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寻找1
她把年年安排在了一群与她一般大的小孩堆里。
孩子们喜欢这个新来的女孩，虽然她爱不说话，但是她有着一张条顺盘靓的小脸，瘦是瘦了点，但她睁着那双杏眼坐在那玩的时候就是让人忍不住接近。
七八岁的孩子己经对漂亮的东西有了基本的辨别能力，她们都喜欢拉着年年玩。
一个个轮流上前邀请年年，一会拿朵小花，一会捧个糖果。
年年很快从刚开始的局促变得自然一点，她在福利院里感受到了以前很少感受到的温暖和善意。
毕竟她以前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着妈妈收谷子和玉米。
村里孩子大多在她劳作的时候上学，到了时间妈妈就会拽着她回家，很少给她接触外人的机会。
年年和孩子们一起玩乐，补全到了她迟来的童年游戏，她学会了丢手绢和跳格子，她会在午睡起来帮身边的小孩梳头，跟孩子们一起争抢阿姨做的炒米饭，也跟她们一起学习数字和拼音。
这天年年和最爱粘着她的小女孩坐在福利院的门口晒太阳，小孩挽着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年年消瘦的肩膀上。
靠了一会起来揉揉头，嘟起嘴巴对着年年说:“你肩膀好硌人啊。”
她摸摸年年这几天养回一点肉的小脸小声嘀咕:“就脸上有点肉。”
年年也摸摸自己的脸:“是吗？
妈妈说胖小孩会被大灰狼叼走，所以叫我吃饭少一点。”
小女孩‘啊’了一声，把自己跟年年贴的更紧一点:“不怕不怕，小张老师会把大灰狼打走。”
小张老师是领年年进来的生活老师。
年年闻言认同的点脑袋:“我也觉得小张老师最厉害。”
两人正认真的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时，一道声音闯了进来。
“年年！”
这声音尖锐刺耳，语气带着怒火，甚至有着长期喊叫带来的沙哑，完全没有大人叫孩子名字时的关爱温和。
门口的两个女孩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两个男女，女的膀大腰圆，手臂粗壮，皮肤带着常年被太阳暴晒的黝黑。
男的也是虚胖苍白，走路脚步虚乏，浑身上下弥漫着酒气和烟味。
年年一看见二人就下意识的身体颤抖，脸上带着明显的恐惧和不安。
相携的女孩感受到她的恐惧，开口问她:“怎么了？
他们是谁啊？”
年年捏紧了身边人的手，结巴的回她:“妈妈……和爸爸。”
两人讲了两句的时间那男女己经上前，女人二话不说，抬起手一把扇在了年年的脸上。
年年被打的摔倒在地，胳膊狠狠的摩擦在地上。
旁边的女孩也被跟着带倒，于是先年年一步‘哇’的哭了出来。
女人和男人是李奇的父母，年年的养父母，两人早在三天前就被警cha找上家门，知道了有人报警说他们买孩子，两人这才发现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丢了，李奇到现在都没有回家，于是他们咬死了不承认自己买孩子声称孩子是捡的，还要求警cha帮忙找李奇，还死缠烂打的得知了年年被送福利院的消息。
两人己经来了好几趟了，都被张老师赶了回去，今天再来刚刚好撞上了年年。
女孩的哭声唤来了老师。
张老师连忙上前将孩子扶起来，把看着两个气势汹汹的人无比头痛，把年年和小女孩往身后的大门来推。
李母见状快步上前扯着年年的胳膊往她这边拉，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跑什么跑？
你还长本事了，跟你哥一个德行。
看我找着他打断他的腿。”
她劲太大，年年首接被拖在地上，手臂被她捏的泛白，眼泪哆嗦着挂了满脸，却下意识的小声喊起来:“别打哥哥，是我要跑的，都是我要跑。”
李母拧她耳朵:“还有脸说，我对你不好吗？
你凭什么跑？”
年年疼的说不出话，只能顺着她的劲摇头。
张老师被李母的行为惊呆了，不敢相信会有一个成年人对如此消瘦的女孩下此毒手。
反应过来的她马上上前拉扯李母拽着年年的手:“快松开，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李母冷笑了一下，一手拽着年年一手去推搡张老师:“报什么警？
我就是她妈！
我带自己的孩子走天经地义，你不要多管闲事了。”
张老师丝毫不惧，使出全身力气拉开李母掐年年的手，抱住年年就往后退，嘴上反驳着李母的话:“你胡说，警cha早就确认过了，你们连收养关系都不存在！”
李母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她见年年被抱走，伸手推了一下身旁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李父，着急的指着张老师怀中的年年说:“你倒是快帮忙啊！
人都给抱走了你多的买酒钱也就没了！”
李父一听到酒，昏沉的脑子就清了，他连忙想上前去争抢年年:“把她给我！
这是我们家的！
你们这些孤儿院的还敢抢孩子了！”
李老师连忙向后躲去，躲避着李父伸出来的双手，李母见状也上前拉扯，很快三人便扭打在一起，张老师怎么可能是这两个人的对手，被压在地上扇了几耳光，还被李父踹了一脚。
年年被夹在三个大人中间，她拼命想阻止父母对张老师的拳打脚踢，用自己小小的身体试图抵挡伤害。
却被连带着殴打。
但即使如此张老师抱着她的手也没有松过。
最后是福利院里的其它老师听见动静出来帮忙，报了警，李母和李父被带走，才停止了这场殴打。
……从拘/留-所出来的两人灰头土脸，馊味混着未散的烟味。
两人走在潘阳村的黄昏里，风有些寒冷，牛车顺着泥泞的小路来来往往。
李父被牛车巨大的车轮蹭了一下，几天没沾酒的他火气大盛。
他反手扇了旁边的李母一巴掌，嘴里唾沫飞喷:“都TM怪你，早说了让你动手，你偏要再等等。
等等等，现在好了，到手的鸭子飞了，你满意了。”
他身体虚胖，打了几下就气喘吁吁。
哪料李母突然“啊”的大喊一声，使劲推了一把。
李父被她抵着一头栽进旁边的水田里，喝了好几口带着土腥味的泥水。
“她怎么能跟别人走！
白眼狼！
你也少在这推卸责任，再怎么样钱也落不到我手上，都TM叫你拿去了！”
李母面色狰狞，眼神带着不甘和后悔，她恶狠狠的剜了眼李父:“你回去找叔公，带人把李奇那个小崽子找回来！”
被她连踢带打了几下的李父气势稍减了一点，站起来攘了她一下:“找他干什么？
让他外面混去！
男孩都要去挣钱，你还想他回来吃白饭啊！”
李母不理他，扭头向村口走去。
李父对着她有些佝偻的背影喊了句:“去哪？”
“想办法把年年弄回来！”
“疯婆娘！”
李父对着她嘟囔了一声，也不拦她，毕竟他心里还念着靠年年换点酒钱。
“要是这小东西能被有钱人带回去就好了。”
那就有源源不断的酒钱了，毕竟福利院是公共场合不好下手，他们现在还找不到办法把人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