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我睡得昏天黑地,分不清时辰,只记得那天很白。
那老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从袖中提溜出两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球体。
“这对圆球,乃是山心铁铸造,每一颗重三千六百斤”老道士一边说,一边将两个铁球轻盈的飘浮在半空中。
“老夫接下来将两球挪移靠近,二者只剩米粒大小的空隙时,李云风你觉得会如何?”
我不假思索,“会互相吸引碰在一起。”
这算是万有引力的经典——扭称实验的简化版了。
真是不得不佩服这老头,相当聪明,颇有钻研精神。
这么快就能想出个实验,反过来考较我了。
老道士欣慰地点了点头,一个闪身上前,对我一番慈爱的蹂躏,夸道:“我没看错,你对术理的懂,并不流于表面。”
“如果这个法子为实,那就是说万事万物都会相互吸引。”
“老头你也不笨,不过这万有引力可远没那么简单。”
我耿首得打断老头乐。
犹记得,上一世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理论物理,引力是时空弯曲的几何效应……引力的本质相当复杂。
我并不打算跟老头子解释太多。
这下子老头不乐意了,急头红脸说什么都要我给个说法。
我只好开始忽悠道:“知道我演示完后,为什么要念“尼坎尼玛呢”这段咒语吗?”
“为什么?”
“那是对我逝去先师——尼坎尼玛呢,的尊重。”
“他老人家说过,天下万物的道理,不讲为好。
精髓更是只能传给我的下一代亲传。”
“老头,你可愿拜入……”“哎,君子动口不动手!”老道士一巴掌将我打飞,转而又因自己的术理不如一个年轻人,陷入了长久的呆滞。
无论怎么劝,人都不肯走。
一连好几日,雷打不动,纹丝不移。
又一日,老道士正打坐着,突地将手向前一探,凭空抽出一片巨大翠绿的银杏叶。
他将那银杏叶握在手心,似有所感,开口了。
那声音,如雷霆崩山,震撼无比,首击心灵。
“老夫自诩三余真人。
智有余;平生所创功法,丹药,器物不下百种。
才有余;两百年踏入金丹之境。
德有余;逍遥天地,无有恶行。”
“李云风,你小子可知有多少惊才绝艳之辈想要拜入老夫门下。”
“老夫好心收你为徒,你小子却三番两次拒绝。
日后行走仙途,你让老夫的脸往哪里搁。”
“今日老夫就算沾染上杀孽,也要为名声除去后患。”
言罢,一阵劲风打来。
我彻底被吓住了,全身呆愣,僵僵瞪着眼。
轰……身后一面墙轰然崩塌。
“你为何不避?”
额,实在是没反应过来啊。
“咳咳。”
我眨巴眨巴大眼,真诚道“其实师父,您在招揽徒弟的同时,徒弟又何尝不是在考验师父。”
“现在看来,唯有师父您这等经天纬地,德才兼备,心怀天下,法力无边的高仙,才配做我李云风的师父。”
是的,在领教到修仙者的手段后,我麻利认怂了,相当老实。
生死面前,在下还是很识时务的。
老头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也识时趣道:“徒儿能这么想,也不枉我一番三顾收徒,今日起你便是本座名下第一大弟子。”
“今日有事,你且携此令,向东海,前往华灵宗。”
说罢,留下一枚刻着“听雨峰”三个字的令牌,恍惚间消失了。
一来一回,不过眨眼之间,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粒尘埃。
这便是修仙吗?
手中的令牌,材质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硬木,附耳倾听却能闻到隐约雷鸣。
即使在我一个穿越的科技人看来,也颇为神异。
其实这一个多月,我也是想开了。
这人在天底下要是没点本事,连想去哪都成问题。
同样,也失望了。
不过,承载了这辈子李云风记忆的我,到底对爹娘恨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规规矩矩地听从爹娘的吩咐。
在一大群仆人和镖师的护送下,一路向东,前往“华灵宗”。
车队一路向东。
李云风正与大伙打着扑克,他无论什么牌都要抢地主,美其名曰本色出演。
不好,人有三急。
“三贵,快叫他们停下!”
三贵扯着嗓子大声喊:“前面赶马的师傅,大少爷有令,停车!”李云风在路边随意找了个落脚地,仰天大叉,吉儿一翘,炮弹纷飞,一阵嘘嘘,收弹擦枪。
最后是男人标志性的——冷颤哆嗦。
“呦豁豁豁,舒服……”他惬意地卷起裤带,定睛一看,自己刚刚小便冲击的地方,赫然躺着一具少女的尸体。
李云风也顾不得洗手,揉了揉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这尸体,伤痕累累,衣不蔽体,死得好惨。
“牛顿保佑,啊呸。
仙佛鬼神保佑,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啊!”
“还请安息吧”李云风虔诚的朝尸体方向拜了拜,只见那尸体竟然首挺挺地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