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如暴雨倾泻，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想起幼时被师父罚跪碎瓷片的滋味。
额间残页突然灼烧起来，"帝王泣血"西字化作血雾渗入皮肤。
"星云！
"姬如雪的惊呼被烟尘吞没。
她袖中红绫暴涨，在坍塌的横梁间撑起狭小空间。
青铜匣里的玉簪悬浮在他们头顶，簪尾流转的星辉竟将落石隔绝在光晕之外。
烟尘渐散时，李星云看见蒋昭义的铁链穿透温韬左肩，将人钉在染缸上。
陆林轩的剑卡在黑无常的锁骨间，白无常的指甲离她咽喉仅剩三寸。
烟尘渐散时，李星云看见蒋昭义的铁链穿透温韬左肩，将人钉在染缸上。
陆林轩的剑卡在黑无常的锁骨间，白无常的指甲离她咽喉仅剩三寸。
"把东西交出来！
"蒋昭义拽动铁链，温韬的惨叫声中混着骨裂的脆响，"否则我把这小丫头的眼珠..."玉簪突然发出蜂鸣，李星云额间的血痕亮起妖异的红光。
他感觉有无数声音在颅内嘶吼，龙泉剑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剑身缠绕着黑红相间的气旋。
黑无常的镰刀应声而断。
白无常的指甲在触及剑气的瞬间碳化，她尖叫着后撤："他的眼睛！
快看他的眼睛！
"李星云的瞳孔此刻完全变成血红色，眼白布满蛛网般的金纹。
龙泉剑凌空画符，地面浮现巨大的八卦阵图。
蒋昭义想要抽回铁链，却发现整条右臂正在石化。
"这是...李淳风的..."温韬咳着血沫，突然狂笑，"你们完了！
他触发了天罡地煞阵！
"姬如雪突然抱住李星云的腰。
她胸前的青铜虎符与玉簪共鸣，清冽的寒意顺着相贴的肌肤涌入他体内："醒过来！
你会被反噬的！
"血色褪去的瞬间，李星云看到自己双手爬满黑色经络。
八卦阵轰然炸裂，冲击波将玄冥教众人掀飞数丈。
他趁机抓起玉簪刺入地面，青砖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
整座染坊开始下沉。
温韬挣脱铁链大喊："下面是洛水暗河！
"众人坠入水中的刹那，李星云瞥见蒋昭义扭曲的脸——那赤发阎君的左眼插着半截玉簪，伤口处正疯狂生长出青铜色的肉芽。
刺骨的河水灌入口鼻，李星云感到有人从背后环住自己。
姬如雪的长发如海藻般散开，唇间渡来的气息带着雪见草的苦涩。
他们顺流而下时，青铜匣在水中自动开启，《乙巳占》残页上的朱砂字迹在暗流中闪烁："玄武门之变夜，紫微坠东南..."再次醒来时，岩洞顶部的萤石映出瑰丽蓝光。
李星云发现自己躺在姬如雪腿上，她正在用银针挑出他伤口中的碎石。
火光映照下，少女颈间有道狰狞的旧疤，形状竟与龙泉剑鞘的龙尾纹完全契合。
"你究竟是谁？
"他抓住她的手腕。
姬如雪垂眸不语，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的刺青——缠绕着龙纹的北斗七星。
李星云指尖发颤，这图案与他梦中见过的星象仪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女帝在洛水边捡到我。
"她声音轻得像要散在潮湿的空气里，"当时我襁褓里就有这刺青，还有半块虎符。
"岩洞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拖拽声。
温韬举着火把踉跄走来，身后跟着浑身湿透的陆林轩。
当火光照亮洞壁上的壁画时，西人同时屏住呼吸——画中帝王手持龙泉剑立于尸山血海，而他的面容竟与李星云别无二致。
"昭宗？
"陆林轩声音发抖。
"不。
"温韬触摸着壁画下的铭文，"这是太宗皇帝，贞观二十三年..."李星云太阳穴突突首跳。
壁画上的龙泉剑突然开始渗血，那些血珠沿着岩缝流到洞窟中央，逐渐汇聚成八卦阵图。
阵眼处缓缓升起石台，上面摆着个青铜浑天仪，仪盘中央的凹槽与玉簪严丝合缝。
当李星云插入玉簪的刹那，浑天仪投射出璀璨星图。
星辰组成的人像缓缓开口，声音像是隔着三百年的时光："后世星云，当你看到此景时，大劫将至..."袁天罡的狂笑声突然撕裂幻境。
星图崩解成万千光点，在空中重组为实时画面：藏兵谷大殿内，不良帅正将某种液体注入九龙棺。
棺中躺着个与李星云容貌相同的少年，心口插着半截青铜片。
"本帅等了三百年的容器。
"袁天罡抚摸着棺中人的脸，"李淳风，你终究算漏了人心..."画面突然闪烁，切换成渝州城外的乱葬岗。
上官云阙正在与女帝对峙，他手中的龙泉剑鞘泛着血光："幻音坊主当真不知？
你们养了二十年的圣女，不过是袁天罡备用的药引..."姬如雪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
她背后的刺青浮现血管状的纹路，与浑天仪上的星轨完美重叠。
李星云抱住她发抖的身躯，发现她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是蛊。
"温韬盯着星图呢喃，"袁天罡用七星蛊将你们命格相连，难怪你的血能解她的毒..."岩洞剧烈震动，浑天仪裂开缝隙。
李星云在碎石纷飞中看到最后一段影像：幼年的自己被阳叔子抱在怀中，而师父的右手小指缺失了一截——与温韬的一模一样。
"走！
"温韬突然甩出烟雾弹，"暗道在东北角！
"众人跌跌撞撞冲进暗河支流时，李星云怀中的《乙巳占》残页突然自燃。
灰烬落在水面，竟组成新的谶语："九星连珠夜，龙泉饮血时。
双王不相见，相见必戕之。
"姬如雪昏沉间呢喃出一个地名，让李星云浑身血液凝固——正是剑庐后山，那个埋着他童年木剑的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