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训如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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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梆子响过,楚明曦的绣房里仍亮着昏黄烛火。

铜镜映出她褪去华服后的素色中衣,发间仅余一支檀木簪子,却难掩眉间凝结的愁云。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的金册,龙纹烫金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恍若一条蛰伏的毒蛇。

"吱呀——"雕花木门轻响,萧氏端着一盏银耳羹缓步而入。

她己换下白日里的诰命华服,月白寝衣外披着灰鼠皮氅,鬓边珍珠尽数卸去,只余几缕银丝在鬓角摇曳。

楚明曦慌忙起身相迎,却见母亲放下瓷碗时,腕间的翡翠镯子轻轻磕在桌沿,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

"坐。

"萧氏指了指绣墩,自己在妆奁前落座。

铜镜里,母女俩的面容重叠在一起,恍惚间竟像是时光倒转。

她拿起篦子,示意女儿转过身来,"你小时候最喜我给你梳头,总说要梳成宫里的样式。

"楚明曦顺从地跪坐在母亲膝前,青丝如瀑垂落。

篦齿穿过发间,带着熟悉的力道,却又比往日轻了许多。

萧氏的声音混着烛火噼啪声,悠悠响起:"当年我入楚府时,你外祖也曾送我一件金丝软甲。

"她的指尖突然顿住,楚明曦感觉到一缕发丝被轻轻扯动,"那时天下初定,圣上多疑,武将世家的女儿,总要多几分防备。

"绣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咚——咚——",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萧氏放下篦子,从樟木箱底取出一个朱漆匣子。

打开时,一股陈旧的檀木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一件金丝软甲静静躺在锦缎上,每一片甲叶都薄如蝉翼,却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

"穿上。

"萧氏的声音不容置疑。

楚明曦起身宽衣,当冰凉的甲片贴在肌肤上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软甲贴合身形,却并不笨重,行动间几乎无声。

萧氏亲手为女儿系上暗扣,指尖抚过甲胄表面的缠枝莲纹,"这是新制的,比我那件轻巧。

"楚明曦低头,忽见软甲夹层露出一角泛黄的宣纸。

她伸手抽出,借着烛火看清上面的字迹时,心脏猛地漏跳一拍——那是前朝兵符的拓片,上面的蟠龙纹与白日里金册上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母亲,这是......"她话音未落,萧氏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背。

老妇人的掌心布满薄茧,却有着不容挣脱的力道:"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烛火突然爆响,溅起几点火星,将萧氏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太子府不比寻常人家,步步都是算计。

你记住,万事留三分,莫要轻信于人。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

楚明曦望着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白日里萧氏藏起的带血帕子。

喉间发紧,她轻声问道:"父亲的死......""别提了。

"萧氏猛地抽回手,锦缎被带得滑落,露出软甲内侧绣着的"明"字。

她转身去收拾妆奁,背对着女儿的身影微微佝偻,"明日一早,太子府的嬷嬷还要来教规矩。

早些歇着吧。

"楚明曦望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将拓片重新塞回夹层。

金丝软甲穿在身上,却比白日里的金册还要沉重几分。

烛火摇曳间,她忽然看清梳妆镜里,母亲正在偷偷擦拭眼角。

"母亲。

"她轻声唤道。

萧氏慌忙转身,脸上己恢复了平日的镇定:"记住,楚家的女儿,不能哭。

"她走到女儿面前,伸手抚平她微皱的眉头,"去睡吧,天大的事,有母亲在。

"送走母亲后,楚明曦吹熄烛火。

黑暗中,金丝软甲泛着幽光,甲片摩擦的细微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她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的暗纹,久久无法入眠。

窗外,夜色如墨,只有更夫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漫长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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