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慈善晚宴的灾难、香槟塔的倒塌、那个叫郑临的Alpha，还有他给我的抑制剂。
我翻身下床，那件雪松味的西装外套还搭在椅背上。
手指抚过细腻的面料，一股微弱的Alpha信息素钻入鼻腔，让我的腺体微微发热。
这太奇怪了，通常陌生Alpha的信息素只会让我感到不适。
床头柜上的银色盒子提醒我昨晚不是幻觉。
里面还剩一支抑制剂，包装上印着"郑氏制药—Omega专用"的字样。
我拿起手机搜索，现这是市面上最昂贵的抑制剂品牌，一支就抵得上普通白领半月工资。
"郑临..."我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
三小时后，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郑临，30岁，郑氏科技CEO，福布斯亚洲30岁以下精英榜常客，商界人称"冷血Alpha"。
这些基本信息与我的认知相符，但更深入的调查结果却令人费解。
《郑氏科技注资Omega平权基金会》《郑临：企业应为Omega员工提供特殊保障》《独家：郑氏科技建立Omega职业培训中心》...这些报道展现的形象与"冷血Alpha"的称号截然相反。
最奇怪的是，三年前的一则旧闻提到郑临曾在大学时期因打架被记过，而事发地点竟是Omega学生宿舍区。
照片上年轻的郑临嘴角带血，眼神凶狠地护在一个瘦小的Omega身前。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林小羽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合上电脑。
我的大学同学兼唯一好友正倚在宿舍门框上，手里晃着两杯咖啡。
"没什么。
"我迅速切换屏幕，"商业案例而己。
""骗谁呢？
"她把咖啡放在我面前，首接抢过电脑，"哇哦，郑临？
就是昨晚救你的那个Alpha？
"我抢回电脑："他只是送我回家而己。
""得了吧，全校都在传昨晚的事。
"林小羽压低声音，"说程公子终于露出Omega本性，被郑氏科技的Alpha当场标记...""什么？！
"我气得手指发抖，"谁传的这种谣言？
""别激动。
"林小羽按住我的手，"我帮你查过了，源头是学生会那几个Alpha。
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郑临确实很帅啊，那张禁欲系的脸配上Alpha气场...""林小羽！
""好啦好啦。
"她举手投降，"说正经的，你父亲派人来学校了，说要见你。
"我心头一紧："什么时候？
""半小时后，行政楼会议室。
"她犹豫了一下，"还带了几个Alpha，看起来像是...相亲。
"咖啡杯从我手中滑落，褐色的液体在白色地板上溅开一朵丑陋的花。
相亲。
终于还是来了。
二十二岁，对Omega来说确实是该订婚的年纪了，即使是对市长"儿子"也不例外。
"念念..."林小羽难得用昵称叫我，"要不你请假回家？
""没用。
"我苦笑着摇头，"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抑制剂副作用会在两小时后出现头晕，记得补充葡萄糖。
——ZL“ZL？
郑临名字的首字母。
我的脸颊莫名发热，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
行政楼的空调开得太足，我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对面坐着父亲程正的助理和三个陌生Alpha，他们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来回巡视。
"程公子，这位是海通集团的少东家，28岁，Alpha信息素等级A+。
"助理机械地介绍着，仿佛在宣读商品参数，"去年刚从剑桥商学院毕业..."我强迫自己保持微笑，脖颈后的腺体却开始隐隐作痛。
这些Alpha散发的信息素太浓烈了，即使打了抑制剂也让我不适。
"程公子平时有什么爱好？
"海通的Alpha问道，眼神却落在我的脖颈和腰线上，明显是在评估生育能力而非真心交流。
"商业分析和钢琴。
"我简短回答。
"钢琴？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是Omega的爱好。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抱歉打扰。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迟到了。
"郑临穿着深灰色西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身后跟着我的另一位父亲——晋海市市长李驰。
"郑总？
"助理慌忙起身，"您怎么..."郑氏科技与市政厅的合作项目。
"郑临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目光扫过在场的Alpha们，最后落在我身上，"需要程公子参与讨论。
"他的雪松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奇迹般地中和了其他Alpha的压迫感。
我注意到那几个Alpha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像是遇到了更强大的掠食者。
"这..."助理为难地看向市长父亲。
"程念，过来。
"父亲李驰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正事要紧。
"我如蒙大赦地起身，跟着郑临和父亲离开会议室。
走廊上，郑临刻意放慢脚步，与我并肩而行。
"谢谢。
"我小声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父亲走在前面，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
市长办公室里，父亲关上门，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郑总，现在可以说了，什么项目这么紧急？
"郑临从容地取出平板电脑："新区智慧医疗系统的招标方案。
程公子在商学院的毕业设计正好是这个领域，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瞪大眼睛。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毕业课题？
父亲的表情缓和下来："程念确实有些见解。
"他转向我，"既然郑总看重你，就说说看法吧。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一场荒诞剧。
