夷为平地。
“那……我爹……你爹当年是混沌真人的关门弟子。”
老族长叹了口气，“后来混沌真人陨落，你爹带着珠子离开，说是去寻什么‘破界之法’。
再没回来。”
楚云攥紧珠子。
父亲不是抛妻弃子，而是去寻能救母亲、救楚家的方法？
“所以，你今日觉醒珠子，或许是天意。”
老族长拍了拍他的肩，“从今日起，你搬去主院住。
楚家……需要你。”
楚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家族的缓兵之计——毕竟，他现在有了能威胁所有人的混沌珠。
离开祠堂时，他路过偏院。
“哥！”
熟悉的唤声从院角传来。
楚月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正踮着脚往墙上够什么。
她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乌青，是寒毒发作的征兆。
“月儿！”
楚云快步冲过去，将她抱下来，“不是让你在屋里等吗？”
楚月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星子：“我听见外头闹哄哄的，猜是你……”她突然咳嗽起来，整个人蜷进他怀里，“哥，我梦见娘了。
她说……寒毒有解。”
楚云的心揪成一团。
楚月的寒毒是胎里带的，每个月十五发作，疼得她咬碎半盒帕子。
他翻遍医书，只找到“九叶冰心草可解”的记载，可那草只生长在天风帝国极北的冰原，离云州城足有三千里。
“月儿乖，哥一定找到。”
他摸了摸妹妹的头，目光落在她颈间——那里挂着半块羊脂玉佩，和他腰间的青铜坠子竟是一对。
“对了，哥。”
楚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是我攒的银钱，你拿去……傻丫头。”
楚云把布包塞回去，“哥现在有的是本事。”
他转身要走，却被楚月拽住衣角：“哥，你刚才身上好烫。”
楚云脚步一顿。
他确实觉得体内有团火在烧——那是混沌珠在运转。
他摸了摸珠子，发现表面的裂痕淡了许多，幽光流转得更顺畅。
“月儿，等我回来。”
他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哥带你去看冰原的雪。”
当晚，楚云搬进了主院。
他关上门，盘腿坐在床上，将混沌珠捧在手心。
珠子贴着他的丹田，暖流如活物般钻入经脉，比他苦修半年的效果还要强十倍。
“时间加速……”他默念着珠子里的记忆碎片，“能让灵气吸收速度提升十倍？”
他试着运转基础功法《青岚诀》。
原本滞涩的灵气突然活了过来，在经脉里奔涌如江河。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竟突破了淬体西重！
“好东西。”
楚云嘴角微扬。
但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墙头翻进来——是楚峰，大伯的三儿子，平日里最爱跟着李耀欺负他的庶弟。
“楚云，听说你得了宝贝？”
楚峰眼里闪着贪婪，“把混沌珠交出来，否则……”他摸出腰间的短刀，“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楚云站起身。
他能感觉到，混沌珠在体内发烫，体内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向掌心。
“楚峰，你该知道。”
他一步步逼近，“我娘临终前说过，楚家人，不兴欺负孤儿寡母。”
楚峰脸色一白。
他想起楚云娘亲——那位温柔的女子，当年曾跪在祠堂三天三夜，求族老们放过她病弱的儿子。
“你……你别得意！”
楚峰挥刀砍来，“我爹早就让人在柴房放了……”他的话戛然而止。
楚云的掌心多了团幽蓝火焰——那是混沌珠里溢出的力量。
火焰裹住短刀，只听“咔嚓”一声，短刀断成两截。
“啊！”
楚峰惨叫一声，被火焰舔到手臂，顿时焦黑一片。
“滚。”
楚云淡淡开口。
楚峰连滚带爬地跑了。
楚云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冷了下来。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但没关系。
他有混沌珠，有妹妹，还有……“爹，娘。”
他轻声说，“我会让楚家，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