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几方人员会面
“进。”
屋内传来张海婧的回应。
门外的张海鱼闻声，迅速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他脚步匆匆，神色间满是焦急，还未站定，便急切地说道：“生姐，振邦被捕入狱了。”
张海婧与张海墨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彼此的心思在这无声的对视里全然洞悉。
张海墨率先打破沉默：“我去保释振邦。”
……张海婧身着一袭白色旗袍，流畅的剪裁衬出她温婉的气质，长发随意地盘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更添几分随性。
带着张海鱼和张海青到达协盛堂门口。
门口的打手见她前来，神色间带着几分恭敬。
张海婧神色平静，声音淡漠，对着打手说道：“我来找你们堂主喝茶。”
打手连忙应道：“楼主，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张海婧听力极佳，微风拂过，她清晰地捕捉到屋里传来的交谈声。
一个年轻的男声率先传来：“干爹，实不相瞒，我还有一机密要务在身。
清廷大员费洋古，他的船今日下午停靠码头，他此次奉旨缉拿朝廷重犯，那可是咱们老佛爷……”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共和党议员格兰特，己借自己女儿惨死一事，正式提案立法会，取缔全加州唐人街。
西日后，我将代表华人商会，在议会厅答辩。”
“如果此法案在三藩市通过，他们就会即刻向联邦政府提案，到时全美的华人，将没有栖息之地。
所以眼下这个案子，不仅关系我白家生死，更影响全美华人存亡！”
这时，一名打手匆匆走过去，附身对着白轩龄小声说道：“老爷，麒麟楼的楼主来了。”
屋内的交谈声瞬间戛然而止，陷入短暂的安静 。
白轩龄微微一怔，旋即恢复沉稳，声音清朗传出：“请进来。”
他微微整了整衣衫，神色间迅速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从容，抬眸望向门口，准备迎接张海婧的到来 。
门口的打手恭敬地侧过身，手臂前伸，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说道：“楼主，请。”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递出对张海婧的敬重。
就在打手引领张海婧进门的当口，屋内的秦福稍作迟疑，紧接着站起身，赔着笑，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对白轩龄和屋内众人说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些内急，去去就回。”
说罢，也不等众人回应，便匆匆转身。
白轩龄听闻秦福要去厕所，眉梢不易察觉地轻皱了一下，旋即不动声色地对着身旁的一名手下，低声吩咐道：“给他带路。”
那手下立刻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快步朝着秦福离去的方向追去。
白轩龄抬手示意，与张海婧一同在桌前落座。
张海鱼和张海青默契地站到张海婧身后，身姿笔挺。
白轩龄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率先端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为张海婧斟上一杯茶，递过去，说道：“请。”
张海婧礼貌致谢后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暖意蔓延。
她放下茶杯，神色平静，缓缓开口：“阿墨己经去保释振邦了，不多时便可到。”
语调不疾不徐，却让屋内气氛悄然紧绷，好似在平静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
白轩龄闻言，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抱拳作揖，诚恳说道：“那白某在这谢过张楼主了，大恩不言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日后但凡张楼主有所吩咐，只要白某能做到，定当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说罢，他一脸郑重地望着张海婧，眼神里满是真挚，不管这是出于什么目的。
屋内，张海婧与白轩龄交谈甚欢，茶香袅袅，话题在生意、时局间来回切换。
不多时，三位留着长辫的人进来，张海婧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静静打量着这几位不速之客 。
三方人就这么在略显凝重的氛围中围坐交谈起来。
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丰盛的饭菜，热气腾腾，香味西溢，却丝毫未能缓解空气中那紧绷的气氛。
张海婧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对面几位留着长辫的人身上流转，心中己然明了，这定是朝廷派来的人。
为首那身着蓝色长褂的，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矜持；身后两位身着劲装、佩刀而立的，显然是负责护卫。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对方来意，表面上却依旧神色淡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静静聆听着众人的交谈。
许久之后，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宁静。
秦福的声音率先传来：“干爹，干爹，我回来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与急切。
白轩龄闻声，立刻站起身，脸上挂着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双手亲热地按在秦福肩上，半开玩笑道：“诶！
小福，我还以为你跑路了！”
秦福急忙摆手，一脸无辜：“干爹，我怎么会呢！”
“对啊，你怎么会呢！”
白轩龄发出爽朗的笑声，笑声在屋内回荡。
秦福笑了笑，侧身让开，指向身旁的印第安人介绍道：“我这次出去完全是为了找他，六手的儿子阿贵，这次和我一起破案。”
阿贵一听，神色认真，立刻更正：“是阿鬼。”
“阿贵？”
白轩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随即打趣道，“阿福阿贵，天生一对，哈哈哈哈。”
说着，还顺势牵起两人的手，热络得如同一家人。
紧接着，白轩龄神色一正，看向众人说道：“来来来，昨晚有三个人满大街找父亲，今天早上就找上门来，这位便是费洋古，费大人。”
又侧身，抬手示意，介绍道：“这位是麒麟楼的楼主，张海婧，张楼主。”
秦福对着张海婧点点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
秦福“噗通”一声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一脸恭敬：“费大人，总算是见到您了！
实在对不住，昨天我有要事缠身，没能去接您。”
费洋古正夹菜的手顿住，放下碗筷，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无妨。
我昨天刚到这，人生路不熟，就遭人骗了，无奈只能露宿街头。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旧金山最大的华人组织，便是协盛堂和麒麟楼。
又听闻张楼主也在协盛堂，这才赶来，算是给白堂主和张楼主拜码头了。”
说着，他面向白轩龄和张海婧，双手抱拳行礼。
张海婧见状，亦双手抱拳回礼，动作干脆利落。
白轩龄赶忙摆手，笑着说道：“费大人言重了！
只是不知，您此次要缉拿的叛党，究竟是何人啊？”
眼神紧紧盯着费洋古，试图从他的回应中捕捉关键信息。
正说着，门外传来打手的通报声：“堂主！
少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打手便将白振邦引进门来。
白振邦神色间虽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疲惫，他身后紧跟着张海墨，和一位头戴帽子身穿西服的眼镜男人。
张海墨目光冷静地扫过屋内众人，对这场正在进行的谈话似乎并不意外。
两人的出现，让屋内本就紧绷的气氛，又添了几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