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你管这叫权限不足？还有邻居？
脑子里系统的错误提示音还在滴滴作响，跟卡带的录音机似的，吵得我脑仁疼。
错误……错误……重新评估中……能量波动超出测算上限……定义模糊……检索关联词条“其貌不扬的绝世强者”、“喜欢啃骨头的禁忌存在”、“伪装成废柴的隐世宗门”……检索失败……权限不足……建议宿主提高警惕……我提高你个大头鬼的警惕啊！
现在才说？
马后炮都没你这么响！
那根被大黄舔得能照出我此刻傻脸的骨头，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嘲讽光波。
清虚子倒是很自然地接过我夹的肉，蘸了蘸料，送进嘴里，咀嚼两下，满意地点点头：“火候掌握得不错，霸蛋啊，你这手涮锅子的手艺，比为师强。
看来你这‘淬体境三重天’的微末修为，全点在厨艺上了？”
淬体境三重天……微末修为……师父！
您老人家眼光真毒！
系统给我的伪装就是这个境界，在仙界属于垫底中的垫底，刚入门的小童都不止这个水平，用来卧底这“最弱宗门”正好合适。
但被您这么随口点破，还跟厨艺挂钩，我怎么觉得这么心酸呢？
我嘴角抽搐，干笑两声：“师父您说笑了，弟子愚钝，修为上……嘿嘿，确实没什么长进。”
“嗯，不急不急。”
清虚子又捞起一筷子青菜，浑不在意，“修行嘛，就像炖汤，火候到了，味道自然就出来了。
刚才那些魔道的人啊，一看就是心浮气躁，路走歪了，估计是卡在‘化神’、‘炼虚’之类的小境界上太久，心态崩了，到处找茬。
隔壁磐石道兄那儿路更偏，估计是没找对地方。”
走错门了？！
还隔壁？！
化神、炼虚是……小境界？！
我喉咙发干，感觉这天快聊死了。
师父这甩锅技术和境界鄙视链，堪称登峰造极。
“那……大黄它……”我忍不住又瞥向狗爷。
“大黄？”
清虚子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大黄把骨头咬得咔吧一声脆响，他笑了笑，“这老伙计，牙口还行，就是挑食，就爱啃那几根老骨头，新的还不乐意要。
它的境界？
唔……大概跟它爱啃的骨头年头差不多吧，说不清喽。
对了，霸蛋，后院靠东那块地该翻翻了，过两天百草堂的小药童可能会送些新种子过来，人家跑一趟不容易，年纪轻轻己是‘筑基后期’，快要结丹了，到时候给人倒碗水喝。”
我看着那根在狗爷利齿下发出悲鸣、显然绝非普通材质的“老骨头”，又听着师父用谈论天气般的语气点评着魔尊（化神炼虚？
）和邻居家药童（筑基后期？
）的境界，默默地把“它刚才好像把魔尊吓尿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行，您佬说是挑食就是挑食，说种地就种地。
骨头年头等于境界？
这计量单位也太硬核了！
这无忧派，从上到下，从人到狗，都特么是影帝！
集体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堪称仙界第一！
我算是看明白了，想从他们嘴里套出实话，比让我现在单挑魔尊还不现实。
唯一的突破口，恐怕还是得落在那本见鬼的《无忧心经》上。
既然系统靠不住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超霸蛋，好歹也是受过专业（系统）训练的卧底！
侦查！
搜寻！
分析！
对！
从今天起，我就是无忧派第一侦探……兼厨子。
第一步：环境勘察！
吃完火锅，我主动包揽了刷碗打扫的活儿，美其名曰尊师重道，实则目光如炬，扫过厨房每一个角落。
油渍、空掉的调料罐、几颗发蔫的青菜……毫无价值。
系统面板对这些物品的鉴定全是普通凡物，无灵气波动。
第二步：藏书阁搜寻！
“师父，咱们宗门有没有……书房什么的？
弟子想观摩一下前辈们的修行笔记，陶冶情操，争取早日突破到‘淬体境西重天’。”
我尽量让自己笑得像个求知若渴的好青年，并特意强调了自己“高深”的修为。
清虚子正拿着根牙签剔牙，闻言想了想，随手指了指院子角落一个低矮的、看起来像是用来堆放农具的破棚子。
“喏，那边，以前好像扔了几本旧书进去，不知道还在不在，你自己去找找看吧。
好像还有本《母猪的产后护理》，是上次山下杂货铺的老王头落这儿的，你看看用不用得上，不用就下次赶集还他。
老王头一个凡人，不懂修行，但养猪是一把好手。”
我：“……”我怀着悲壮的心情，踏进了那积满厚厚灰尘、结满蜘蛛网的棚子。
里面堆着几把生锈的锄头、缺口的瓦罐，还有几个麻袋，不知道装着什么。
我在角落里扒拉了半天，终于从一个破筐底下，翻出了几本残破不堪、几乎快要散架的线装书。
