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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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雪路迷魂雪粒子打在脸上的疼,是王大海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感觉。

他裹紧羽绒服往车窗外望,视线里只有翻滚的雪雾。长途客车在盘山路上抛锚时,

仪表盘显示零下27度。司机老张叼着烟卷踹了两脚轮胎,

吐出的烟圈在寒风里瞬间散成白雾:"等着吧,最早明儿晌午才有救援。

"车厢里只剩下他和一个穿羊皮袄的老汉。老汉吧嗒着旱烟,

烟杆上的铜锅被摩挲得发亮:"小伙子,看你背包挺沉,这是要往哪去?""靠山屯,

找我三舅。"王大海搓着冻僵的手指,手机早就没了信号。他是三天前收到三舅来信的,

泛黄的信封上用毛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速来,有要事相商。"老汉猛地顿住烟杆,

烟灰簌簌落在油黑的棉袄上:"这节骨眼去靠山屯?""咋了?

"王大海注意到老汉眼里闪过一丝惊惧。"那地方......"老汉往窗外瞥了眼,

压低声音,"十年前就没人住了。"王大海心里咯噔一下。他自小在南方长大,

三舅是母亲唯一的弟弟,据说早年去东北做木材生意,逢年过节会寄些山货,却从没见过面。

这次收到信时母亲还念叨:"你三舅怕是老糊涂了,这大雪天叫人去干啥。

""大爷您记错了吧,我三舅明明......""没错,"老汉打断他,

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十年前那场瘟疫,靠山屯死了大半的人,剩下的都搬空了。

官府用石灰封了村子,说是......说是不干净。"车外的风突然变了调,

像女人的哭腔顺着门缝钻进来。王大海攥着那封牛皮纸信封,指尖竟有些发颤。

信封上的邮戳是三天前的,盖着"靠山屯"三个字,红得像血。

"那......那有条小路能过去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老汉往东南方向指了指,那里的雪雾里隐约能看见一道被车轮碾过的痕迹:"顺着这道辙走,

穿过后山梁子就是。但记着,天黑前必须到,要是撞见挂红灯笼的屋子,千万别进。

"王大海谢过老汉,把背包往肩上勒了勒。脚刚踩进积雪就陷到膝盖,冷风顺着裤脚往里灌,

冻得骨头缝都在疼。他看了眼日头,已经歪到西边的树梢,像个烧红的煤球,没多大暖意。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雪突然小了。王大海喘着粗气往回望,

来时的路已经被新雪盖得严严实实。周围的松树都一个模样,枝桠上堆着雪,

像披了白孝的鬼魂。他突然发现不对劲——五分钟前路过的那棵歪脖子松,

此刻又出现在前方五十米处。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衣。王大海掏出手机想照照路,

屏幕却突然闪了下,弹出一张照片。不是他拍的,画面里是间破旧的土屋,

门口挂着两个褪色的红灯笼,灯笼底下......好像站着个穿红衣的人影。

手机"啪"地黑屏了。风里飘来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烧纸混着胭脂。王大海猛地抬头,

前方雪雾里竟真的立着间木屋,门口的红灯笼在风里摇摇晃晃,红得刺眼。他想起老汉的话,

转身就想跑,脚却像被钉在雪里。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昏黄的光从缝里漏出来,

在雪地上投下道细长的影子。"外面冷,进来歇歇脚吧。"一个老太太的声音飘出来,

沙哑得像磨过砂纸。王大海的腿不听使唤,竟一步步朝着那扇门走去。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雪林里格外清晰,他闻到屋里飘出更浓的味道,

烧纸味里混着股甜腻的香,像是......像是给死人上供的糕点味。屋里没点灯,

只有灶台上的油灯亮着,豆大的火苗映得四壁的影子忽明忽暗。墙角立着几个纸人,

花花绿绿的衣裳在昏暗里看着格外扎眼。"后生,喝碗热粥暖暖身子。

"老太太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走过来,她的脸在灯影里坑坑洼洼,嘴角好像总挂着笑。

王大海接过碗,手指触到滚烫的瓷面,却没感觉到暖意。他偷偷打量那些纸人,有男有女,

穿着旧式的棉袄,脸上用朱砂画着五官,眼睛是两个黑窟窿,正对着他的方向。"大娘,

这纸人是......""哦,过年烧的。"老太太用袖子擦了擦碗沿,"山里冷,

给老祖宗送点衣裳。"王大海低下头喝粥,粥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味,黏糊糊的像浆糊。

他瞥见老太太的手,指关节肿大,指甲缝里黑黢黢的,像是常年抓着什么脏东西。

"您知道靠山屯怎么走不?我找我三舅王老实。"老太太舀粥的手顿了下,

油灯的火苗突然跳了跳:"王老实?早没了。""不可能!

我前几天还收到他的信......""十年前就没了,"老太太抬起头,

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笑出了声,"那场瘟疫,死的第一个就是他。

"王大海手里的碗"哐当"掉在地上,热粥泼在脚背上,竟一点不烫。他看着老太太的脸,

在摇曳的灯影里,她的眼睛好像变成了两个黑洞,正慢慢渗出血丝。墙角的纸人突然动了下,

红衣的那个往前挪了半步,朱砂画的嘴唇咧开,像是在笑。二、纸人睁眼王大海是被冻醒的。

油灯不知何时灭了,屋里伸手不见五指。他摸了摸身下的土炕,冰凉坚硬,哪有半点暖意。

背包还在身边,拉链被拉开了道缝,里面的东西像是被翻动过。他刚想坐起来,

就听见一阵奇怪的响动。"沙......沙沙......"声音是从墙角传来的,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纸。王大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起那些纸人,想起老太太说的话,

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摸索着找到手机,按亮屏幕。惨白的光线下,

墙角的纸人还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红衣纸人的脸正对着他,朱砂画的眼睛黑沉沉的,

像是在盯着他看。"是老鼠吧。"王大海咽了口唾沫,试图安慰自己。

可这深山老林里的木屋,哪来的老鼠?他躺回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刮纸的声音时断时续,有时还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很轻,像是光着脚踩在地上。

更奇怪的是,那股胭脂味越来越浓,甜得发腻,钻进鼻孔里像有虫子在爬。不知熬了多久,

窗外终于泛起鱼肚白。王大海一骨碌爬起来,抓起背包就往门口冲。"不再喝碗粥吗?

