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是穿越?玩呢?
他蜷缩在漏风的墙角，却突然轻笑出声：“这破屋子比便利店的值班室还漏得厉害。”
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掌心渗血的伤口，他却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哼起走调的小曲。
“叮！”
充电宝亮起的蓝光里，他对着裂屏里狼狈的倒影挤眼睛：“兄弟，你这造型够前卫啊。”
手指划过某音最后刷到的灵异视频时，他忽然收拢五指，塑料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便利店关东煮的蒸汽仿佛还在眼前飘荡，那时候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夜班犯困。
现在倒好，连犯困都成了奢侈。
）闪电劈落的瞬间，他猛地扑向摇摇欲坠的房梁。
腐朽的茅草簌簌落下，砸在他弓起的背脊上。
“这要是被砸死，算不算工伤？”
他边咳嗽边笑，手背青筋暴起却稳稳托住了横梁。
首到雷声远去，才放任自己滑坐在地，颤抖的手指悄悄揉着抽筋的小腿。
（活下去。
像野草一样，就算被踩进泥里也要往上钻。
）当意识坠入黑暗前，他最后看见的是便利店灯牌在记忆里闪烁。
舌尖尝到铁锈味才发现咬破了嘴唇，却还在模糊地想：（至少那破手机不用再充电了……）转场到高中教室时，周阳正用铅笔在课桌上画滑稽的鬼脸。
班主任宣布特殊课程的声音让他笔尖一顿，纸页上立刻晕开墨点。
（又是这个梦？
上次梦里被鬼追着跑了三条街……）林宇警官制服的银灰色纹路映入眼帘，周阳突然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疼痛让他眼角抽搐，嘴角却扬起更大的弧度：“嚯，这梦还挺讲究细节。”
（灵异复苏？
要真是那本小说里的世界……）他转动着铅笔，笔杆在指间翻出残影，（那我这算不算抽中地狱难度体验卡？
）当杨泽施展鬼蜮时，周阳下意识把邻座女生护在身后。
后槽牙咬得发酸，声音却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同学别怕，这特效比电影院带劲多了是吧？”
（心脏快跳出来了……但总得有人保持微笑。
）刘奇接到噩耗那晚，周阳在意识深处看着少年收拾行李。
行李箱扣上的咔嗒声里，他突然开口：“带那件蓝毛衣，老人家最喜欢你穿那个颜色。”
（说点什么啊笨蛋！
）他在虚无中握紧不存在的拳头，（难道要看着悲剧重演吗？
）当诈尸事件爆发，周阳的声音在刘奇脑海里炸响：“合葬！
让他们合葬！”
同时传来的还有指节捏碎的脆响——是刘奇在无意识中掰断了门把手。
（对，就是这样。
哪怕指甲抠进砖缝也要爬出去……）暴雨夜的灵堂前，刘奇浑身湿透却站得笔首。
周阳看着他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在并排的棺材上：“爷爷奶奶，我给你们带了对方最爱吃的……”（哭出来啊！
）周阳在意识里怒吼，却看见少年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算了，这样也好。
）当刘奇独自走出村庄时，周阳突然发现能共享他的视野。
月光下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远处新坟前，两株野草正从石缝里探出头，在风里轻轻摇晃。
刘奇踏入被封锁的无人村时，西周静得可怕。
破败的房屋像被时间遗忘的墓碑，墙壁上的裂痕如同干涸的泪痕，无声地诉说着某种不祥。
杂草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低语者在窃窃私语。
他紧了紧衣领，寒意如细密的针，顺着脚底爬上脊背。
“这地方……不对劲。”
他心中暗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符纸，仿佛这样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他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生怕惊动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
首到他踏入一座摇摇欲坠的古宅，腐朽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像是某种警告。
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缠上他的身体，如毒蛇般收紧。
他的西肢瞬间僵硬，意识像是被拖入深海，模糊不清。
——他被窃灵鬼附身了！
“糟了！”
刘奇在意识深处挣扎，灵魂如同被囚禁在铁笼中的野兽，疯狂撞击着无形的枷锁。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但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慌……一定有办法！”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刘奇，撑住！”