《仙界花卉种植大全（下册）》凡俗书籍，略有虫蛀 《低阶符箓的一百种错误画法》著者疑似初学者，错误确实极多 《论如何有效提高母猪产仔率》凡俗畜牧学书籍，内容实用我拿着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手都在抖。
《无忧心经》呢？！
说好的镇派秘籍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有，这老王头又是谁啊？！
为什么山下杂货铺凡人老板的书会出现在仙界宗门的藏书阁（如果能这么称呼的话）啊？！
第三步：日常观察与“邻居”探访！
既然首接找不到，那就观察他们平时的行为！
秘籍总得修炼吧？
顺便打听打听邻居，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出点情报。
然后我就看到了：师尊清虚子，日常：打盹、晒太阳、涮火锅、指挥***活、偶尔提一句“磐石道兄送的茶快喝完了”或者“西边林子里的老猿最近没来偷果子，怪清静的”。
系统每次扫描师父，反馈都是？？？
，境界：未知（疑似无修为？
错误？
权限不足？
）狗爷大黄，日常：吃饭、睡觉、啃骨头、晒太阳、偶尔瞥我一眼（带着嫌弃）、对“老猿”等词汇毫无反应。
系统扫描结果：普通土狗（？
），寿命：？？？
，境界：无法测算（建议宿主检查系统传感器）我甚至鼓起勇气，借口熟悉周边环境，去师父提到的“隔壁”转了转。
所谓的“磐石道兄”的洞府，离无忧派隔着一个山头，门口巨石垒砌，看着确实像那么回事。
我远远看到个身影在洞府前练拳，动作刚猛，气势沉凝！
我偷偷用系统扫描：目标：磐石道人 境界：金丹后期（体修） 状态：修炼中，气血旺盛金丹后期大佬！
我刚想凑近点，就听见他一边打拳一边中气十足地自言自语：“清虚老哥上次指点的那招‘搬山式’，运气法门果然精妙，困扰俺三年的瓶颈竟松动了！
改日得再送两罐好茶去！”
我：“……” 指点？
搬山式？
金丹大佬被一个“无修为”的师父指点？！
我默默缩回了脑袋，感觉世界观又被刷新了一遍。
几天下来，关于秘籍一无所获。
我的侦探生涯遭遇了滑铁卢，但对这家宗门的恐怖认知又加深了几分。
我的修为依旧稳定地维持在淬体境三重天，毫无长进，仿佛在印证师父那句“全点在厨艺上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甚至开始认真考虑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是不是某种大道至简的隐喻时，转机出现了。
那是一个平凡的午后，师父照例在竹椅上打鼾。
大黄照例在门口啃它的宝贝骨头。
我照例在假装扫地，实则目光贼溜溜地乱转，心里盘算着下次赶集见到杂货铺老王头该怎么套话。
忽然，一阵山风吹过，将院子里几片落叶卷起，打着旋儿地飞过师父身边。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几片原本毫无规律的落叶，在靠近师父竹椅周围尺许范围时，轨迹陡然变得无比圆融流畅，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绕着他缓缓旋转了几圈，然后才轻飘飘地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而师父的鼾声依旧均匀，甚至砸吧了一下嘴，梦呓般嘟囔了一句：“……霸蛋，盐……放少了……”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脏砰砰首跳！
有门儿！
这不是普通的睡觉！
这绝对是一种深不可测的修炼状态！
天人合一？
道法自然？
梦里都在点评我的厨艺？！
我死死盯着师父，试图看清那无形力场的奥秘，眼睛都快瞪酸了，却什么更多的也看不出来。
就在我全神贯注之时，脑子里的系统突然又抽风似的尖叫起来：滴滴！
检测到超高浓度未知能量场！
法则级波动！
涉及概念：静止、循环、无垢……能量层级远超数据库记载（大乘期？
散仙？
未知领域！
）……正在尝试解析……1%… 错误！
错误！
受到干扰！
权限不足！
权限不足！
建议立刻远离！
危险等级：未知！！！
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破我的鼓膜。
而我，看着那依旧打着鼾、流着口水、惦记着咸淡的咸鱼师父，再听着脑子里关于“大乘期”、“散仙”、“未知领域”和“权限不足”的疯狂提示，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激动感同时冲上心头。
我好像……终于摸到这家奇葩宗门真相的边角了！
虽然……还是他娘的权限不足！
而且邻居好像没一个正常的！
连系统都快被玩坏了！
系统，你这废物点心！
还有，杂货铺老王头一个凡人，凭什么跟这种存在做邻居啊？！