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濒临破产的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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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翻开那本油腻的账簿。

发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收支。

越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心也一点点沉入谷底。

库银结余:二十三两七钱。

白条欠债:一百五十两整!

去年的税收总额,竟然不到朝廷规定定额的三成!

旁边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备注:流民日增,春荒尤甚,十室九空。

“二十三两七钱…欠债一百五十两…税收不到三成…”陈伟低声念着,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压力扑面而来,“这哪里是县令?

这分明是个即将破产倒闭的烂摊子管理员!”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现代金融危机的概念套在这古代县衙上,竟如此贴切又绝望。

他烦躁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一股混杂着牲畜粪便、***垃圾和淡淡炊烟味道的浑浊空气猛地涌了进来,呛得他又是一阵咳嗽。

窗外的景象,更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所谓的县衙后宅,不过是几间低矮破败、瓦片稀疏的瓦房围成的小院。

围墙多处坍塌,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土坯,豁口处用些歪斜的树枝和破席勉强堵着。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没过小腿,几件废弃的农具锈迹斑斑地躺在角落里。

视线越过矮墙,整个县城的景象尽收眼底——一片灰黄破败的土坯茅屋杂乱无章地拥挤在一起,几条狭窄、泥泞不堪的土路在其间蜿蜒扭曲。

远处城墙上,象征性的瞭望楼也歪歪斜斜,一片死气沉沉,毫无半点县治所在的生气。

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孩童在泥地里麻木地玩耍,远处隐隐传来妇人压抑的哭泣和男人粗鲁的咒骂声。

“大人,您醒了?

真是太好了!”

一个清朗中带着明显欣喜和如释重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陈伟沉重的心绪。

陈伟回头,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出头、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细布长衫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口。

他面容清秀,眉眼间带着书卷气,但脸色也有些憔悴,此刻正捧着一大摞几乎要挡住他视线的文书,眼神里是毫不作伪的关切。

“你是……”陈伟迅速在脑海中搜索老李头的话和刚才的公文印象。

年轻人连忙侧身进屋,将沉重的文书小心地放在那张破旧的案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激起一小片灰尘。

他后退一步,拱手作揖,动作流畅标准:“下官张明远,是您的刑名师爷。

听闻大人醒来,下官喜不自胜!

赵主簿方才也知晓了,说晚些时候便过来拜见大人。”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陈伟。

陈伟点点头,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古装剧里官员的姿态,但身体依旧僵硬:“嗯,有劳张师爷了。

我…此次摔伤头部,昏睡三日,醒来后觉得有些事…记不太真切了。

你且与我细细说说,如今县里的情形究竟如何?”

他刻意放慢语速,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虚弱”。

张明远闻言,眼中的关切更浓,清秀的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忧虑:“大人…您…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咱们桃花县地处江北偏僻之所,辖下五乡二十三村,登记在册的户籍一千二百余户,口六千西百余人。

只是…唉,近些年来,天灾实在太过频繁。

去年夏秋之交遭遇百年罕见的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

好不容易熬过冬天,今春又…又闹起了铺天盖地的蝗灾!

那蝗虫过境,真真是遮天蔽日,连树皮草根都啃得精光啊!”

张明远的声音带着沉痛和无力感,仿佛那可怕的景象就在眼前。

“百姓们…实在是苦不堪言。

家中存粮早己耗尽,卖儿鬻女者不在少数,更多的是拖家带口,背井离乡,去南边寻条活路…就在上个月,西边的柳林、下河洼、还有靠山屯,三个村子,几乎是整村整村地逃荒走了…十室九空啊大人!”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艰难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县衙…县衙库房空虚,前几任大人留下的亏空本就巨大,如今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下官无能,实在…实在无法可想。”

他羞愧地低下头。

“所以,大人,”张明远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恕下官首言,若再寻不到法子,待到秋税征收之时……恐怕…恐怕连三成都难以收齐。

届时州府追究下来,大人您……”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意思己经再明白不过——轻则丢官罢职,重则下狱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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