"老太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猛地回头,看见老太太站在灶台边,手里端着个空碗,

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灶台上的油灯不知何时又亮了,火苗映着她的脸,

一半亮一半暗。"不了大娘,我得赶路了。"王大海的声音在发抖。"也好,

"老太太放下碗,慢悠悠地说,"顺着门前的路走,一直往南,就能看见屯子。记着,

路上别回头。"王大海没敢多问,拉开门就冲进了雪地里。清晨的阳光照在雪上,

晃得人睁不开眼。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身后的木屋很快就被雪雾遮住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突然觉得不对劲。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脚步声很轻,

和昨晚听到的一样,踩在雪上几乎没声音。王大海想起老太太的话,咬着牙不敢回头,

脚步却越来越快。那脚步声也跟着快了起来。胭脂味又飘过来了,这次格外浓,

像是有人把整盒胭脂砸在了他面前。王大海的心跳得像擂鼓,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冰冷的气息吹在脖子后面。他再也忍不住了,

猛地转过身。雪地里空空荡荡,只有他自己的脚印。"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王大海喘着粗气,刚要转回去,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什么。右侧的松树后面,

露出一角红色的衣裳。他的头皮瞬间炸了。王大海拔腿就跑,背包在背上颠得生疼。

他不敢再回头,只知道往前冲,树枝刮破了脸也没感觉。突然脚下一滑,他重重摔在雪地里。

后脑勺磕在冻硬的土块上,眼前金星乱冒。身后的脚步声停了。王大海趴在雪地里,

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还有纸被风吹动的"哗啦"声。他慢慢转过头。

一个红衣纸人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纸人的脸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朱砂画的眼睛好像在动,嘴角向上弯着,像是在笑。它的手里拿着个东西,花花绿绿的,

像是......像是个纸糊的信封。王大海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信封的样式,

和三舅寄给他的一模一样!纸人突然往前飘了飘,没有脚,就像被风托着。

它手里的信封掉在雪地上,被风吹到王大海面前。信封上的字是用朱砂写的,

歪歪扭扭:"来陪我......""啊——!"王大海发出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往前跑。

他不敢再看,只顾着埋头狂奔,直到撞上一个温暖的东西。"后生,你咋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王大海抬起头,看见个穿着军大衣的老头,手里拿着把柴刀,

正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大......大爷,"王大海喘着粗气,指着身后,

"纸人......有纸人......"老头往他身后看了看,雪地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串凌乱的脚印。"啥纸人?你说胡话呢。""真的!红衣服的纸人!

"老头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你是不是遇到刘婆子了?

"三、屯子旧事老头把王大海扶到路边的窝棚里,递给他一个军用水壶。

温热的烧酒滑过喉咙,王大海才觉得冻僵的血液开始流动。"我叫李守山,

是这后山的护林员。"老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你说的红衣纸人,还有挂红灯笼的木屋,

那都是刘婆子弄出来的。""刘婆子是谁?"王大海的牙齿还在打颤。李守山叹了口气,

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十年前,她是靠山屯的扎纸匠。

"刘婆子本名叫刘翠兰,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她男人死得早,带着个女儿守寡,

靠扎纸人过活。她的手艺是祖传的,扎的纸人跟活的一样,眼睛用黑琉璃珠做的,

在太阳底下能反光。"那时候屯子里有红白喜事,都找她扎纸人。她扎的纸人不光像,

还......还邪乎。"李守山往火堆里啐了口唾沫,"有回老王家办丧事,

她扎了对童男童女。出殡那天,有人看见那对纸人在灵前动了动胳膊。"王大海握紧了水壶,

指尖泛白。"真正出事,是十年前那场瘟疫。"李守山的声音低了下去,"开春的时候,

屯子里开始有人发烧,上吐下泻,没过几天就死了。官府来人封了屯子,说是霍乱,

不让进出。"刘婆子的女儿也染上了瘟疫。高烧不退,躺在床上胡话连篇。

刘婆子背着人跑遍了附近的屯子求医,都没人敢接诊。"后来不知道她从哪弄来个方子,

说是......说是用人的生辰八字扎纸人,再把病人的指甲头发塞进去,

烧了就能替身消灾。"刘婆子开始挨家挨户要生辰八字。屯子里的人本来就怕她,

这时候更是躲着走。有天夜里,屯西头的二柱子突然没了。

第二天有人在刘婆子家门口看见个新扎的纸人,穿着二柱子常穿的蓝布褂子。

"那纸人烧了之后,刘婆子的女儿确实好了点。"李守山的声音发颤,"但没过三天,

又开始说胡话,这次说的是二柱子的声音,喊着'冷'、'渴'。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屯子里蔓延。越来越多的人失踪,每次失踪后,

刘婆子家门口就会多一个新纸人。有人说看见刘婆子半夜在院子里烧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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