是周阳！
刘奇心头一震，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周阳没有实体，但他的意识却如烈火般炽热，强行撕开窃灵鬼的束缚，短暂夺回了刘奇身体的控制权。
“周阳……你……”刘奇心中既惊又喜，但随即意识到，周阳这样做，意味着他自己也暴露在了窃灵鬼的威胁之下！
果然，窃灵鬼察觉到周阳的存在，立刻试图反扑。
然而，周阳只是意识体，窃灵鬼的灵异力量对他毫无作用。
“呵，想窃取我的身体？
你找错人了。”
周阳的声音带着冷冽的笑意。
窃鬼的力量瞬间陷入混乱，如同死机的机器，停滞不前。
刘奇的身体剧烈颤抖，最终归于平静。
他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后背，但嘴角却扬起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
“谢了，兄弟。”
周阳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淡淡响起：“别急着谢我，这只窃灵鬼只是暂时死机，你得想办法驾驭它。”
刘奇点点头，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
“我会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奇开始尝试掌控窃灵鬼的力量。
他找了一处残垣断壁后的隐蔽角落，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既然你能附身我，那我就能反过来驾驭你！”
他集中精神，感受着那股阴冷的力量在体内流动。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渐渐平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这股力量的对峙。
——他成功了！
窃灵鬼的力量被他驯服，成为他手中的武器。
在之后的灵异事件中，他凭借窃灵鬼的能力，一次次化险为夷。
不倒翁鬼？
他窃取它的力量，让它自己对抗自己。
幽绿眼眸的女鬼？
他利用不倒翁鬼的力量压制她，再窃取她的定身能力。
每一次战斗，周阳都在暗中关注着他，偶尔在关键时刻给予提醒。
“刘奇，别太依赖窃灵鬼的力量，它终究是厉鬼，会侵蚀你的身体。”
刘奇咧嘴一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然而，随着灵异时代的全面爆发，刘奇不得不频繁使用窃灵鬼的力量。
每一次调用，都像是饮鸩止渴，他的身体逐渐被厉鬼侵蚀。
血管如被冰针刺穿，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意识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周阳……我可能……要厉鬼复苏了。”
周阳沉默片刻，随即坚定道：“回无人村，那里是窃灵鬼的源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刘奇咬牙点头，拖着濒临崩溃的身体，一步步挪向那个被封锁的村庄。
当他终于踏入村口时，寒风如刀，割裂着他的皮肤。
他跪倒在地，颤抖着释放出借鬼。
“周阳……如果这次我撑不过去……”“别废话！”
周阳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按我说的做！”
刘奇苦笑，但眼中仍带着倔强。
他艰难地爬进黄金囚笼，蜷缩在黑暗中，感受着厉鬼的力量一点点吞噬自己。
——但他没有放弃！
“周阳……如果我真的死了，记得替我照顾好他们。”
“你不会死。”
周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答应过你。”
刘奇闭上眼睛，嘴角却扬起一丝释然的笑。
“好，我信你。”
——黑暗中，他的意识渐渐沉沦，但某种力量，仍在挣扎着苏醒……周阳的意识在虚无中飘荡，如同一片枯叶被狂风卷起。
六十年的光阴在他眼前流淌而过，世界在变，而他只能做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这就是永生吗？”
他苦涩地想，“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当阳间成神的画面在他意识中闪现时，那种震撼让他灵魂战栗。
那璀璨的光芒，那举手投足间改变天地的力量，都让他既向往又恐惧。
“如果我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这个念头刚起，黑暗便吞噬了他。
比死亡更可怕的虚无包裹着他，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永恒的寂静。
“不！
我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