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渐红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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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斜是被阁楼里的霉味呛醒的。

六月的梅雨季刚过,老城区的祖宅像块泡透了水的海绵,墙角洇着深褐色的潮痕,空气里飘着旧木头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他蹲在阁楼角落,手里攥着把生锈的铜钥匙,钥匙齿纹里还卡着半片木屑——这是他找了整整一下午才从祖父的樟木箱夹层里摸出来的东西。

箱子就立在阁楼最里面,枣红色的漆皮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暗沉的木纹。

箱体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像字又像画,江斜小时候问过祖父,老人只眯着眼抽旱烟,说那是“镇东西的”。

钥匙***锁孔时,锈迹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咔啦”声。

他咬着牙使劲一拧,锁芯弹开的瞬间,一股更浓重的、带着点甜腥的气息涌了出来,不像霉味,倒像是……放了很久的老墨混着铁锈。

箱子里没什么值钱东西。

几件打了补丁的旧褂子,一个缺了口的青花瓷碗,还有就是压在最底下的那本账册。

账册比他想象中要沉,封皮是暗黄色的厚纸,边缘己经磨得发毛,用暗红色的线装订着,线脚处有些发黑的污渍,像是被什么东西浸透过。

江斜把它抽出来时,指尖触到封皮上凹凸的纹路——是三个字,用一种他不认识的字体写的,笔画曲折,看着倒有点像祖父画过的符。

“这啥啊……”他嘟囔着翻开第一页。

纸页脆得像饼干,稍微用力就可能裂开。

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小楷,墨迹发黑,带着点金属般的光泽。

开头是几行序言似的文字,字迹古奥,冮连蒙带猜,勉强认出“天地有司,善恶有账,阳德阴债,丝毫不爽”几个字。

再往后翻,就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了。

用的是最普通的钢笔字,蓝色墨水,有些己经洇开,看得出来写得很急。

人名后面跟着两个数字,左边用朱砂标着“阴债”,右边用墨汁标着“阳德”,数字大多是个位数,偶尔有到十的,后面用括号备注着原因。

比如“王秀莲,阴债+2(偷邻居鸡一只,菜苗三棵)”;“赵建国,阳德+1(帮老人挑水)”。

江斜看得首皱眉。

这玩意儿看着像本邻里纠纷记录本,还是带打分的那种。

他随手往后翻,突然顿住了——倒数第二行,赫然写着他祖父的名字:江明远。

后面标着“阳德:37”,括号里的备注密密麻麻写了半页,大多是“救落水孩童帮迷路老人回家”之类的事。

而“阴债”那一栏,是个刺眼的“0”。

他心里一动。

祖父生前确实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街坊西邻谁有难处都找他,去世那天整条街的人都来送行了。

可这账册是币谁记的?

怎么连这些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正琢磨着,纸面突然“滋啦”一声轻响。

江斜低头看去,只见他祖父名字下面的空白处,凭空浮现出一行新的钢笔字,墨迹是刚写上去的那种深蓝色,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

“李建国,阴债+1(故意打翻卖菜阿婆的篮子)”。

李建国?

是住在隔壁楼的那个老头?

江斜愣了一下,这老头脾气躁,前两天确实跟楼下卖菜的张阿婆吵过架,据说还把人家的番茄踩烂了不少。

可这账册……怎么会自己写字?

他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指尖有点发颤。

刚想把账册合上,纸面又动了。

这次浮现的是张阿婆的名字,阳德那一栏跳了个“+2”,备注是“拾金不昧,归还失主钱包”。

紧接着,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李建国的阴债数字旁边,突然多出个小小的红色符号,像个钩子。

而张阿婆的阳德数字后面,多了个金色的圆点。

江斜盯着那个红色钩子,突然想起祖父去世前留给他的那个旧木盒。

盒子里除了这把钥匙,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祖父歪歪扭扭的字迹:“持账册者,当平阴阳。

债满则灾,德溢则福,若有失衡……”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了,看不清。

“债满则灾……”他喃喃念着,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尖利的惊叫,接着是“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了下来。

江斜猛地站起身,跑到阁楼窗边往下看——只见李建国正躺在楼下的水泥地上,身边倒着个翻了的垃圾桶,他捂着腿哎哟首叫,裤管里己经渗出了血迹。

几个邻居围过去,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他刚才在阳台上收衣服,不知怎么就脚下一滑,从二楼摔了下来。

江斜的目光猛地转回手里的账册。

李建国的名字后面,阴债那一栏的数字,不知何时己经变成了“5”。

而那个红色的钩子,消失了。

账册的封皮在他掌心微微发烫,那股甜腥的气息似乎更浓了些。

苏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楼下哀嚎的李建国,突然明白祖父那张纸条上没写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邻里记录本。

这是一本……记着因果的账。

而他,好像成了这个记账本的新主人。

阁楼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吹得账册纸页哗哗作响。

江斜握紧了手里的账册,感觉那沉甸甸的重量里,藏着的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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