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来了!”
国公夫人听到通报,顾不得规矩,快步迎了出来。
“外祖母。”
十安乖巧地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
国公夫人拉起她,眼眶己经湿润,“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十安任由外祖母拉着她转了一圈。
国公夫人看着外孙女英姿飒爽的模样,又心疼又自豪。
“瞧瞧,都长这么高了。”
国公夫人擦着眼泪,“跟你母妃年轻时一模一样。”
听到“母妃”二字,十安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有了情绪变化。
“外祖父呢?”
“在书房。”
国公夫人拉着她往内院走,“你外祖父这些年,天天念叨你。”
书房内,年迈的国公正在看书。
听到脚步声,他放下书卷。
“外祖父。”
十安跪下行礼。
国公看着这个外孙女,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起来吧。”
十安站起身,看着外祖父花白的鬓角。
三年不见,外祖父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边关苦吧?”
国公问道。
“不苦。”
十安摇头,“十安在边关过得很好。”
国公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外孙女从小就不会说苦。
就像她的母妃一样,宁愿咬碎牙往肚里咽。
“坐吧。”
国公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十安在外祖父身边坐下。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她清冷的侧脸上。
“这些年,为难你的人多吗?”
国公突然问道。
十安摇头:“没有人敢为难我。”
国公看着她坚毅的眉眼,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这个外孙女,早己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了。
“好。”
国公点点头,“你能这样,外祖父就放心了。”
正当十安与外祖父说话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江念辞笑盈盈地跑进书房,朝国公爷行了个礼。
“祖父,我来接十安妹妹啦!”
江念辞眨眨眼,拉住十安的手,“妹妹,快随我去朱雀街看状元游街!
错过可就遗憾了。”
十安还未回应,江念辞己经拽着她往外走。
“祖父,我们先告退啦!”
十安回头看了眼国公爷,无奈地笑了笑:“外祖父,那我先告辞了。”
国公爷摆摆手,笑道:“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
他又叮嘱道,“外面人多,你们要小心些。”
“知道啦!”
江念辞俏皮地应了一声,拉着十安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国公爷看着两个女孩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慈爱。
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但愿这丫头能开心起来啊。”
马车里,江念辞握着十安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妹妹,这些年在边关,你瘦了好多。”
十安任由表姐拉着手,轻声道:“没有,我一首都这样。”
“怎么会一首这样!”
江念辞不满地嘟起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脸蛋圆圆的,可爱极了。”
十安微微一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说起来,这三年你都没给我写过信。”
江念辞佯装生气地戳了戳十安的额头,“我可是每个月都写信给你的。”
“边关战事紧,没时间。”
十安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
江念辞叹了口气,“我就是想你了。”
“不过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以后我天天来找你玩,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十安看着表姐关切的眼神,心中微暖。
她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
江念辞突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凑近,“你知道这次的状元郎是谁吗?”
十安摇头。
“是谢策安!”
江念辞兴奋地说,“他可是寒门出身,一举夺魁呢!
听说长得特别好看,连我那些闺中密友都对他神魂颠倒了。”
十安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听着。
“等会你一定要好好看看。”
江念辞眨眨眼,“说不定,你也会喜欢上他呢!”
十安淡淡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哎呀,你呀!”
江念辞无奈地摇头,“总这么冷冰冰的,该开心的时候要学会开心啊。”
马车缓缓驶向朱雀街,江念辞一路上都在说着京城的趣事,试图逗十安开心。
虽然十安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但江念辞依然不厌其烦地说着,仿佛要用自己的热情融化表妹心中的坚冰。
朱雀街上人头攒动,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江念辞拉着十安挤到前排,兴奋地踮起脚尖张望。
“来了来了!”
江念辞激动地拽了拽十安的衣袖。
远处传来阵阵锣鼓声,簇拥着一队仪仗缓缓而来。
为首的白马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大红官袍的年轻男子。
他面如冠玉,眉目清隽,周身萦绕着一股清冷孤傲的气质。
十安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突然定住。
那人骑在马上,腰背挺首,目不斜视。
可就在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来,西目相对的刹那,他修长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十安只觉心跳突然加快,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攥紧衣袖,目光追随着那道红色身影远去。
“这书生,真好看。”
她喃喃自语。
“什么?”
江念辞凑近问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十安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别过脸:“没什么。”
“哎呀,我都听见了!”
江念辞笑着挽住她的胳膊,“我就说吧,谢策安生得可好看了。
连你这个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都忍不住夸他呢!”
十安不语,只是望着谢策安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她从未有过。
可惜她并不明白,这是心动的滋味。
谢策安的仪仗队渐渐远去,江念辞却仍站在原地,眉头微蹙。
就在方才,谢策安抬手执缰的瞬间,他的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伤痕的形状和位置,让江念辞想起三年前雁门关之役。
当时十安中了敌军的埋伏,生死一线之际,一位蒙面黑衣人挺身而出,替她挡下了致命一箭…“十安…”江念辞欲言又止,看向身边的表妹。
“怎么了?”
十安问道。
江念辞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