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宝看到他的瞬间就立刻松手,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跨坐在他身上,连忙下去把他弄起来,解释道:“我刚刚做梦了。”
李莲花嘴角上扬调侃道:“你又做梦?而且什么梦把人压在床上啊?”
方小宝本来在担心会不会惹他不高兴,听他这话蓦地红了脸,着急忙慌走到一边穿衣,也不忘给自己解释。
“我才没有,就是梦里有个人要趁我睡觉逃跑,我一时情急随便拉了一下,没想到是你。”
李莲花也不逗他了:“这样啊,我们现在启程去元宝山庄,借他们的泊蓝人头给你驱除罡气。”
“还有你最好少说话,你一说话就会带动气血。”
方小宝乖乖闭嘴了,罡气上来还会要他损耗内力。
方小宝昨晚就给百川院写了密信,说这里有人养人血治病,今天应该可以到。
李莲花和方小宝拿出街上揭的榜进去,金满堂待人到齐拿出收到的勒索信,请求众人留下来,宗政明珠还是来了,因为上一个案子对李莲花排挤,李莲花倒是用方小宝的身份之便留下来了。
方小宝给金满堂布置了机关,等李莲花回屋时他借口去茅房,去药铺要到了药方,还买了一些补身体的药,等回去给李莲花做一顿药膳,就是现在没什么钱了。
李莲花见他回来了,提着两副药还是问了一下:“你做什么去了?去茅房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摔进去了呢。”
方小宝把药放桌子上:“我去抓药了,老板托我把金满堂的药一起带了回来,我问了一下是什么药,他把药方给我了,还说是公羊无门给他开的药,另外我才不会掉坑里。”
“你抓药做什么?”
方小宝一边说一边把药方递给他:“我没有生病,就是想等回去我们补补。”
李莲花接过药方看了看,觉得眼熟,和金满堂收到的勒索信字迹是一样,方小宝看李莲花的样子也适时提出了他的想法。
“你也觉得一样对不对?”
李莲花还给他点头,方小宝提出自己的猜测:“我们现在去找金满堂,把人都聚到一起,和公羊无门对峙一番。”
李莲花也赞同:“只要我们抓到了勒索他的人,他就会答应把泊蓝人头借给我们了。”
晚上那些被请来的医者都在,李莲花把药方给众人轮着看了一圈,人人神色如常。
“公羊老前辈,这药是你开的吧?”
公羊无门没有回答,应该是在编说辞,反而宗政明珠替他开脱:“一张药方就要定他的罪,你是何居心?”
方小宝正想反驳,石水和杨昀春这时也赶到了,芷榆也在,是他要求金满堂把芷榆一起叫上,这是他给他多布置一个机关的条件,他说再配合这个机关近身的人都逃不掉,自然比一个简单的千铃阵更安全。
石水看了一眼方多病,没想到他也在这里,灵山派,玉城案,采莲庄,足够给他刑牌了,就是没有带来,门主若是知道也会开心的吧?
石水收回眼神:“我来调查此处以人血作引治病一事。”
此言一出金满堂霎时难掩心虚,强作镇定地解释:“石院主,莫要听信这些无证之词,哪有什么人血?”
石水扫视了一圈,发现芷榆怯懦地看着她,方小宝出来讲话:“诸位,百川院绝对是公正的,如果有人受了委屈大可现在提出来,百川院定会主持公道。”
李莲花也不知道有这事,只是石水对他也颇为熟悉,还是不要引起她注意,听他们怎么说。
芷榆不顾金满堂胁迫的眼神走了出来,将手腕上的伤口给她看,向石水坦白,还有托出以往金满堂取血的证据。
“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树人症别无他法,只有泊蓝人头配合人血才能治疗。”
“树人症是什么?”
金满堂暂未答,简凌箫却站了出来,他的妻子均患有树人症,妻子已经去世,如果能借此获得一点功劳或许他的儿子就有救了。
方小宝等他说完,掏出药方给他看:“这是不是压制树人症的方子?”
简凌箫看完说:“这确实是压制树人症的药方,只是多了一味莪术,莪术活血,会加速树人症病发。”
石水问金满堂:“这药方是谁给你开的?”
金满堂汗流浃背,说点实话应该可以减少刑罚,正要开口忽地被一根针刺穿喉咙,公羊无门趁乱想走,未曾想宗政明珠竟然和杨昀春一起擒住了他。
方小宝给金满堂验了伤,他已经没气了,转而与石水说:“公羊无门借此药方能够让金满堂更频繁使用泊蓝人头,方便探查泊蓝人头所在,又以勒索信让金满堂开名医会,进入元宝山庄。”
石水问道:“他不在庄内如何探查?”
杨昀春连带公羊无门一起回来了,听见她这么问马上答道:“这庄内应该有他的内应,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有个人进来金满堂房间,已经派人去看着了。”
石水便把公羊无门收押,简凌箫请求将泊蓝人头借予他,只是这种方法并不能根治,杨昀春说给他联系宫里的御医,对树人症颇有研究。
在查封元宝山庄时他们在金满堂房间没有找到泊蓝人头,方小宝找到一个梳子,只是长得很像钥匙,用它打开了密室,发现被关在这里十余日的董羚和才进密室的金常宝。
“有人日日给我扔吃的,我才活了下来。”
一番盘问才知管家金常宝也患树人症,他和公羊无门一伙的,负责查探泊蓝人头所在,也知道董羚被关在这里,想要借董羚杀死金满堂夺宝,刚刚便是他想偷偷拿走泊蓝人头,却被发现了才躲进密室。
方小宝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忍不住想说这遗传病害了好多人,他们的爹四处留情,又不负责任。
宗政明珠之前从未讲话,此时有些着急:“你知道泊蓝人头在哪儿?”
金常宝把金满堂将泊蓝人头伪装成花盆一事告知,好在并未发生命案,他也需要治疗,杨昀春打算帮他治好病然后交给石水,石水颇为赞赏:“看来监察司并不全是蛮不讲理之徒。”
李莲花借泊蓝人头一用,回房给方小宝祛除了体内罡气,放回盒子里时在里面发现了一枚冰片。
李莲花端详上面的文字,与一品坟中所见的盒子上的当属一种,是南胤文。
方小宝也知是何物,此时还不宜将它拿走,且不说如今没有能力保护他,如果破坏了事情节奏他怕没法控制了。
二人归还泊蓝人头放在屋里,宗政明珠肯定会来偷,让他偷就是了。
晚上他们坐在屋顶上赏月喝酒,两个人的身影在这一片月色与夜色间格外温柔。
方小宝再次提出邀请:“李莲花,要不你跟我一起浪迹江湖如何?”
“我现在不是吗?江湖游医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方小宝点点头,他倒是忘了,遇见李莲花时他真的是自由自在的江湖游医,唯一一愿不过是找到他师兄遗骨,然后安度余生,只剩一年不到的余生。
那这件事到底要不要让他知道?发现一点苗头他就会一直查下去,但是他查有他的理由,自己不应该瞒着他,他也不该被蒙在鼓里,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劝他?自己既然知道全部,真相来临的时间便会提早,他或许可以慢慢地改变他的想法。
明明他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自己都是受害者,还把一切都怪在自己狂妄自大身上,他狂一点怎么了?要是自己这般年纪有这成就,怕是路过一条狗都要炫耀一番的程度。
“方小宝?你发什么呆呢?”李莲花拿手在他面前摇了摇。
方小宝敛起心绪,注视着李莲花:“我的意思是我陪你一起浪迹江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