郑临和父亲讨论着根本不存在的"合作项目"，而我被迫配合演出。
更奇怪的是，郑临时不时抛出的专业问题确实与我的研究领域相关，仿佛他真的仔细研究过我的学术背景。
"今天就到这里吧。
"父亲最后说道，"程念，送郑总到门口。
"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郑临突然将我拉进一个凹进去的消防通道。
他的手臂撑在我耳侧，雪松信息素如潮水般涌来，浓烈得让我双腿发软。
"你干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
"记住他们的脸。
"郑临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今天那三个Alpha，离他们远点。
""为什么？
""因为其中一个是连环标记案的嫌疑人。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警方没证据，但我知道他至少强迫标记过五个Omega。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父亲？
""告诉你那个想把Omega儿子嫁出去的市长父亲？
"他冷笑一声，"他会信吗？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心里。
是啊，在他们眼中，Omega的价值就是被合适的Alpha标记，然后生育优质后代。
至于自愿与否，谁在乎呢？
"为什么要帮我？
"我抬头首视他的眼睛，"我们素不相识。
"郑临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
他伸手轻触我的腺体，指尖的温度让我浑身战栗："我们真的素不相识吗，程念？
"正当我想追问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后，郑临的表情恢复了商业精英的冷静："周六下午三点，市音乐厅有场肖邦专场。
"他递给我一张票，"来不来随你。
"我盯着那张烫金门票："这也是保护的一部分？
""不。
"他推开消防通道的门，"这是我想听你弹琴。
"周六下午两点五十，我站在音乐厅门口，手里攥着那张门票。
理智告诉我应该远离这个危险的Alpha，但某种更深层的冲动却驱使我来到这里。
“迟到两分钟。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郑临今天穿着休闲款的黑色高领毛衣，看起来比商务场合年轻许多。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微微上扬："蓝色很适合你。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藏青色大衣，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怎么能把赞美说得像命令一样不容置疑？
音乐厅内灯光渐暗，演奏者入场。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我屏住了呼吸——是肖邦的《夜曲》，我最爱的一首。
郑临的座位紧挨着我，他的手臂偶尔碰到我的，隔着衣料传来灼热的温度。
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排斥。
相反，在那熟悉的雪松气息包围下，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你调查过我。
"中场休息时，我突然说道，"你知道我喜欢肖邦。
"灯光下，郑临的侧脸轮廓分明："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比如？
""比如你六岁开始学琴，第一首完整的曲子是《小星星变奏曲》。
"他转动手中的咖啡杯，"比如你十二岁获得青少年钢琴比赛冠军，却在颁奖礼上突然分化，从此再没公开演出。
"我的心脏漏跳一拍："这些都不是***息。
""我还知道，"他凑近我耳边，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你弹奏肖邦时腺体会微微发热，因为音乐让你想起母亲。
"这次我彻底震惊了。
母亲在我五岁时去世，留下的唯一影像就是弹奏肖邦的家庭录像。
这个秘密我从没告诉任何人。
"你到底是谁？
"我的声音在发抖。
郑临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指向舞台："下半场要开始了。
"下半场曲目是肖邦的《第一钢琴协奏曲》，正是母亲最常弹奏的曲子。
当第二乐章那段如泣如诉的旋律响起时，我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一只温暖的手突然覆上我的。
郑临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指节，动作温柔得不像一个Alpha。
更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抽回手。
音乐会结束后，我们并肩走在夜色中的音乐厅广场上。
喷泉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像散落的钻石。
"下周六有个商业酒会。
"郑临突然说，"做我的伴。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我本该反感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却发现自己点了点头。
"为什么答应？
"他停下脚步，首视我的眼睛，"你可以拒绝。
"我望着广场上的人来人往，轻声道："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不需要假装是Alpha。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意识到它的危险性。
承认郑临对我的特殊影响，就等于给了他掌控我的权力。
而Alpha最擅长的，就是利用Omega的弱点。
郑临的眼神变得深沉。
他抬手轻触我的脸颊，却在即将碰到时收了回去："周六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他转身离去，雪松的气息在寒冷的夜风中渐渐消散。
我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竟然开始期待与这个危险的Alpha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